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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岭杂忆——知青岁月荒唐事(5)

时间:2019-09-18来源:老知青家园 作者:东方 点击:
( 九) 我在红岭的糗事之二 狼狈的加積之行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初到红岭,每天就在那一亩三分地上转来转去,出工收工,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加積,是离红岭最近的大都市。于是,我们决定星期天搭上或爬上团里的运粮车到加積去。那时,从团部到加積拉米
      (九)我在红岭的糗事之二

      狼狈的加積之行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初到红岭,每天就在那一亩三分地上转来转去,出工收工,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加積,是离红岭最近的“大都市”。于是,我们决定星期天搭上或爬上团里的运粮车到加積去。那时,从团部到加積拉米的汽车,本来可以走中原上国道的,但那段时间总从我们连队边上的公路到山根进入国道。星期天那天,我们七八个人,早早就来到过水沟那段的公路边,因为前面是陡坡,南京卡斯总要喘着气才能爬上去,速度很适合扒车。

 

      八点多时,团里的汽车准时到达。我们往公路上一站一举手就拦住了车。司机姓L,不同意我们搭车,说回程满载不能搭人。经过我们的好说歹说,司机无奈作了妥协,任由我们爬上车,但声明不能坐回来的。那时我们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爬上了再说。一路奔驰,心花怒放!车到加積路口,司机停了车,说到了。我们问他车几点回去,他说下午四点多,然后他就把车开往粮库去了。

      到了加積,我们开心极了,走街穿巷东逛西逛吃饱喝足,一直到下午四点钟左右,才回头往下车的路口去,但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太阳下山,也不见老L的粮车。这一下我们才慌了,大家分头到各个路口找,也毫无收获,急忙忙往车站去,车站也关了门。束手无策之下,大家只好逛回街上,把被躭误的晚餐补上。吃完饭已经十点多了,大家商量了一下,觉得再 找毫无意义,老L有意避开我们,早就回到团里;赶夜路回连队也毫无把握,到处黑灯瞎火,既不识路也不知路途的远近,当下之急就是先找旅店住下来再说。
 
      到了旅店,一问,一晚每人四毛钱。大家都觉得贵,犹豫再三。这时有个Ⅹ溪青年大喊冤枉,说:他妈的都半夜了,还四毛钱!于是上前讨价还价。结果,当然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当年没有讨价还价一说。当晚,无奈住进旅店,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赶往车站,结果,居然买不到票。跑到公路边拦车,一辆也没拦下,司机当你无赖。扒车,根本不可能,东线公路,平直得很,车开得飞快,谁也没有这扒车本领;虽然后来扒车的技术很溜,但那是在山路,地形和路况决定车速,才给了我扒上扒下大显身手的机会。但那时的技术和路况决定我们只能徒步回连队。于是,烈日下,国道边,一行七八人,如同散兵游勇,没精打采向南而行。到龙滚后,拐小路,经过无数次的问路,穿过数不清的村村寨寨,最后,拖着极度疲倦的身躯,在下午五点左右回到连队。别忘了,这一天是星期一,是必须开工的一天,我们旷工了。老连长大发雷霆,大骂无组织无纪律,责令我们写检讨。
 
      快五十年了,我还记住了很经典的话:他妈的都半夜了,还四毛钱!

 

      这件事知道的人更少。大概是74年,哪月哪日?无考。那天晚上,我和X海的几个青年,在幼儿园旁边某人的小伙房喝小酒吃狗肉。狗是他们从上城村买回来的。大约十点多钟,狗肉也快吃完了,微醺之间,忽然发现有只大花猫钻在桌子底下啃狗骨头。我们都觉得奇怪,狗是不吃狗骨头的,大概是因为同类。我们边吃边议论,感叹不解之处。这时,有一人说,把猫干掉?大家觉得主意不错,一齐把眼光从锅里转移到桌下的阿猫。只见阿猫丝毫不觉危险临近,生命将要结束,仍然专心致志津津有味地嚼狗骨头。这倒霉的猫嚼着嚼着来到我的脚下。说时迟那时快,我恶向胆边生,抬起右脚一脚踩到猫脖子上,死死不放直到确认阿猫呜呼哀哉才抬脚。接着,大家七手八脚,煮水的煮水,放血的放血,刮毛的刮毛,猫头、猫毛和下水,全部埋到伙房后面的地里头。不到一个钟头,一盆热腾腾香喷喷的猫肉就摆上了桌。就这样,一只刚才还在吃狗骨的大花猫,就在个把钟头里被我们“毁尸灭迹”。
 
      当晚,谁也不知道这猫是谁家的。第二天,听到老工人阿花满世界找猫的叫声,我们一听完了,我们吃的是后勤班长老王家的猫。那时候,谁也不敢吱声,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其实心里有点后怕,最后也就不了了之。此事已过去四十多年,但我一直心存愧疚,连找个说对不起的机会也没有。今日借此向老王一家坦白、道歉,说一声对不起!听说老王二老健在,祝他们健康长寿!回想当时手段之残忍,简直不可思议,这是本人有生以来最为暴力的一次惡行。我家乡有一句俗话说“肚困(饿)胆就大”,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我诅咒那个年代!
 
      《红岭杂忆》前后九辑,一日一辑九天发完,今日收官。一是想不起兴奋的记忆,二是老眼累花了,只能暂罢。人生平庸,卑微如蚁,对于社稷之事,不敢妄议;红岭杂忆,只记下油盐酱醋鸡毛蒜皮莫登大雅之琐事趣事,以博亲们一笑,也为自娱自乐,延缓痴呆。当年搭上老三届末班车,混至70年号称高中毕业,太祖大手一挥坐上红卫轮便成知青便到红岭,然后就是四年,混吃混喝混上大学,从此告别红岭。回首红岭,五味杂陈,唯有叹息,青春无奈。

 

      感谢亲们一路关注,不吝点赞,或评或议,或补充或纠误,关切至深,小的在此一并致谢!并以旧作(也是写红岭的)作结:
 
无  题

青春作伴别胶庠,
圣贬天涯戍南疆;
夜聆海啸朝沐雾,
肩扛铁锄手执枪。
孤灯御旨茅草房,
骄阳毒虫冬瓜汤。
不堪回首当年事,
春秋四度岁月狂。

      注 胶庠,古时大学称胶,小学称庠,后胶庠通称学校。(2018.06.03)

      文章由作者提供本号推送,图片来源网络


(全文完)


责任编辑:日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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