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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山的知青情结

时间:2018-10-05来源:重庆知青网 作者:我的香樟树 点击:
亲爱的老知青兄弟姐妹们,亲爱的知二代和在场的其他朋友: 今天,我们在这里聚会,隆重纪念1964、1965两年间到原四川省达县地区落户的重庆知识青年下乡五十周年。我谨代表纪念会筹备组对所有朋友表示热烈欢迎和衷心感谢,感谢你们不畏严寒和道路拥堵来到锦绣

亲爱的老知青兄弟姐妹们,亲爱的知二代和在场的其他朋友:

       今天,我们在这里聚会,隆重纪念1964、1965两年间到原四川省达县地区落户的重庆知识青年下乡五十周年。我谨代表纪念会筹备组对所有朋友表示热烈欢迎和衷心感谢,感谢你们不畏严寒和道路拥堵来到锦绣山庄,跟我们一起纪念这个对130万中国公民有特殊意义的历史时刻。

      接到致词这个任务,兴奋之余我却感到几分踌躇。今天的聚会不比往常。纪念五十年前的一个决定我们人生轨迹的事件,回顾我们半个世纪走过的路,本身就是对历史的某种见证。虽然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虽然历史的本体是一种坚硬的存在,对历史的认识和解读却常常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邹克纯老兄为今天的聚会取了一个韵味无穷的名字:大巴山:春秋长歌。春秋者,人生也,历史也。大巴山,我们这群人的第二故乡也。我们这个群体的成员跟大巴山有一种预约;我们的人生,是一首跌宕起伏的长歌。

      对我们这批曾经在大巴山区生活、劳动过的人来说,大巴山的经历究竟有什么意义?我本人在大巴山区生活了14年,大巴山的经历构成我的人格的一些基本元素。没有大巴山的经历,我也许永远不知道怎么种地、不知道种地需要弯刀、月亮锄、点锄;不知道怎样使用“花篮”、“背架”和打杵;不知道火坑、鼎罐、烘笼子和石碾;不知道砍火地、刮灰、烧瓦;不知道水红子可以充饥,“九月香”的美味妙不可言;也不知道吃饭应该说“qie”饭,“ele”的意思是yes;不能说“烧火”,只能说“传火”……我们更不会认识大巴山的那些纯朴、善良、勤劳的父老乡亲。我们茶场的指导员邱占富先生在身患绝症、来日无多的时候,吩咐他的儿子将一袋他亲手采集、亲自加工的天麻交到我手上。《无声的群落》里面有一篇题为《一句受益终身的话》的文章,寥寥数百字,作者是巴中的老知青熊开达。1968年冬季某天,作者不慎掉进了一个水塘,爬出来后,又冷又饿,无比沮丧。一位老农民请作者到他家里,让他饱餐一顿之余,还宽慰、鼓励他说:“那娃儿,不咋地。”这句话鼓舞了作者一辈子,也曾经让我热泪盈眶。就是这样的经历让我们感念大巴山,感念大巴山给予我们的一切。无论你在大巴山区的时间长短,那巍巍莽莽的群山都曾经是你生命旅途中的一个重要驿站。

      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使我感到三生有幸的是,六十年代中国教育界空前绝后的政治歧视让我有机会结识了在座的朋友。你们个个都有杰出的父母、本来幸福美满的家庭,有良好的家庭教养、出色的才华、活跃的思想。在“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那些年月,我们结下了兄弟姐妹一样的情谊。因为友谊,我们从此不再孤单、不再自怜。我们互相帮衬、互相激励,不少朋友还由大巴山撮合,结成了终身伴侣。

      我至今忘不了这样的往事:1970年春荒三月,我们插队在新店乡挂鼓岩的三个小伙子青黄不接,面临饥饿的威胁。草坝公社三大队老鸹梁的王永楠大哥及其麾下的六个兄弟姐妹知道我们的困境后,立马送给我们一大夹背金灿灿的谷子;冬天的草坝,北风呼啸,一派萧索,家家关门闭户。但我们知道,有一扇门总是对知青敞开的,有一间小屋里总是春意盎然,那就是草坝唯一的那条街尽头的区税务所,小屋的主人是我们那位“不是知青,胜似知青”的吴庭大哥……

      几十年来,我们珍视这份友谊,用真诚和爱呵护这份友谊,使它像陈年的佳酿,一年更比一年甘醇。我本人去国多年,这些年来故乡的许多变化常常让我感到陌生。但在朋友当中,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外乡人。南江的老知青贺岩说得好:“一日下乡,终身知青。”诚哉斯言!五十年过去了,我仍然是1964年那个多雨的秋天在万源县新店乡青山坪的崎岖山路上摔得浑身是泥的16岁的少年,永远是那个在大巴山里生活了14年的老知青。

      “老知青”是我们共同的身份,只有在“老知青”这个称谓里我们才能找到自己最稳定、最持久的社会属性。

 

(责任编辑:日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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