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临江而建,因水而兴,一条黄浦江贯穿而过,给上海系上了一条蜿蜒的腰带,这条水做的腰带赋予上海的,不仅仅是海纳百川的气质,更是为这座城市的发展注入了澎湃的动力,最直观的形象就是,这条内江两岸曾经是全中国最重要的造船基地。如今,随着浦江两岸产业的调整,这些船厂都搬离了,那么曾经的工业遗存又能给我们留下些什么?
葛珺,上海船厂的副总经济师,今年 56岁。尽管上海船厂已经搬离黄浦江,但他时常还会坐上轮渡,去往黄浦江的另一岸。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眷恋,因为轮渡行驶的这片区域,曾经是葛珺工作了几十年的地方,当年的上海船厂的厂区横贯浦江两岸,葛珺自豪地说,黄浦江的这段水域就是他们的“厂河”。
说是“厂河”一点也不夸张。当年上海船厂在浦东和浦西有两个区域,厂子里有一艘专用摆渡船。黄浦江上企业有摆渡船的,上海船厂独此一家。过去坐摆渡船6分钱一个筹码,骑自行车是2个筹码,总共1毛2分钱。轮渡上一大半是自行车,一大半就是员工。碰到迷雾的天气,职工都会等在码头上,因为排队的人特别多。 上海船厂今年已经155岁了,它见证了上海现代工业文明的兴起。
1862年,一个叫尼克辛的英国商人在上海浦东陆家嘴建立了一家船厂, 1936年英国人把所有的英资船厂合并,英联船厂正式成立,后与招商局机器造船厂合并成为上海船厂的前身。
如今,上海船厂的锻机车间被整体保留改造成为了“船厂1862”老厂房剧院,积淀了155年的工业设计让这栋建筑与众不同。
锻机车间的排气管很粗,超过一米。葛珺说,以前工人们需要钻进去清洁这些排气管。现在这些元素被保留了下来,让人们可以想象到过去工人们钻到里面去清洁的场面。巨大的行车架被改造成了装饰用的立柱,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些线条刚硬的行车架,见证过不少船厂内的爱情,因为,当年开行车的女司机颜值都比较高,经常会有一些爱慕者在下面边干活,边看着她们开行车,耐心等待着心仪的姑娘从自己的头顶掠过,这种热烈而又含蓄的情感,是那个时代上海产业青年的标签,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那个时代的标签。
2005年,上海船厂从浦东搬到崇明,用了几十年的设备都要搬走了,老师傅们把那些设备擦得干干净净,就像送女儿出嫁一样,把设备仔细包好,送出老厂区。
风雨155年,有的物是人非,有的留了下来。
葛珺回忆自己当初刚刚进厂的时候,是厂里最小的一个工人。老师傅告诉他,在上海船厂要站稳脚跟,学好技术是第一位的。班组的那些老师傅都对他很照顾。当年老师傅的嘱咐,葛珺不敢忘记。 如今,葛珺很期待早日见到上海船厂的老船坞被改造后的样子,他说,这应该成为老百姓触摸历史的一个地方,毕竟这是一处有着100多年历史的工业遗存。
镜头缓缓升起,葛珺独自一人行走在充满回忆的船坞中央,镜头继续升高,45公里长的滨江岸线渐渐清晰。
这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人们在这里畅谈、游玩。
人们在这里触摸历史的文脉。
人们在这里触摸上海的每一次晨起、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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