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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8:傣家往事:我插队落户当知青的故事

时间:2018-08-08来源:老知青家园 作者:山野樵夫 点击:
过了些年月,中国的外交政策发生了变化,和缅甸政府关系正常化了,不再支持缅甸共产党的武装斗争了,缅甸是个信仰的佛教国家,人民根本不支持缅共人民军,这些年的战乱给他们宁静的生活带来的不是什么解放,而是灾难。缅甸共产党内部分裂,派系斗争激烈,中

      过了些年月,中国的外交政策发生了变化,和缅甸政府关系正常化了,不再支持缅甸共产党的武装斗争了,缅甸是个信仰的佛教国家,人民根本不支持缅共人民军,这些年的战乱给他们宁静的生活带来的不是什么解放,而是灾难。缅甸共产党内部分裂,派系斗争激烈,中央领导都被自己人暗杀了。没有了中国的支持,缅共的经费装备没了来源,为了生存竟落到贩毒养军的田地。最终缅甸共产党被分化瓦解,缅共的革命事业也没有成功,缅甸人民军最后也被缅甸政府招安了。缅甸政府把缅共占领的地盘划给他们自治,只要不跟政府军对抗,不搞武装斗争就行。这些地方非常贫穷落后,是世界鸦片海洛因的主要产地。现在那些没有回来的知青有的都当了地方政府的官了。有一年知青聚会,我还见到一个据说是缅共人民军东北军区的什么司令,当年我们学校的同学,现在成华侨了。有很多描写当年知青参加缅共的故事,看着还很悲壮呢。能活着回国的人这段支援世界革命历程也得不到中国政府的承认,牺牲了生命葬身异国他乡的也无人过问。现在回想起来还算当年没有冲动,要不然难说已经白把生命丢在异国他乡,今天也不能在这里给大家聊这些了。
 
      我们的社长很开化(我们那时称那些见过世面,比较开通的老傣为开化,现在想想有些太贬低人家了),五十年代他是坝子里傣族有名的歌手,傣族歌手会唱他们民族的史诗、爱情故事、和外族战争、和大自然斗争的传说。社长方岩曾经被选为德宏州傣族的代表参加少数民族参观团到北京参观。毛主席还在中南海怀仁堂请他们吃过饭。曾经还当过德宏州的团委书记,因为老婆拖后腿不让出去工作只好回来了,回来之后就当我们乡的副乡长兼我们合作社的社长。他对我们知青很好,见我们干不了重活,就专门安排了一个老仆涛(老大爷)带着我们做一些轻松的农活。给社里的菜地、甘蔗地、菠萝山除草、蕹土,挖橡胶树坑,砍柴火等杂活。老仆涛天天早上来叫我们起床啦,出工啦!几乎是把我们一个一个的从床上拖起来。我们成了一支特殊的队伍。区上、乡上有摊派劳力的工也让我们去,大多是去修路、修水渠、到粮管所挑谷子碾米,有时还有些帮区上乡里写写算算的都让知青去,能捞到这个差事的叫挣扒工分,比在田里劳动好混,每天工作时间短些,工分还给的高,每天可以挣到十分工分,我们在社里只能算小孩一样的劳动力,每天就三四分工分。

 

      秋收时节最辛苦,但也是当农民最快乐的时节,田野里金黄黄的一片,一年的希望看见了。社里定了日子,杀牛祭祀,吃了肉、喝了酒,趁着天晴开镰收割,割倒的谷子堆成一个个谷堆,收割完了再慢慢的打(脱粒)。收割那几天天不亮就下地,女人和孩子负责割,男人把割倒的一片片谷子集中起来堆成一个个谷堆。谷堆越堆越高,路越走越远,忍受着亚热带骄阳的暴晒,头上顶着一块连帽子带披肩的麻布,四五十公斤的谷子码到齐胸高,用胳膊那么粗的草绳一捆,抓住草绳两边再用膝盖一顶翻到背上双手撑着,低着头弯着腰、看着地咬着牙,一路小跑背到谷堆面前已是汗流浃背,双腿直打哆嗦,还要咬紧了牙关顺着梯子一口气踏上五六米高的谷堆,爬上去时如果不小心踩蹋了那不可想象,又热又戳又痒,那种滋味对于我们城市里来的知青实在是苦不堪言。但老傣们确是欢天喜地,喜于形色,不知疲倦。田间地头欢声笑语,歌声此起彼伏。辛苦劳作一年,计算着今年能有几个谷堆,比去年多了还是少了,就能知道今年收成怎么样,能分多少钱粮,盘算着翻新竹楼给儿子娶媳妇的事了。收获了,能不高兴吗。 
 
      第一年我们连玩带耍的没有挣到多少工分。年底结算的时候我们社的工分值为每十分合一块四毛八。年终分红的时候,全寨子的男女老少聚在社管会的打场上,会计一家一家的宣布;“老廖家工分多少,扣口粮款多少、扣菜款多少,扣肉款多少…….,分现金多少”,“老阮家工分多少……..”,傣族家一个劳动力一年能挣四千来分,劳动力多的人家用背箩去装钱一点不夸张,那个时侯没有一百、五十的大钞票,分到一两万的真有一大箩筐啊。分红那天是寨子里最快乐的日子了,家家可以说是欢天喜地的。傣族也老实,会计说多少就多少,没有人质疑自己家分到的钱合不合。宣布到我们大家都笑的前仰后合的,大多数知青分不到钱,还倒欠社里超支款。我还好,第一年就分到二十八块钱。其他同学家里有钱寄来,所以他们有钱到处去玩,串外五县,超支了家里寄钱来交。我家困难,没有钱寄给我,我只好待在寨子里出工劳动。拼命挣工分,今后要自己养活自己。还好粮食已经分到家,明年起码大米饭是有得吃了。这是我在的这个地方富裕啊,在别的县或是山区的同学就惨了,一年有大半年没有粮食吃,更不要说分到钱了,一个全劳力辛苦一天也就毛把几毛钱。
 
      经过一年的锻炼,我们渐渐的也能吃苦了,能跟社里的成年人一起干活了,虽然不如他们些,但也可以干些重活了。有几个还跟傣族一样能使牛犁田啦。我也犁过田耙过地,但一直到离开农村我对这个也不在行,不是牛不听我的就是怎么也掌握不好。其他栽秧,薅秧、堆谷子,打谷子,上山砍柴,挖沟放水什么都干。我的工分也提高到干一天可以得七八分了。那个时候其实除了挣工分外还有个目的就是苦“印象”,表现好印象好也许招工回城就有希望。印象不好要待到那年那月都难说。第二年我们还真的是老老实实的劳动了。天天早上一咬牙起来光着脚板下地,就只好出工去了。只要穿上鞋子就又动摇了,说不定就滥工了(偷懒不出工)。各人有多少工分还有个攀比,滥工多了工分比别人少了心里还急。讲个真实的笑话,有个同学在河对岸的寨子,要到遮放镇邮局去取钱,从他们寨子到遮放有20多公里,在我们寨子借住一夜,第二天一早自己起来就走了,过了半小时又回来了,说是忘了穿鞋,光着脚就走了,走出去几公里才想起来忘了穿鞋,所以又回来穿鞋,你相信吗?但这是真实的故事,看来这个再教育还是起作用了。
 
      (未完待续)

 

(责任编辑:日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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