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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敲定创纪录防卫预算，为出口弹道导弹“开绿灯”
摄影/日升
本报记者 安峥 撒钱扩军，解禁武器出口，欲向美国返销“爱国者”……临近年尾，日本一连串军事动作引人关注。 12月22日，日本政府举行内阁会议，批准高达7.95万亿日元（约合558亿美元）的2024财年防卫预算案。这是日本防卫预算连续第12年增长，较上一财年猛增16.5%，展示其不顾财政压力、大举扩充军力的急切心情。 同日，日本政府大幅修订《防卫装备转移三原则》，打开了日本对外出口弹道导弹等武器的大门。这是日本武器出口政策的重大转变，释放其“自我松绑”的危险信号。 在地区安全风险上升、民调支持率不断走低之际，岸田政府为何仍选择一意孤行？ “大国野心” 日本军费“十连涨”早已不是秘密。自1960年以来，受“和平宪法”的限制，日本防卫预算长期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1%以下。但进入本世纪10年代以来，日本开始寻求增加防卫预算。2021年日本防卫预算达到GDP的1.24%，为半个多世纪来首次。 去年年底，岸田政府更是“狮子大开口”。根据当时出台的“安保三文件”，日本从2023年至2027年的防卫预算将增至43万亿日元，到2027年防卫预算在GDP中的占比将达到2%，以应对周边日益严峻的安全挑战。随后，日本2023财年防卫预算较上年猛增26%至6.8万亿日元。 2024年是上述计划实施的第二年。根据最新通过的预算草案，2024财年的防卫预算遵循既定目标，比2023财年增加1.1万亿日元至7.9万亿日元，涨幅为16.5%。这是日本防卫预算连续两年以超过1万亿日元的幅度增长。 “自2012年安倍晋三复出以后，日本防卫费增长一直呈‘小步快走’的状态，10年来的年均增长率约为1.37%。去年12月岸田内阁出台‘安保三文件’后，2023财年和2024财年防卫预算的增长幅度为战后历史上所罕见。”上海市日本学会名誉会长、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资深研究员吴寄南指出，防卫费增长的背后，固然有日元贬值导致武器进口成本上升等因素，但更重要的是，在日本政府背离其长期遵循的“专守防卫”原则后，确实有很多地方需要大把撒钱。 从2024财年防卫预算来看，一些重点拨款方向引人注目。 比如，大力发展远程打击能力，包括投资1753亿日元研制“升级版”陆上自卫队12型地对舰导弹、投资800亿日元研制高超音速导弹、购买美制“战斧”巡航导弹等。 又如，强化导弹防御网，包括拨款3731亿日元购置两艘“宙斯盾”系统搭载舰、拨款757亿日元与美国共同开发滑翔阶段拦截弹等。 “过去，在和平宪法的约束下，日本自卫队装备的多为防御性武器。即使是导弹也多为射程有限的防空导弹、反舰导弹等。”吴寄南指出，如今，岸田内阁铁了心要拥有能够对敌方基地进行攻击的远程打击能力。 自去年以来，日本不仅考虑部署上千枚远程巡航导弹，以“覆盖朝鲜和中国沿海地区”，还准备研发射程达3000公里的新型导弹。根据日方最新公开的“宙斯盾”系统搭载舰外形图，有评论称，其正在打造的并不是纯粹的弹道导弹防御舰，而是具备综合作战能力的大型巡洋舰。日本口头上将这些进攻性武器统称为“反击能力”，实则欲盖弥彰。 此外，2024财年预算案还显示，为促进突破性国防技术的研究，日本将仿照美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新设“防卫创新技术研究所”，用于研发新型装备。外界猜测，新研究所将关注极具前瞻性、风险性的项目，聚焦太空攻防、网络战、电子战等领域，以提升日本前沿军事技术能力。 “岸田内阁之所以大幅增加防卫费，发展远程打击能力，一方面在于遵从美国的旨意，把自己绑在美国的战车上。”吴寄南说，由于美国综合国力今非昔比，为维持霸权，它越来越倾向于让盟友披挂上阵，打“代理人战争”。在东亚地区，美国希望日本这样驯服的盟友充当“马前卒”，为其火中取栗。 另一方面，“这也是日本实现自身大国野心的需要。”吴寄南指出，它确实受到来自美国的压力，但也有主动“带节奏”的冲动。日本国内始终有股势力主张摆脱战后体制束缚，让日本成为能在国际上“秀肌肉、亮拳头”甚至能直接参加地区冲突的正常国家。这也是日本当权者近年来在对中国的战略定位、渲染地区紧张局势方面比美国更积极、更激进的深层原因。 “寅吃卯粮” 创纪录的防卫预算虽已出台，但“靴子”能否落地，还要看未来几个月参众两院的审议通过情况。舆论认为，对于日本这样老龄化少子化、政府债台高筑的国家来说，支撑激增的军费开支并不容易。 “岸田增加防卫费的目标是喊出来了，却没有充分考虑日本自身的承受能力。”吴寄南指出，日本政府提出了四种筹钱办法——通过改革预算开支“抠”钱、动用未消化的财政结余、变卖部分国有资产所得、提高税收收入，但是每种办法都有难以调和的矛盾。 首先，日本政府预算的基本框架是各职能部门长期博弈和磨合的结果，具有一定刚性。岸田试图改革预算开支结构“拆东墙补西墙”，势必引起相关省厅和利益集团的反对。 其次，将财政结余转为防卫费料将遭到财务省反对。这些结余资金不仅数量难以确定，且一直被财务省视为用来弥补国债缺口的禁脔，不容别的部门觊觎。 再次，变卖国有资产建立的“强化防卫力量基金”也有很多不确定性。究竟有多少闲置土地或建筑物等国有资产可供变卖？是否能成为金额稳定的收入？ 最后，靠增税（法人税、所得税和香烟税等）弥补防卫费缺口同样困难重重。近年来，日本经济持续低迷、通胀走高，国民实际收入一直在走下坡路。增税在日本一直是敏感问题，民众普遍反感。再加上受到自民党最大派系“安倍派”的坚决反对，岸田已将增税计划推迟到2025年度以后。 “很多评论家认为，岸田最终可能通过发行国债来填补增加防卫费的窟窿。”吴寄南说，但目前日本政府债务已占GDP的260%，在所有发达国家中占比最高，已陷于“寅吃卯粮”的恶性循环。岸田内阁要把大量国民税金不负责任地投到扩充军备的“无底洞”里，只会进一步加深日本的财政困境，背上永久骂名。 危险信号 军费激增备受质疑之际，日本政府也在悄悄为武器出口铺平道路。 同在22日，岸田政府还召开相关会议，对《防卫装备转移三原则》及其实施方针进行修改，为日本对外出口弹道导弹等武器“开绿灯”。 长期以来，日本一直不允许直接出口杀伤性武器。根据此前规定，日本只能向授权国出口相关武器的零部件，但禁止交付成品。如今，根据修改后的政策，日本批准将其生产并组装的武器成品出口到给予日本“生产许可”的授权国。接下来，日本拟向美国出口在日本生产的陆基拦截导弹“爱国者-3”。 “这是日本武器出口政策的重大转变，释放日本‘自我松绑’的危险信号，可能会加剧紧张局势、助长国际冲突。”日本舆论指出，岸田内阁在未向国会说明、未经国会讨论且民众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修改了上述重要原则，再次加深了民众对岸田内阁的不信任。 吴寄南认为，岸田在内阁支持率持续走低的背景下，依然一意孤行地大幅增加防卫费，以战后前所未有的规模扩充军力，还大幅放宽武器出口禁令，无异于一场“政治豪赌”。从中可见，岸田一直在揣摩美国的意图，也一直在取悦日本的保守势力，把坐稳首相位子视为高于一切的目标。 “这些举动不仅严重偏离日本战后的和平发展道路，颠覆日本的‘和平宪法’，掏空历届内阁遵循的‘专守防卫’原则，将把日本再次引向错误道路。”吴寄南说，而且，它还将引发地区新一轮的军备竞赛，破坏地区的和平与稳定，正受到日本内外越来越多的质疑和反对。 历史上，日本民众曾深受“军国主义”之苦。如今，“绝大多数日本民众希望与亚洲邻国、世界多数国家和睦相处，认为这才是日本最重要的安全保障。”吴寄南指出。 希望日本方面能拿出足够的智慧和担当，不要放弃“和平宪法”，不要重蹈武装自己的覆辙，不要成为另一场战争的炮灰。 责任编辑：日升 (责任编辑：日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