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点名讲故事】——第1季 黑龙江篇 每期邀请1位知青,讲述插队期间感动难忘的故事。活动结束将评选最精彩的故事,并有大奖哟~ 更多活动规则请拉到文末,点击“阅读原文”查看
本期知青点名讲故事嘉宾: 知青10号 陈积芳
陈积芳:教授级高级工程师。1968---1978年到北大荒农场。1978年入哈尔滨师范大学中文系学习。毕业后在上海市人民政府科学技术委员会工作,长期任科技管理处、政策法规处处长等职,对上海科技发展情况有广泛全面了解。他参与上海首届科技节的创办和筹划;还从事多年的技术交流及技术市场的工作。前往西藏、新疆、云南等地,推广应用先进的技术成果,组织多次大型科技博览会和技术成果交易会。在上海市科学技术协会任副主席约10年内,开展上海的科普文化传播活动。在科学会堂组织《科普名家讲坛》,策划国内外一流科学家、专家学者,向公众宣传演讲最新前沿学科进展和科技知识,已举办160多讲。他策划并实施上海科技节和科技活动周达十五届,在上海创办《国际科学与艺术展览会》。努力引进国外优秀科普项目,如德国麻普学会的《科学隧道》、法国的《居里夫人展》、挪威的《北极光展》、英国的《超弦之音---情迷爱因斯坦》、瑞典的《北欧科学家在南京路》等项目,丰富了上海科普的内容。他是上海市摄影家协会会员,曾多次举办摄影展。他兼任上海市老科技工作者协会会长、上海市科普作家协会副会长、上海市科普志愿者协会副会长等社会职务。 我下乡工作过的地方叫双山。其实,那里没有高山,只有平缓的丘陵,老乡们把那里叫做漫岗漫坡。在那起伏连绵的丘陵的低谷里,静静地流淌着一条不宽的河,叫老来河。 我们的连队属九三农场的物资供应站,做煤炭、钢材、木材的装卸活儿,挨着铁路线,连队叫装卸连。那个火车站名叫“双山”,现在改名为“九三”站了。“九三”是一九四五年九月三日的简称。日本天皇宣布投降是八月十五日。九月三日那天,是在东北的日本侵略军放下枪正式投降的日子。 从火车站到九三农场局总部,有一条十多里长的公路。老来河与公路垂直,为跨过这条河,离车站一公里处,架起一座桥。老来河离连队的宿舍也不远,在来自江南水乡的知青眼里,这条宽约十米的河流是我们的好去处。在河边,散步、钓鱼、晒太阳、采野花、谈恋爱,夏天可以游泳。冬天还可以滑冰。河水是那么的清澈,空气是那么的清新。真是大自然赐予我们知青最好的礼物,是免费的公园,更是不亚于今天五星级宾馆的游泳池,甚至那水质和环境还超过它。 老来河伴着我,度过整整九年。冬天,冰雪覆盖了河流,在桥下宽厚的冰面上,我们穿上冰刀,可以滑冰。最快乐的就是从五月开始,到立秋天凉,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可以在河里游泳。公路跨过老来河上有一座双车道宽的桥梁,桥两边有人行道和栏杆。桥梁下面的河面最宽,水也很深很清,因为河水在不停地流动。水性好的小伙子,会站到离河面约有三米高的栏杆上,做一个跳水动作,扎入水中。如动作优美,还会得到大伙的喝彩。在流动的清澈河水里游泳,真是件快活的事。一天辛苦劳动后,能跳到河水里,洗去汗水污渍,还有什么比这更舒服的呢。 那时,知青有点吃香,可以替老职工从城里买到自行车、手表、收音机,号称三大件。就如现今当代人出国代购一样,自行车上海有永久牌凤凰牌,天津有飞鸽牌;手表有上海牌,全钢的120元,半钢的100元。还有香烟大前门、飞马牌,受到老职工的欢迎。 买一块上海牌全钢手表,要花去知青四个月工资的钱。那年头,每个月的工资才32元,每月伙食费12元,实际上,什么也不花,每月剩余20元,也要攒半年才能买到一块手表。我替老职工买了一块表,在家坐在床边喜欢地摆弄着,一不小心,手表掉在水泥地上。拧发条的圆钮,冲着地面,拿起来仔细看,指针还走,可是圆钮上已磕出细微的麻点。原来我还没有买手表的打算,现在看下来不行了,我不能将掉在地上的手表给别人,这块表就留着自己用,再买一块给老职工。 我当时在连队喜欢游泳,老来河的水很清,整个夏天,我们工作完了就经常泡在河里。有一次,我一个人在游泳,将手表放在的裤袋里,游完泳上来穿衣服时,拿裤子时一不小心将手表掉在河里了,当时水比较急,我反应过来伸手去抓它,但是没抓到。河水下游的地方有一座桥,当时为了保护堤岸,防止水流过快,当地工人将一些大石块堆在河里减缓水流。我的手表就顺着水流划进了石堆中,手也拿不到,也不可能将水里的石块都搬走,只能眼睁睁看着用4个月工资买的手表离我而去。
过了一段时间,到了深秋,河里的水位下去了,两个当地工人要将河中的石块挪开,后来在一块石头边上发现了一块表,他们也不知道是谁的。当时两个人就想着怎么分配这个手表,一个人拿手表,就要给另一个人50元(手表原价100元),然后两个人就争着拿手表还是拿钱。这件事不知怎么让当地的老乡听见了,当时老乡们和知青们的关系都不错,就说:“你们不能这样,这个表是知青小陈的”。然后老乡们就来告诉我,我跑到了河边,因为我知道我的手表上有以前掉在地上时磕出来的印子为证明,两位工人就将表还给了我,想想那块表当时多我而言还算是奢侈品呢!
当时也感叹上海牌手表质量真是很不错,泡在和中好几个月,不停地被水冲刷,没想到拿回来还能用。第二天,也是为了表达一下谢意,我去了当地供销社买了两瓶酒和两罐午餐肉送给那两个工人。 在知识青年下乡的过程中,当地的职工老乡对于我们知青还是相当照顾的,人们都很淳朴。 我们的连队守着火车站,是农场物资供应站的装卸连,每天的劳动是卸煤炭、水泥、化肥、木材,常常是灰头土脸,卸煤卸水泥时只看到两只眼睛,满身满脸都是煤灰水泥。当年,我们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小伙子,还真是浑身有力气,干得动这些重活。知青离家远远的,吃的苦自个儿知道,不必跟家里说。否则爹妈肯定要挂念心疼。男儿回家,妈妈看着孩子挺结实,一顿能吃掉一个红烧猪肘子,看着心疼,还能说什么呢。妈妈替儿子洗衣服,有时会嘟囔两句,怎么衣服上也有大蒜味、羊膻味?我也会心里暗自嘀咕,如没有老来河,说不定衣服上还能闻到煤炭味。 干那么重的活,我们的工资都一个样,大家每月每人三十二元。这样的工资水平维持了十年没变。我们是建设兵团,还有番号。我是五师55团2营13连战士。地方企业实行计件工资了,我们还是三十二元。有时,我们两个人卸煤车,用大板锹一人把一头,一天卸60吨一车皮。可想胳膊练得多结实有力,要出多少汗。 工作一做就是好几年,后来钱少华技术员设计制造出了卸煤机,把知青从沉重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说起来也是一件趣事,我现在是一个摄影爱好者,别人拿着相机拍照时都要带个三脚架,我却不用,手托着照相机拍照稳稳当当的,这还因当时每天重活累活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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