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西南部群山间,有一汪形如元宝的清澈湖水——彝海。58岁的彝族汉子沙马依姑自1986年起在这里担任管理员。他家世代生活在彝海村,是名望很高的“毕摩”家族。
这是位于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冕宁县彝海村的“彝海结盟”红色旅游文化景区(上)与彝海(无人机照片,1月14日摄)。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
“毕摩”,彝语字面之意是“有知识的长者”,是彝族传统社会中知识最渊博的人,也是重要仪式的主持者。1935年5月,红军长征从这里走过,刘伯承与果基家支首领小叶丹在彝海畔歃血为盟,主持这场仪式的便是沙马尔各——沙马依姑的爷爷。 当年,红军在彝族同胞的护送下顺利通过彝区,成功抢渡大渡河。然而,为红军提供帮助的彝族群众、包括小叶丹和沙马尔各兄弟,都遭到反动军阀的疯狂报复。
在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冕宁县彝海村,84岁的苏久克的莫在家中讲述家族历史(1月14日摄)。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
1945年,沙马尔各在一次调解纠纷中被误伤,不治而亡。“他到死都在等红军回来。”84岁的苏久克的莫回忆。她是沙马依姑的母亲、沙马尔各的儿媳,她的丈夫沙马嘎嘎是沙马尔各唯一的儿子,也是一位“毕摩”。 1969年,彝海村遭遇雹灾,沙马嘎嘎在为乡亲们驮粮食的路上意外身亡,留下4个儿女和怀着身孕的妻子。“虽然受过很多苦,但我们都过来了,妈妈一直对我们说,共产党不会忘记我们。”沙马依姑说。
讲解员沙马依姑在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冕宁县彝海畔的彝海结盟纪念馆外拍摄的肖像(1月14日摄)。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
1986年,彝海成立了管理处,23岁的沙马依姑成为首位工作人员,担起守护彝海的重任,耐心劝说、驱赶毁林开荒、采伐木材的老乡。成昆铁路在20世纪70年代就修到了冕宁,彝海村很多老乡坐上火车外出务工,但沙马家的人全都留了下来。“彝族谚语说‘祖先住的地方,后代不能断火’,这是爷爷作过贡献的地方,后代守护它,是分内的事情。”沙马依姑说。
在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冕宁县彝海小学,在这里当了36年炊事员的沙马克姑在厨房里为学生们准备饭菜(1月14日摄)。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
年复一年,沙马依姑守护着彝海,也见证着家乡变迁。从村里到海子边5公里的路,过去30多年里修整过多次,过去走上去一趟要1个多钟头,如今他开着自己的小汽车10来分钟就到了。2005年5月,彝海结盟纪念馆落成,沙马依姑担任起讲解员的工作。“每次讲起我爷爷的故事,心里都装满自豪。”他说。
在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冕宁县彝海村的“彝海结盟”红色旅游文化景区,游客在保留下来的彝族老房子前拍照留念(无人机照片,1月14日摄)。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
2016年,解放军某部在此与彝族同胞再次“结盟”,启动为期5年的定点帮扶。曾经破烂不堪的“海子堡堡”变成崭新的“结盟新寨”,过去“羞于交易、耻于经商”的老乡开起了彝家乐,卖起了土特产。过去只种土豆和荞麦的土地结出了花椒,架起了大棚,种起了蔬菜。如今,彝海村已摇身变成“彝海结盟”红色旅游文化景区,精准扶贫让全村110多户贫困户全部脱贫。
在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冕宁县彝海村,沙马薯姑在家中的菜地里采摘蔬菜(1月14日摄)。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
如今,除了嫁到外乡的大姐,沙马尔各的孙子们都还住在彝海,曾孙辈已有20多人,有的大学毕业当上了老师,有的在读警校……这个家族早已告别食不果腹的岁月,和当地彝族群众一样,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在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冕宁县彝海村,84岁的苏久克的莫(前中)与儿子沙马克姑(后左二)、沙马依姑(后右二)、沙马薯姑(后右一)及孙辈们在家中拍摄合影(1月14日摄)。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
截至2020年,凉山所有贫困县“摘帽”。前不久,冕宁县被国家民委命名为第八批全国民族团结进步示范区示范单位。 如今,每当火箭从西昌卫星发射基地升空时,彝海总能映照出火箭尾焰的轨迹。这是结盟圣地百姓熟悉的风景。当年凉山兄弟肝胆相照,点着火把帮助红军走出深山密林,为中国革命作出了巨大贡献;今天,一代代共产党人信守诺言,接续奋斗,带领着凉山儿女奔向美好明天。
位于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冕宁县彝海村的“彝海结盟”红色旅游文化景区(无人机照片,1月14日摄)。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
位于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冕宁县的彝海(无人机照片,1月14日摄)。新华社记者 沈伯韩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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