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突破天险
乌江,发源于威宁草海附近,山西南向东北斜贯贵州全境,经彭水流入长江,全长一千一百九十多公里,两岸悬崖陡壁,水深流急,素有“天险”之称。在红军到达乌江南岸的时候,国民党“追剿”军薛岳部也在全速前进,吴奇伟部四个师进至施秉,周浑元部四个师进占施洞口,正向黄平推进,逼近了乌江,距红军只有两天左右的路程。而黔军王家烈部则以一部兵力配合薛岳部在乌江南岸地区拦阻红军,另以第25军副军长兼教导师师长侯之担坐镇遵义,以副师长侯汉佑为前敌总指挥,率三个旅在乌江北岸展开,构筑工事,封锁渡口,企图凭借天险,阻止红军渡过乌江。国民党军力图把乌江“变成第二条湘江”,将红军歼灭于乌江以东、以南地区。 中央红军为执行中央政治局猴场会议的决议,决定抢在国民党军薛岳部到达之前,迅速抢渡乌江,向遵义推进。能否突破乌江天险,不仅直接关系到中共中央关于在以遵义为中心的川黔边创建新苏区决议的实现,而且关系到红军能否再次打破国民党军的追堵,摆脱险境。 突破乌江 1935年1月1日,红军三箭齐发,直趋乌江各渡口,开始为抢渡战斗作准备。 根据中革军委的命令,红1军团第2师进至江界河渡口实施强渡,并架设浮桥,第2师主力与军委纵队、红5军团将由此过江;红1军团第1师进至回龙场渡口及其附近地域实施强渡,红1军团主力将由此过江;红3军团第4师经马场及其以西地区进至茶山关渡口实施强渡,红3军团将由此过江。在三个渡口担负强渡任务的部队,是长征以来一路夺关抢隘的开路先锋——红1军团第1师第1团、第2师第4团和红3军团第4师第10团。此外,中革军委命令红9军团在回龙场、袁家渡及其以北地区展开,掩护红1军团之侧后,并受红1军团指挥。
抢渡乌江江界河战斗遗址
战斗首先在江界河渡口打响。对岸纵深的猪场,是黔军江防前敌指挥部所在地,也是通往遵义的必经之路。从渡口到纵深,黔军以教导师第3旅旅长林秀生率部扼险固守。红2师师长陈光亲率第4团实施渡江战斗。1日,部队到达江岸后,当地百姓告诉红军,要渡乌江,必须有三个条件:大木船、大晴天,加上熟悉水性的好船工。可是红军一样没有,且要在对岸敌军的火力下渡过乌江,简直难以想象。红4团团长耿飙、政治委员杨成武组织火力侦察,结果发现对岸主渡口(老渡口)处兵力、火力配置严密,背后火金山上还有强大的预备队,但在渡口上游三公里处老虎洞脚另有一个小渡口(新渡口),并有一条傍山小道与主渡口相通,守敌只有一个排。耿飙、杨成武商定:佯攻老渡口,主攻新渡口。陈光批准了这一方案。
“神炮手”赵章成(摄于新中国成立后)
第二天上午,渡江开始。在佯攻部队的掩护下,1连长毛振发等八人首批下水,凫水过江,但遭到对岸敌军的猛烈射击,被迫退回。当天晚上,红4团再次组织十八人乘竹筏偷渡,结果由于水情不明,再次失败,只有毛振发率五名战士偷渡成功,隐蔽在对岸石崖下。1月2日拂晓,军委副总参谋长张云逸赶到红4团,传达军委命令,要求红4团迅速完成渡江任务,并指出:如果不能迅速渡江,红军就有背水作战的危险。红4团紧急动员,于3日上午9时许,展开大规模的强渡作战。突击营在火力掩护下启渡,在石崖下潜伏一夜的毛振发等人也突然杀出。突击营顺利登岸,很快夺取了渡口阵地。黔军预备队倾巢出动,对登岸的红军进行疯狂反扑。在此危急的时刻,配属红4团的军团炮兵连连长赵章成准确发射,三发炮弹全部落入敌群,压制了黔军反扑势头。突击营趁势反击,不仅夺回并巩固了新渡口,而且攻占了旧渡口,彻底打开了渡江通道。
回龙场战斗遗址
担负架设浮桥任务的工兵分队,与红4团密切配合,迅速在江面架设起浮桥。红2师主力从浮桥过江,向纵深发展进攻,全线突破黔军江防工事。黔军林秀生旅无法抵挡红军的猛烈进攻,狼狈溃逃。1月3日,红2师攻占黔军乌江江防前敌总指挥部所在地猪场。3日,军委纵队和红5军团相继从江界河过江。 在红4团激战江界河渡口的同时,红1军团第1师第1团也在回龙场渡口开始强渡。1月2日上午,团长杨得志、政治委员黎林率领全团由余庆出发,顶着雨夹雪,很快到达渡口。这里的江面不算太宽,但江水湍急,两岸都是刀削般的峭壁,人立岸边,江水的咆哮声震耳欲聋。黔军易少荃旅在此布防,其第8团守护渡口。红1团前卫营刚到江边,就遭到对岸敌人的射击。杨得志立即令配属的炮兵以迫击炮向对岸制高点射击,实行火力侦察。黔军遭到炮击,掉头就跑,躲入了山后。 黔军战斗力不强,但乌江却凶悍异常。红军在附近村庄找船,发现敌军早有准备,撤往对岸前曾对村庄进行洗劫,连一支桨、一块像样的木板都没有留下。一个又一个方案被提出来了,但被一个接一个地否定,时间也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到了下午,杨得志在江边观察,忽然发现江中有一根竹竿在漂浮。他灵机一动,与黎林商量后,决定扎竹筏渡江。部队马上行动,就地取材,用草绳、竹皮和绑腿带,扎起了一只一丈多宽、两丈多长的竹筏。八名熟悉水性的战士被挑选出来,于当晚进行试渡。
茶山关抢渡乌江遗址
天黑得如同锅底。黔军根本没有想到红军敢在夜间用竹筏渡江,躲进工事避雨避风。八位勇上用竹竿、木棍作桨,奋勇冲入了漆黑一片的乌江,如一片苇叶在浪窝中上下翻滚。竹筏到了江心,忽然被一个大浪掀翻了,急速漂向下游,战士全部落水,隐约间只见到几个黑点在浪涛中时闪时现,不一会儿,就完全埋入了旋涡。
帮助红军渡乌江的船工黄德金
试渡失败,但红军已没有退路。杨得志叫来1营营长孙继先:“今晚一定要渡过去!”孙继先挑选了十几名战士,再次登排出发。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对岸突然响起了两声枪响,接着又是两枪,黎林惊呼:“两枪,是山下响的。”偷渡成功了! 杨得志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大声喊道:“是我们的人。开‘船’!”早已待命的战士,立即登上竹筏,向着对岸飞驰而去。不多久,对岸闪起了团团火光,接着枪声、爆炸声、喊杀声混成一片。在如同神兵天降的红军战士攻击下,黔军守军乱作一团,四处逃窜。红1团很快控制了江岸阵地。杨得志、黎林过江后,马上组织部队向纵深发展,夺取了黔军俯瞰渡口的山顶阵地,打垮了黔军第8团。 回龙场渡口也拿下了。配属的工兵分队迅速架起浮桥。红1军团主力、红9军团由此过江。 红3军团的渡江点在懒板凳(今南白镇)以南四十公里处的茶山关。这是乌江上一个古老的渡口,明朝崇祯年间开始设渡,称作河渡关,历来是为通往遵义的要津,也是一处天险,关下有石碑刻诗称:“乌江无安渡,茶山尤险极。急流一线穿,绝壁千仞植。”1月5日,红3军团先头第10团到达茶山关渡口。守关的黔军此时已经得知回龙场、江界河渡口失守的消息,自恃无法抵挡红军,所以红10团一到,即弃关逃逸。红3军团因此顺利地渡过乌江。
红军抢渡乌江雕塑
至此,乌江天险被全线突破。1月6日,中央红军全部渡过乌江。尾追的国民党军薛岳部只能望江兴叹,蒋介石企图将红军聚歼于乌江东岸、南岸的企图又一次破产。智取遵义 红军突破乌江天险,黔军的防线全面崩溃。1月5日晚,朱德、周恩来、王稼祥致电各军团、军委纵队首长:“我野战军仍分三路前进,坚决并迅速消灭阻我前进之黔敌,并实行追击”。具体部署是:红2师、军委纵队和红5军团为中纵队,以红2师及干部团主力攻取遵义,红5军团集中猪场,并以一部兵力扼守袁家渡、江界河、孙家渡三个渡江点,阻击尾追之敌北进;红1军团主力与红9军团为右纵队,攻占湄潭,然后红1军团主力向虾子场集中,必要时协同红2师攻取遵义,红9军团留湄潭、牛塘地区;红3军团为左纵队,以一个师进占镇南关,主力集中尚稽场地域。 各路红军依照部署,迅即对逃敌展开猛烈追击,向遵义地区迅速推进。
遵义红军纪念碑
遵义,北靠娄山,南临乌江,人口五万余人,为黔北重镇。整个城市群山依托,城墙护卫,易守难攻。守军共有四个团,黔军第2旅旅长侯之玺任遵义城防司令,以一个团驻守城外深溪水,另外三个团驻守城内。 攻取遵义,是开辟川黔边新苏区的第一仗。红军已经长途跋涉两个多月,始终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整,部队处境困难。同时,根据黎平会议和猴场会议的决定,中共中央政治局也需要有一个相对和缓的环境,来集中精力彻底解决党内的路线问题。因而,遵义一战,必须打好,而且要尽量速战速决。中革军委命红军总参谋长刘伯承统一指挥各部,迅速夺取遵义。 中纵队红2师第6团配属红1军团侦察连为全军前锋。红6团受领任务后,官兵情绪高涨,从江界河渡口不停顿地奔向遵义城。团长朱水秋、政委王集成马鞍上办公,对着地图确定了攻击遵义的部署:1营、2营为突击营,从东、南两面发起突击,3营为预备队。 部队快速行军,傍晚时到达团溪镇宿营,这里距遵义只有九十里。第二天早晨,部队刚刚起床准备出发,刘伯承来到团溪,在询问了部队情况和听取了作战方案汇报后,交代说:“现在我们的日子是比较艰难的。仗要打得好,还要伤亡少,又要节省子弹。这就需要多用点智慧!”王集成代表全团向刘伯承表示:“王家烈的双枪兵我们领教过,一定拿下遵义城!” 中革军委也对即将开始的遵义之战高度重视。为加强攻城力量,确保胜利,中革军委除令红1军团主力准备参加攻城作战外,又令红3军团以一个师截断遵义与贵阳之间的交通,另一个师准备加入攻占遵义作战,并暂归刘伯承统一指挥。 刘伯承亲自指挥红6团向遵义开进。途中,一位曾在黔军当过兵的青年提供了情报:在距离遵义三十公里的深溪水驻扎的是“九响团”(因装备着“九连珠”步枪而得名),是侯之玺手中的王牌。红6团到深溪水后,侦察员报告:“九响团”主力在红军渡过乌江后,已经由团长带领撤往桐梓,镇内此刻只有一个营。刘伯承当即指示:这是遵义守敌的外围据点,要坚决地斩断这个触角,还不要让遵义的敌人知道。“要秘密,要全歼,不准漏网一个!走漏了风声,就会影响打遵义。” 红6团两路展开,如一把铁钳迅速合围了全镇。此刻,天降大雨,红军官兵冒雨发起进攻。镇内黔军根本没有想到红军会雨夜突袭,还待在屋里打麻将、推牌九,不及迎战,红军已经突入镇内。黔军营长率一股人员东突西撞,企图突围,被当街击毙。战斗很快结束,全镇敌军除被打死者外,无一逃脱,全部做了俘虏。 王集成立即审问俘虏。交代了政策之后,一位黔军连长非常合作,很快说出了遵义的城防部署和工事情况,恐怕王集成不信,还当场画了一幅示意图。其他俘虏也争先恐后地交代情况,以求保住性命。王集成很满意,根据俘虏政策,每位俘虏发给了三块大洋。俘虏们喜出望外,痛哭流涕地说:“当官的说你们是红鼻子,绿眼珠,杀人放火,抓住我们剖腹挖心,我们真害怕。没有想到你们竟是最好的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遵义的城防搞清了,但从了解到的情况看,遵义城城墙高耸,强攻不宜。红6团手中掌握着一批俘虏,朱水秋与王集成商量后,决定化装奇袭,利用俘虏诈开城门,智取遵义城。刘伯承听后,非常高兴,说:“这就是智慧!装敌人一定要装得像,千万不能让敌人看出馅来。” 偷袭的任务交给了第1营和军团侦察连,带队的是奔袭城口的英雄1营营长曾保堂,全团的司号员也全部配给了1营。曾保堂和奇袭分队换上黔军的军服,带着十几个经过教育的俘虏,在夜色的掩护下,冒雨上路。红4团其他分队随后跟进,准备诈城失败,就立即强攻。 急行两个多小时,曾保堂等人于1月7日2时许到达遵义南城门下。曾保堂令军团侦察连占领城外制高点红花岗,重机枪排在南门外隐蔽占领阵地,自己带着俘虏走向了城门。城上哨兵拉动枪栓,喝令止步。曾保堂抬枪一顶俘虏连长,那位连长立即入戏,悲悲切切地喊道:“我们是‘九响团’的。今天叫共匪包围,只剩下我带弟兄们逃了出来。共匪在追我们,快让我们进城,救救我们。”其他俘虏也大声呼救,喊作一团。城上黔军查问了几个问题,见答对无误,又见城下的人员都穿着黔军服装,确信这是外田营的“逃兵”,遂打开了城门。 城门刚开,曾保堂与众人一拥而上。开门的黔军士兵问:“怎么共匪过了乌江?来得好快呀。”曾保堂微笑回答:“是啊,现在已经到遵义城了。”说着枪口对准来者太阳穴,高声叫道:“老子就是中国工农红军!”开门的黔军当即瘫倒在地。 偷袭成功。随队的二三十名司号兵一齐吹响冲锋号,1营官兵如风一般冲入城内。军团侦察连也同时打响,占领了红花岗。嘹亮的军号夹杂着激烈的枪声、爆炸声霎时打破了古城雨夜的沉寂。城里的黔军虽有三个多团,但猝不及防,且早已是惊弓之鸟,顿时乱作一团,根本组织不起有效抵抗,在黑暗中蜂拥逃出北门。1营顺利攻占遵义城。 第二天清晨,曾保堂正在部署迎接大部队进城事宜,忽然听到城外响起了枪声。原来遵义分作新城、老城两大部分。1营占领的是新城,黔军遵义行营主任江国瑶和遵义县长徐道纬带部分部队悄悄地躲在老城,不敢动弹,到清晨见红军未入老城,方悄悄打开城门,向西逃跑。城外红花岗上的军团侦察连发现后,迅速截击,并占领了老城。 1月7日,遵义宣告解放。红军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开进城区,群众欢天喜地,挥动彩旗,燃放鞭炮,夹道欢迎红军队伍,庆贺翻身喜日。 勇夺娄山关 遵义城解放,但守城的黔军并没有受到大的损失,向娄山关、桐梓方向后撤。娄山关,距遵义城九十多公里,是黔北群山中著名的险隘,如同一把铁锁锁住了遵义通往四川的出路。如果让黔军从容布防,则红军下一步开辟川黔边根据地的行动将受到很大限制。突破乌江的英雄团——红4团再次承担了抢夺关隘的任务。 7日早晨,刘伯承来到团部驻地,亲自向红4团交代任务。红4团此刻刚刚进城,正在号房,准备吃饭。与耿飚、杨成武一见面,刘伯承没有寒暄,就下达命令:“你们4团立即出发,追歼北逃之敌。”耿飚、杨成武一愣,不由地相视一眼。刘伯承见状,笑着说:“想休息一两天吗?不行!6团是智取遵义,敌人有三个多团逃走了。这是后患,必须趁敌人在娄山关和桐梓没有站稳脚跟时,穷追猛打,消灭他们。”他指着地图说:“你们的任务是,坚决夺取娄山关,然后相机向西北方向发展,占领桐梓,粉碎敌人可能的反扑,屏护遵义,巩固胜利。要向战士们讲清楚形势,再忍受些疲劳。你们强渡乌江打得很好,相信你们也能够完成这一任务。仗要打得猛,打得好,争取夺关快,伤亡少。”红4团尽管连续作战、行军,已经极度疲劳,但坚决地执行了中革军委的命令,没有吃早饭,就整队出发,以随时遭遇敌军的战斗队形向娄山关开进。 行进八十余里后,队伍在傍晚时分到达板桥。前卫分队在行进间发起进攻,守敌一个多排一触即溃。红4团进入板桥镇,根据师部的指示,就地宿营,养精蓄锐,准备即将到来的战斗。部队利用缴获和没收的年货,美美地改善了一次生活,连日征战的疲劳一扫而光。 政工干部召开群众大会,宣传红军政策。群众纷纷倾诉苦情,要求红军申冤报仇。红军当即惩处了一批恶霸土豪,没收财物分给群众。群众情绪更加激昂,一些青壮年当场报名参军。听说红军要攻打娄山关和桐梓,几位老年人详细讲解了关前关后地形,并告诉红军:早年从板桥到娄山关有一条小路,从东面绕至关后,通往桐梓,修了公路后就一直无人行走。这是一个重要的发现。 部队休整的时候,耿飚、杨成武带营、连干部先抵娄山关下实地侦察。娄山关,位于大娄山主峰笋子山侧,海拔一千四百多米,群山环立,地势险峻,中间横切形成一道狭窄的隘口。川黔公路沿山峰盘旋而上,通过隘口,左面是悬崖峭壁,右面是高山峻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众人研究后决定:以大部兵力沿公路正面主攻,另以侦察排和小部兵力走小路迂回侧后,前后夹击,夺取关隘。 第二天,1月8日拂晓,红4团主力进抵娄山关下,迂回分队则隐蔽地沿小路向右侧山峰运动。耿飚拿起电活准备向师部报告情况,话筒中却意外地传出了敌军的声音。原来红军通信兵是利用原来黔军的电话线与遵义联系的,只是剪断了通往娄山关的线路。被剪断的线头落在地面,由于雨后地面积水导电,话路竟又接通,把娄山关与桐梓间黔军的通话传到了红4团的电话机上。耿飚布置了监听人员,获知娄山关的守军有四个团,指挥部设在桐梓县城,主力部署在关口,关后小路上只部署了少量部队。 关后果真有一条小路,而且是守军的薄弱点。耿飚喜出望外,令侧后迂回部队加快速度,尽快进至敌后,首先发起攻击,打乱敌军部署;正面部队则暂缓攻击,布置火力,待命总攻。
娄山关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正当关上黔军拼命向正面的红军射击时,关后突然响起了枪声,红军迂回部队得手了!电话铃声也同时响起,红军监听人员拿起听筒,里面传来了位于桐梓的黔军指挥部军官声音,说发现有红军进到了娄山关后,正向桐梓运动,要关上守军立即撤退。 耿飚接到报告后,断定黔军已经惊慌失措,立即命令红4团主力发起总攻。十多把军号同时响起,所有的轻重机枪一齐开火,红4团关前进攻部队和关后迂回部队同时出击。黔军从乌江一路败退下来,早已魂飞胆破,根本无力阻挡红军的猛攻。红军冲上关口,用白刃格斗解决了顽抗的敌人,剩下的黔军撤向桐梓。 天险再次被英勇的红4团踩在了脚下! 夺占娄山关后,红4团不停顿地展开了勇猛的追击战。黔军已经溃不成伍,扔掉一切可以扔掉的东西,一路狂逃,武器弹药、各种物资到处可见。有的人跑着跑着烟瘾发作,实在跑不动了,干脆躺在路旁点起烟灯喷云吐雾,等着做俘虏。桐梓城内的黔军指挥部和达官贵人早已是风声鹤唳,不待红军入城,即仓皇逃往贵阳。红4团一口气追袭三十余里,于1月8日占领桐梓。 当天下午,红2师陈光师长、刘亚楼政委率师主力到达桐梓与红4团会合,未及休息,即于当日黄昏率部继续北进,追击逃敌,红4团依旧为前卫。9日拂晓,红2师在新站南的牛栏关与黔军四个多团遭遇,激战一天,彻底击溃黔军部队,接着又继续前进,猛追几十里,占领了位于黔北、川南交界处的重镇松坎,胜利完成了打开入川通路的任务,并构成遵义北部的第一道屏障。 在红2师部队激战娄山关、桐梓、十栏关、松坎的同时,红军其他部队也按照中革军委的命令,在以遵义为中心的黔北地区迅速展开战斗,肃清了残敌。 至此,遵义至桐梓南北一百八十公里,尚嵇至鸭溪东西五十多公里,遵义东南一百二十多公里和东面八十多公里的地域,全部处于中央红军的控制之下。红军初步实现了进军黔北,创建川黔边新苏区的目标。 从1934年12月18日黎平会议到1935年1月9日军委纵队进入遵义,红军在短短二十多天时间里,横穿贵州,突破乌江,夺取遵义,攻占娄山关,不仅跨越天险,突出重围,而且连战连捷,击溃黔敌,打开了在黔北地区发展的局面。 红军再次焕发出了勃勃生机,重现出昔日灵活机动、无坚不摧的本色。而中国共产党和人民军队历史上一个伟大的转折也即将到来。 (责任编辑:日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