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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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岁月:北戴河—有惊无险(一)夜半惊魂

时间:2017-05-14来源:知青网 作者:晓光 点击:
当时 , 交通还不是十分便利 , 我们没有时间去孟姜女庙和老龙头 , 只是在秦皇岛市内转一转 , 就登公共汽车去了北戴河。我们的想法是 , 当天晚上就住在北戴河,第二天玩儿上一天半日的就登车继续南下。到了北戴河已是下午。我们下车后去找旅馆时 , 才被告知 :

 

     当时,交通还不是十分便利,我们没有时间去孟姜女庙和老龙头,只是在秦皇岛市内转一转,就登公共汽车去了北戴河。我们的想法是,当天晚上就住在北戴河,第二天玩儿上一天半日的就登车继续南下。到了北戴河已是下午。我们下车后去找旅馆时,才被告知:按照公安局的规定,除了当地居民,其他人不得在北戴河过夜。我们一听赶紧返回车站,想先回秦皇岛市里,等第二天早晨再来。结果,公共汽车已经开走了,而且是当天最后一班。这下,我们可傻了眼了:回又回不去,住又住不了,怎么办?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疑无路的困境了。

       太阳似乎并不理解我们焦灼的心情,还是照常把它最后一缕光芒收藏到了渤海的万倾碧波之下,暮色从我们头顶开始降临,沮丧无助的悲情在我们四周聚集,不争气的肚子也开始呱呱地鸣叫了起来。不管怎么说,人以食为天,先填饱肚子再说,空着肚子影响思维能力不是?吃饱了再想如何过夜的辙吧。但此时连当地寥寥无几的几家小饭店也都早早的关了门。饥肠辘辘、无计可施的我们无可奈何,只好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走去,想找一个背风的地方凑合一宿。说实话,我们当知青的不怕苦,也不挑什么住的地方是否温暖舒适,露天宿营再苦再冷还能比大兴安岭的树林雪地更艰苦更寒冷,夜晚从海上吹来的风,确实有点沁人肌肤的凉,凉得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卖火柴的小女孩。希望在最后一根火柴熄灭之前,我们也能找到个避风的树丛草窝,好歹把这几个小时对付过去,一旦太阳升起,总是新的一天。

    拖着两条疲倦的腿也不知走了多少路,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又饿又冷又疲倦的我们有点走不动了,就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休息。不知不觉地就迷糊过去了。突然朦胧中感觉到了什么危险似的,也许是第六感吧,我似乎感觉背后有微微的喘气声,我猛然睁开眼睛回头一看,这下可真是用得上吓得魂飞魄散那句老话了,整个人吓得睡意全无,立刻就清醒了。

  只见一个个头足有180以上的高大中年汉子,秃顶、环眼、敞着怀、腆着大肚子,站在我们背后,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盯着我们,让人不由得感到心里发虚,背上发麻。尤其是那个人手里还牵着2条大狼狗,那狗比坐在地下的我们还高出许多,也跟它们的主人一样,那一对看人低的狗眼在夜色里泛绿色荧光,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长长的舌头不时地耷拉出嘴外,更让我们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生怕那大狗扑上来,吓的脑子都不会转了。

    不一会,一辆212吉普警车从黑暗中飞驰而到,下来两个警察,跟那个大个子打了个招呼,就把我们带上警车,带到了北戴河公安分局。接下来,就是只有在电影上才看到过的场景戏码了。我们被分别带入两个房间。审问我的是两个警察。警察问:你是哪里来的?来干什么?知道北戴河不许留宿吗?为什么不回市里?为什么在那个地方坐着不走?有什么介绍信或证件吗?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警察提出的所有问题,最后掏出了唯一能证明我身份的边防证。上帝保佑,幸好我随身带着那玩艺儿,全靠它救了我一命啊。一个警察拿着我的边防证起身走到另外一个屋子,估计是打电话到大兴安岭新林林业局公安部门核实去了。剩下的这个警察不再发问,只是看着我。我不知所措的坐在房间里,刚才被吓坏了的大脑开始活动,正常的思维逐渐回复。

    猛然间,我恍然大悟。原来我们一定是被当成可疑的破坏分子被无产阶级专政起来了。众所周知,北戴河历来是达官贵人避暑的地方,那里到处是高大围墙包围着精致别墅的大院。我们所坐的地方,正在一堵高墙外,高墙上开着一扇铁门,就是上面有个小方洞可以窥视外面的那种铁门。应该是一所高墙深院的大门(或许是后门)。这种地方总是警卫森严的。这天晚上突然来了我们两个陌生的不速之客,不但行迹可疑,而且在大院门口长时间滞留。那大院警卫的职业敏感和革命警惕性立刻被调动起来,当作重大敌情启动了意外情况处理程序,于是就一个牵着两条大狗看住我们,要是我们2人分头逃跑,那两条大狗一条追一个,谁也别想逃脱。另外一个给当地公安部门打了电话。再于是,就发生了刚才警察抓坏蛋的一幕,我们就被当作可疑分子带到了公安局。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在那个阶级斗争天天讲的年代,几乎所有的人都被阶级斗争的弦绷得紧紧的,看谁长得都像阶级敌人,恨不得抓起来以表现自己的革命警惕性和斗争精神,何况是专门搞专政警察?我们2人像没了头的瞎蠓乱走乱撞,一头撞进了公安局,那还有个好?挨顿揍恐怕是轻的,要是被当作盲流坏分子送去劳教,吃苦受累肯定少不了,更可怕的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再回到新林可怎么混啊?正当我为自己的命运忐忑不安、胡思乱想之时,刚才出去的那个警察回来了,把边防证还给了我,看来是核实过我的身份,以及核对过我们2人的口供,知道我们不是来搞暗杀或破坏的阶级敌人,不过是两个弱不禁风、无知无觉的孩子,不了解当地的规定才滞留在北戴河,并无任何犯罪的意图和可能。警报于是解除,警察对我们的态度也比刚才和蔼了许多。
 


(责任编辑: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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