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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了好老师(下)(牛人牛事之十三)

时间:2015-12-14来源:原创 作者:暮耕老牛 点击:
(下乡前在学校三楼阳台上留影。) 还有初三的班主任周采南先生。周先生有颗慈母般的心,她曾把我们带到她家去,热情地招待我们。周先生的家在南京西路的大华公寓里面,好像是第二排,弄堂外有著名的第一西比利亚皮货店。 周先生的家就在这褚红色的房子里。



 (下乡前在学校三楼阳台上留影。)

还有初三的班主任周采南先生。周先生有颗慈母般的心,她曾把我们带到她家去,热情地招待我们。周先生的家在南京西路的大华公寓里面,好像是第二排,弄堂外有著名的第一西比利亚皮货店。

周先生的家就在这褚红色的房子里。还记得她带我们去枫泾农村劳动时的情景。那是1965年的秋季了,天已经渐渐冷了下来。为了让我们在农村能够过得尽可能的好,她和炊事班的女同学们一起起早摸黑地为我们做饭,直到现在我还想念那时香喷喷的咸肉菜饭,尤其是在下乡时最艰苦的日子里,想起这菜饭就会口水直流。

周先生带我们班时,国内的政治空气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评〈海瑞罢官〉》的发表正是我们在农村劳动时候,我还记得随队去农村的英语老师看那篇登在《文汇报》上的文章时的紧张模样。所以,从农村回来后,周先生每节课前都安排我们读主席语录,用小黑板抄出来,让班长领着大家读。十分遗憾的是,当“文革”开始后,我们竟然鸡蛋里面挑骨头,说她是搞形式主义。我后来去过她住的地方,很希望能够碰到她,当面向她道个歉,让她原谅我们的无知,但一直没有遇到,不知她现在可好。

我至今还记得一些老师的口头禅和习惯动作:初三时教我们对数的数学老师的“两位决定一位”,是查对数表时她教我们的技巧;教我们初三英语的男老师永远是双手合十的菩萨样,透出他内心的菩萨心肠,难怪他看《评〈海瑞罢官〉》时会那么紧张,他一定是从中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气。现在说来也很内疚,为何上他课时,我们坐在前面的几个小男生总爱私下里讲话呢?初中学过课程,唯有英语现在是捡不起来了。

对了,还有初一时教历史的钟万水先生。记住钟先生,一是因为他的名字--“万水千山只等闲”,多么响亮的名字呀!再就是他带着浓浓广东口音的“亦喔已(也可以)”,我因此而爱上了历史。也许我从小喜欢画画的关系,对地图册有天生的爱好,往地图作业册上标地名地形,一标就准。特别是那时已经有了立体图形,只要戴上红绿透明纸的眼镜,原本模糊不清的地图立刻就站了起,十分的神奇。我于是很想担任他的课代表,但偏偏阴差阳错,让生物老师看中,当了生物课代表,一直到初三毕业。

生物老师是位女先生,不知怎么她就看中了我,让我在“小队长”的“官衔”外有了另一个职务。但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让我有了接触、了解了除人以外的另一片生物世界,让我更加热爱生命,珍惜生命。她曾带我来到学校最高的三楼阳台,那里是一片绿色的世界,种着许多的植物,各种各样的植物扩大了我的眼界。还记得做青蛙解剖实验,让我了解了动物的构造,明白了生命的珍贵。这也是一种启迪,一种要敬畏生命的启迪。
 

 

对了,还有初一时的体育老师,好像他还是位代课老师,瘦瘦高高的。喜欢他并非是他体育课上领我们活动如何让人难忘,而是下雨时他给我们讲故事的情景。每到体育课,我们就盼着天下雨,因为下雨了就不用在室外上课了,体育老师又可以给我们讲故事了。最记得他讲的“真假胡彪”。他天生有说书能力,故事讲得绘声绘色,杨子荣骑的那匹马飞驰时马蹄的“嘚嘚”声,马嘶的“咴咴”声,在他嘴里产生了由远到近、由近到远的逼真效果,惟妙惟肖。尤其是讲到杨子荣假扮的假胡彪与真胡彪相遇的那场较量,远比后来的样板戏《智取威虎山》中杨子荣与小炉匠的舌战要精彩得多,听得我们如痴如醉,一节课听完了不过瘾,掰着手指盼望着下一节体育课也下雨,再来过过瘾。

还有那个美术老师。与小学美术老师“蛮灵格”的口头语不同,他的口头语永远是“蛮难格”。因为他觉得什么都是“蛮难格”,所以你画出来的东西只要稍微像样些,他就赞赏不已。那一次是画手,我以自己的手为“模特”画了一张,手上的纹理都很清晰,他看了就大加赞赏。还有一次是花布设计,我的画又得到了他的表扬,于是我的画就常常出现在了学校的橱窗里。现在想来,正是由于小学到中学两位美术老师的鼓励的培养,给了我这一技能,伴我度过了兵团六年多的艰苦岁月,并在后来的工作中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使我从兵团到师范学校,从师范毕业到成为老师,从北方回到南方,“宣传委员”的职务总与我紧紧相连,无论是共青团还是工会。

当然还有几位教我们数学的老师。我们那时,数学是分代数和几何的,代数从初一时就学,几何在到初二才开始教,而且不像现在那样搞得很难很难,让许多学生听到它的名字就心里打鼓。我中学时的成绩是非常棒的,成绩册里除了语文是打“优”外,其他各科没有低于95分的(中学采用的是100分制),大多在98分以上,数学更常常是满分,而且考试前根本不用复习。这得益于老师的教学方法,也得益于当时的课程安排,使我从来没有感觉过学习是件痛苦的事。

初一时教我们代数的是位胖胖的女老师,姓王。她教学的特点是语言清晰、简洁,没有多余的话。常常使我们一听就知道知识的重点在哪里,解题的要点在哪里。我那时就十分喜欢代数,而且能够很快地解答她的习题。记得有节课教因式分解:a²-b²=(a+b)(a-b)。她在黑板上出了一道题:X²-625=?未等她转过身来,我的手就高高举起了。625是25的平方,很显然答案应该是(X+25)(X-25)。她高兴地让我回答,又赞许地请我坐下,虽然我现在已经记不得她当时说了些什么,但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欣慰。

也许是她的家庭出身不好,也许是她的做派在那个时代来说有点“资产阶级”的派头,总之她在“文革”中挨了批斗,并被隔离审查了,后来还跳了楼。万幸的是没有因此而死亡,不知她后来的命运怎样。

初二教几何的女老师应该用潇洒来形容她,高高的个子,有着很好的气质,一举一动都吸引着我们这帮小男生。有一次放学,她骑着自行车从我们身后超过。自行车在当时本来就是奢侈品,更何况骑着的是位女士,而且是我们心目中的女神,自然就格外的引起我们的注意。前面不远处就是十字路口,有位男生说拐弯时她一定会伸出手来示意拐弯的,动作一定很潇洒。于是我们就盯着看,看她拐弯时会做出怎样优雅的动作。意料之外的是,她在拐弯前先看了一下后面,见没有车,就一转车把飞驰而去了,让我们为此而遗憾了很久。

除了教过我的老师外,还有学校的领导。校长宋文湘先生是个老革命,记得好像住在上海著名的甜爱路上的。就如那条路名一样,她就像个慈爱的母亲护着我们,给予我们甜甜的爱。还有团委书记郁桂英,像个大姐姐。她与我们的关系最密切,从我们读书时候到“文革”中,再到我们下乡时,她总是关心着我们。下乡前,她把我们邀到家去,好好的招待了我们(她家在宛平南路上,那里是高档住宅区,至今我的脑海里还出现一片高高的楼房);我们在学校三楼阳台上合影,她也参与其中;我们离开上海北去边陲,她到火车站来送行。她与我们是心灵相通的。

 

 

(责任编辑: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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