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客走过辰山植物园内的瓜果长廊。(辰山植物园供图) 一群植物学家、园艺专家、农学家和造景师们耕耘劳作的地方,到了秋季是个什么景象?现在,去一趟上海辰山植物园就知道了———20多个品种的向日葵汇成花海,缤纷鲜亮,除常见的金黄色,还有橙黄、橙红、黄绿、酒红、墨黑、柠檬黄、红黄复色等;在宿根花卉展示区,有百日草、蛇鞭菊、迷迭香、醉蝶花等70个品种;瓜果蔬菜展区,蛇瓜、多翅瓜、香炉瓜、印度鬼椒、拇指西瓜……满眼都是秋色美景和丰收的喜悦。 辰山植物园位于松江区佘山山系中的辰山,是上海市政府、中国科学院和国家林业局共建的集科研、科普和观赏游览于一体的综合性植物园,园内的奇花异草、各类瓜果让游客看尽四季景色。辰山植物园副园长黄卫昌说:“只有保证植物的多样性,才能保持物种的稳定,最终实现生态环境的可持续发展。” 2007年筹建时,辰山植物园就建立专门的植物引种保育团队,专家们足迹遍布全国乃至全世界,大量收集各类植物种质资源,保育培育。至今,园内拥有1.1万余种植物,聚成一座鲜活的植物博物馆;其中,品种最多的要数华东地区的植物———已近1600种,有力地保护、延续、丰富了华东地区乡土植物物种。 植物培育曾盛行“拿来主义” “举办世博会是申城植被面貌的转折点,在那以前,城市园林绿化植物的数量、种类、色调、搭配等都比较单一,生长质量、态势也不理想,一半以上物种都是从国外引种进来的,季节交替时还会出现空白期。”黄卫昌介绍,华东植物区系的植物物种其实很丰富,目前通过野外科考、标本收集等渠道发现的有7000多种,“我们的目标是能收集到其中的3500种,保护好野生乡土植物资源。” 在植物培育上,我国科研界也曾走过“拿来主义”的路子———种子每年都从国外引进。这种方式见效快,但对国内植物的破坏和压抑作用显而易见。虽然物种侵入的风险可控,但本土植物容易被忽略,得不到生长空间、不受重视和保护。 黄卫昌说,后来大家认识到要“自力更生”,不仅要保育培育乡土植物,随着环境变迁,更要抓紧挽救那些濒危物种。目前,上海市政府和国家林业局已在辰山成立了华东野生濒危资源植物保育中心,专门开展极小种群物种的保育研究。 孤株普陀鹅耳枥在南站绿地已成林 在辰山植物园,有一种珍贵的树木叫普陀鹅耳枥,耐阴、耐旱、抗风,叶子布满均匀的褶皱,具有一定观赏性,目前数 量有200多株,但在十年前,这种树仅有一棵,长在普陀山慧济寺西侧的山坡上,被列为国家一级保护濒危物种。辰山植物园筹备之初,这里的专家团队就开始采集普陀鹅耳枥的种子,研究它、培育它。普陀鹅耳枥的种子特别不易发芽,发芽率只有10%,每次从发芽、成长、炼苗到定植都需要三四个月,其间要时刻关注光线、光照、温度、水分、土壤和空气等状况,就这样经过四五年的筛选和科学繁育,发芽率终于提高到30%。未来,辰山植物园将对普陀鹅耳枥进行回归引种栽培,使其返回大自然恢复成野外种群。 现在,普陀鹅耳枥已走进上海南站附近的城市绿地,虽然仍是极小种群,但已初步走出濒危的边缘,开始繁育蔓延。 挽救濒危物种“感觉特别好” 每天侍花弄草,看起来怡然自得,但其实保育培植的活儿并不轻松。培育一株植物可能需要几年甚至一两代人的努力,需要时间和传承,而且在这一行,“植物长在哪儿,工作就得跑到哪儿”,用植物学家们自己的话说就是:要耐得住实验室的冷清寂寞,也扛得住野外的风吹雨打。 壳斗科植物多生长在深山老林中,是华东区系森林植被建群的骨架类物种,非常重要,但过去缺乏比较系统的研究,“家谱”一直很不清晰。这一类中有很多珍稀物种,但近年来的数量越来越少,植物学家们想搞清楚,到底是人为造成的还是物种自身不适应?然后,还要想办法采集、培植、繁育。 辰山植物园负责该课题的五六位专家,一年中好几个月都泡在野外采集、观察,严寒酷暑都得作业,调查量非常大。该课题组成员半数以上是女性,足迹遍布沪、苏、皖、赣、鲁、闽、豫、湘、粤、鄂等省市,寻找收集叶子、果实、花朵等进行形态辨别,种与种之间太相似无法辨别时,还要带回实验室做DNA测验。 “大家都知道壳斗科植物对华东区森林植被的意义太重大了。”相关负责人介绍,这一科植物大致分两类,一类是落叶的,像板栗树,另一类是常绿的,只换叶不落叶,寿命都很长,适应性特别强,想办法繁殖后一种用在城市,可以丰富城市植被多样性,保持城市绿色。 “花那么多时间,搞那么多花花草草为了啥?”黄卫昌说,“当你搞清一种植物的群落谱系,当你挽救了一个濒危物种,那种感觉特别好。” (责任编辑: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