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家船民搬进新居。
福州是一座伴海而生、因海而兴、拓海而荣的港口城市。其境内闽江中下游一带，曾生活着许多连家船民。他们居无定所，世代以小木船为家，终生漂泊在水上。船头甲板打鱼捞虾，船舱则是家庭卧室和仓库，船上没有厕所，船尾遮蔽处就是方便的场所。“一条破船挂破网，祖宗三代共一船，捕来鱼虾换糠菜，上漏下漏度时光。”一首写实民谣，道出了连家船民真实的辛酸生活。 由于长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连家船民普遍身材矮小、两腿内弯，被人歧视地叫作“曲蹄仔”，岸上也流传着“有女莫嫁船上汉”的民谚。生活的贫困加上社会的歧视，使连家船民怀有很强的自卑心理。他们对摆脱贫困、体面生存的渴望，如大旱之望云霓。 1991年3月7日，时任福州市委书记的习近平登上了闽江边的一条连家船，这是船民郑和金的家。习近平弯腰钻进破败不堪的船舱：没有电，没有水，低矮、昏暗、潮湿，掀开锅盖看一看，里面只有一点萝卜干。习近平看完良久不语。 连家船民的贫困无疑给习近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宁德、福州和后来到福建省里工作期间，习近平多次到连家船民家中走访，这个上无片瓦、下无寸土的特殊贫困群体一直揪着他的心：“看到他们这种处境，我心里感到很不安，就想决不能让乡亲们再漂泊下去了。” 1997年，福建省政协提供了一份调查报告，反映闽东不少村民仍住在茅草屋里，生存状态很差。这份报告深深触动了时任福建省委副书记的习近平。当年6月初，习近平带队到闽东山区、沿海进行专题调研。 在一次调研的路上，习近平动了真情：“共和国成立都快50年了，群众生活还这么困难，很不应该，我们一定要解决好他们的生活困难问题。” 调研回来，习近平组织撰写了《关于闽东农村扶贫开发与小康建设情况的报告》，除了反映“茅草屋”问题，还指出应尽快解决“连家船”问题。省里对此十分重视，出台一系列政策，帮助他们解决搬迁、就业等问题。 除了深入实际调研，推动政策出台，更要紧抓工作落实，这是习近平的一贯作风，在解决连家船民问题一事上有充分体现。 霞浦县盐田畲族乡的连家船民杨永雄，仍对习近平走访他们家的情形记忆犹新。那是1998年4月，“当时快中午了，家里已做好午饭，远处来了一群人，他们说要上来看看。”杨永雄回忆。 狭窄的船舱里容不下几个人，杨永雄就带着家人到岸边候着，由年近八旬的父亲留在船上招待客人。 带队调研的高个子领导问，怎么成为连家船民的？现在生活过得怎么样？杨永雄的父亲回答，从他记事起就住在船上了，原来日子更苦，解放后分到点滩涂，生活比过去好了。 高个子领导又问，60年代政府组织过船民上岸，为什么当初不上岸呢？杨永雄的父亲回答，在海上生活习惯了，上岸怕没土地，没法生活。 他又问，那现在想上岸吗？杨永雄的父亲说，现在看到其他人上岸后打工、卖海鲜，日子好过多了，有机会当然想上岸…… 交谈结束后，高个子领导当场交代随行干部，连家船民搬迁，不能把房屋盖起就算完事，更要让他们有生活、有出路、能挣着钱，不能人上了岸，心还留在船上。 等客人走后，杨永雄才知道，那位高个子领导，就是省委的习近平副书记。 “我父亲从土改起就当村干部，他感叹说，从来没见过像习副书记这样关心连家船民的领导。”杨永雄说。1998年年底，习近平在福安主持召开了连家船民上岸定居现场会。他掷地有声地说，古人尚且讲“意莫高于爱民，行莫厚于乐民”，我们共产党人看到群众生活如此困苦，更应感到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没有连家船民的小康，就没有全省的小康。这件事非做好不可，要让所有的连家船民都能跟上全省脱贫致富奔小康的步伐，实实在在地过上幸福生活！ 就在那一天，习近平把连家船民的上岸定居问题，列为全省“造福工程”的重中之重。连家船民也开始了规模空前的上岸搬迁。 为民办事，贵在实效，重在长效。连家船民搬迁是否顺利，是否存在困难，上岸后生活是否有着落，这些始终都是习近平关注的重点。 1999年11月6日上午，时任福建省代省长的习近平前往福安市甘江村看望告别小船上岸定居的群众。他走进村民刘少英家的新房，看见地上铺着瓷砖、屋里摆满家具，高兴地说：“你们住得比岸上的人还好哟！” “习省长揭开我家放在桌子上的饭菜防蝇盖子，仔细问了我们家的生活情况，还有上岸后靠什么收入。我们说上岸以后除了捕鱼还修船，一年收入数万元，他听了很高兴。”刘少英回忆说。 2000年，时任福建省省长的习近平来到福安市下白石镇下岐村。 村民江五全清楚地记得，那是11月初的一个早晨，习近平来到他家，细细询问：搬上岸，会不会习惯？现在做什么工作？收入怎么样？ 江五全回忆，习近平见到他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称赞他身体很壮。习近平的亲切，让江五全放松地打开了话匣子：想当年，自己全家“海上漂”—家里兄弟5个，18口人和所养鸡鸭分三层挤在长9米、宽2米的船上，想转个身都难；现在一家人上岸后从事捕鱼和海蛏养殖，生活无忧。 “他对我说，小兄弟，搬上岸要好好干。”习近平的叮嘱，时至今日，江五全仍然铭记于心，“他对连家船民情深义重，那么真诚温暖，我们感到很亲切。” 从1998年起开始大规模搬迁上岸，到2002年习近平调任浙江，福建省连家船民上岸搬迁工程已总体完成。数千人告别了风雨飘摇的苦日子，过上了安居乐业的新生活。 如今，1991年在闽江边接待习近平的郑和金一家，早已搬入了台江区红星新村的新居。每当他打开电视，看到习近平访贫问苦的画面，总是觉得无比亲切，感动不已：“没有习总书记，就没有我们的家啊！” 
（1984年）海上漂泊 祈盼脱贫
 （1998年）造福工程 上岸定居  （2008年）发展养殖 脱贫增收  （2018年）人变家变 添财添丁  （该文选自《习近平扶贫故事》，商务印书馆出版） 责任编辑：日升 (责任编辑：日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