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初夏,开天辟地,这里来了一批上海人,他们自诩是知青。知青到达生产队后热闹了一番,不久大家沉寂下来,开始了“跟随着太阳去,伴着月亮归”的繁重劳动。半年内由于家信及同学朋友的书信往来,知青精神上稍许有所慰藉,唯一所期盼的是能多多收到家信,以解思乡之情。所以,邮递员在知青心目中的地位是相当重要的。由于整个公社只有一位下乡送信的邮差,且这位邮递员每周轮流一次前往各个大队送信,送报纸。应该讲这活很辛苦。邮递员姓管,四十来岁,人们通常叫他“老管”。天气好时,老管骑自行车送信,天气不好,或下雨,老管就步行,或者干脆不来。由于公社通往各个大队的道路,基本上是泥路,遇到道路不干,老管二个星期,甚至三个星期来一次。知青站在亘古荒原上,天天引颈企盼邮递员到来的心情,可以用盼星星,盼月亮来形容。 老管过来,不单单是送信送邮包,,还负责收寄知青寄发的信。好在大队供销社里有邮票购买,知青们写好信,贴上八分钱的邮票让老管代寄。老管除收寄信函、包裹,还送递大队里其他村民的信函及生产队订阅的报纸。大队部订有黑龙江日报(农村版))、嫩江日报等,这是上面规定的,必须订的。老管每次背着负荷重重的邮袋到村里时,往往先到知青点,喝点水,休息一下,有时到青年点食堂拿个玉米面大饼子垫垫饥。知青点邮件特别多,还有不少上海方面的汇款。老管为了减少知青去公社邮局取款的麻烦,小额度的汇款,他已准备好现金,知青只要签个字,盖个章,即可拿到上海寄来的汇款。在忙碌好知青点的邮务后,老管再去大队部。 家信是知青当时获取外面信息的主要渠道。大队订的报纸,我们看不到。报纸送进大队部后,就由大队支部书记及大队会计收藏。估计他们也不会怎么看,而是收集起来供自己和大队干部的亲属糊墙和裱天蓬之用。报纸在村里非常稀罕和宝贵,是大队干部做人情的好东西。有次,我看到生产队某社员抽自制的旱烟,用裁剪好的报纸在卷烟,我问他报纸来自何处,社员告诉我,是任大队干部的小舅子给的。所以,作为外来信息的重要媒介,报纸,也是起不到它的应有传递新闻的作用。我们则每天下地干活,累得够呛。晚上收工,天已大黑,洗洗脸,擦擦身子,炕上一躺,呼呼大睡。早已不关心什么国家大事及时事政治了。外面发生了什么?那场伟大革命进展到何种程度?一概不知道。有位老乡对着知青胡扯,说是在不远的音河劳改农场,见1号走Z派正在劳改打洋草。知青都信以为真,当着重要新闻传播。 我感觉,插队这几年,我们大队的知青工作特别差,上海方面把我们运到这里一放了事,甘南方面也没有人来此问暖问寒,关心我们。1972年夏食堂散伙,各找各的地方吃饭,一些知青到老乡家蹭饭,有的甚至找不到解决一日三餐的地方,景况很差。只是到了1973年后期,县里来了个干部在青年点蹲点几个月,敦促大队重视和解决知青生活中遇到的问题。 (责任编辑:晓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