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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废约 中英香港问题谈判始末（二十四） ——撒切尔夫人终于被迫让了一步  1983 年6 月25 日，邓小平接见两会港澳代表。 24.应对之策 1983年1月28日这天，港督尤德一大早就来到唐宁街10号首相官邸。他的家眷仍在香港，这次是奉召回伦敦开会。 撒切尔夫人看了报告很恼火 撒切尔夫人正在二楼的厨房里做早点。她看见尤德来得早，给他烤了一份马铃薯。原来，撒切尔夫人经常晚上不回家，就睡在首相官邸里，往往成为上班最早的人。她虽然是英国权力最大的女人，仍保持着女性或母亲的特色，喜欢下厨。有时内阁开会时间过长，拖到晚上，她就给下属们下厨。 尤德不客气地品尝起首相亲手烤的薯片。撒切尔夫人说：“你也知道，这次我让你去当港督，就是为了英国在香港的利益不受损害。”尤德有点慨叹地说：“今日之中国不比以前……”撒切尔夫人自信地打断他的话：“我们经济恢复得不错，又在福克兰群岛打了胜仗，英国也不是人家说的‘日薄西山’了。好吧，开会再说吧。” 这天早晨， 撒切尔夫人在首相官邸召集内阁相关官员与港督尤德开会。香港问题使她很费脑筋。在北京进行的英中秘密磋商陷于僵局，从香港总督府及驻华大使馆传来的情况报告，使她焦急起来。中国人咬住主权问题不松口，还修改宪法，把在中国设立 “特别行政区”写进宪法，并已让全国人大通过了。情况报告还说，中国领导人不断地向香港人士“透露”中国关于香港的政策方针，未来香港不要英国总督，将由香港人管理，即所谓“港人治港”。这些话，在香港舆论界引起了很大反响。撒切尔夫人看了报告十分恼火，谈判刚刚开始，英国并没有说要放弃香港主权，就要说什么港人管治香港了？ 没人赞同她“民主拒共”设想 这次讨论香港问题，实际上是撒切尔夫人将自己对香港问题的若干设想公开来征求与会者意见。她提出，在英中两国谈判毫无进展的情况下，应该在香港发展民主体制，以促使香港能在短时期内获得独立或自治，过去英国在新加坡就是这么干的。她还提议，在香港也可以发动一次“民主拒共”，搞全民公决。但是，其他与会者几乎都不赞同她的设想。柯利达直言不讳，认为首相这些“爆炸性的观点”很不现实，难为中方接受。外交大臣皮姆则仍端坐一旁，一言不发。 这次开会，就像撒切尔夫人多年后在回忆录中所写的“当时，似乎没有人赞同我的设想”。但是，撒切尔夫人仍然坚持英国不能在香港主权问题上向中国人让步。最后，会议决定，把防止中国方面自行公布治港方案作为当前的行动目标。会后，港督尤德回到香港，看到香港舆论界已经卷入“港人治港”的争论热浪之中。已有港人从北京传来种种说法：“不会再有港督了。大陆不派人，香港人自己当家……”“深圳特区与香港特别行政区不同的是，深圳河北边是社会主义，南边是资本主义……”“要是再坚持三个不平等条约，中英关系基本破裂。”尤德觉得很头痛！正式谈判尚未开始，中国人就以为稳操胜券了。 设想由联合国主持“全民投票” 尤德与在北京的柯利达大使密切沟通。这两个“中国通”注意到香港各类访问团频繁进出北京，特别是1983年新一届全国人大与全国政协将在6月间隆重开会换届，廖承志已邀请好几位有影响的香港著名人士出任全国人大代表或者政协委员。他们担心中方会以中英香港前途谈判在主权问题上陷入僵局为理由，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单方面宣布中国解决香港问题的方案，中止中英两国的谈判。这将使英国政府陷入极其尴尬的境地。愈想愈觉得事态严重，于是，两人一起在3月5日赶回伦敦禀报。 3月7日，撒切尔夫人会见柯利达和尤德，商讨应对之策。开始的时候，撒切尔夫人仍坚持在主权问题上不妥协、不让步。她问尤德：“你就任港督一年了，香港人的民意是怎样的？”尤德答：“在主权问题上，他们大都是中国人，毫无疑义，是有民族感情的。要知道，我们新的《国籍法》，将香港260万名持英籍护照的港人挡在正式英国公民之外，港人有强烈的反应。但是，要是不讲主权，大部分的港人，愿意维持英国的管治。”撒切尔夫人反问：“也就是说，将主权与治权分开来，是受香港大多数人欢迎的？”尤德答道：“这应该不成问题。”这样，撒切尔夫人设想由联合国出面在香港主持一个全民投票，投票结果将证明，维持英国在香港的管治并非英国的主观愿望，而是受到港人欢迎的。柯利达立即表示反对：“首相，让联合国介入的做法绝对行不通，这将更激怒中国人。搬起‘联合国’这块石头，砸中的可能只会是我们自己。”撒切尔夫人问柯利达：“你说怎么办？” 英国人“玩了一个谋略” 柯利达提出自己的主张，正如后来他在其回忆录中写的，“玩了一个谋略”，以退为进，由首相写一封信给中国总理，表示只要在香港的管理问题上达成一致的意见，首相愿意就主权问题考虑向英国议会提出建议。 撒切尔夫人觉得这不失为一个打破僵局而又保留住香港管治权的办法，就同意了。柯利达很快草拟出这封信，交由首相亲自加以修改。英方在以首相名义写的这封信中向中国表示：根据英国法律，她作为首相无权单独采取行动同意转移主权；她必须将此事提交议会，而只有议会才有权做出决定……“只要英国政府同中国政府之间能够就香港的行政管理安排达成协议，而这些安排能保证香港今后的繁荣和稳定，又能为中国政府也为英国议会和香港人民所接受，我就准备向议会建议，使整个香港的主权回归中国。”信的末尾，撒切尔夫人希望中方能同意在下个月内开始举行实质性的会谈。 3月9日，撒切尔夫人再次召开香港问题会议，通过了这封信。会后，柯利达携信立即赶回北京，约见中方代表、外交部副部长姚广，呈递这封撒切尔夫人写给中国总理的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