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柄兴知青时代(在西双版纳) 冼见悠寻女,从2014年9月初到2015年春节前找到,前后近半年。她见人就说碰到贵人了,几次三番说一定要报恩。杨琳的丈夫还打电话询问炳兴的家庭地址。炳兴知道他们的意思,在电话里告诉他,你们找到了亲生的知青父母,也找到了上海知青这个“大家”,天下知青是一家,我们是一家人,什么都别见外。那天在车站杨琳的小女儿帮炳兴拦车打的回家,并争着要付车费。驾驶员问炳兴,那姑娘说你是她的大恩人,是否你救了她的命?炳兴说帮她找到了40年前的亲姐姐。驾驶员说,那是不得了的事,她们给你几万元?炳兴提高嗓门回答道:我分文不要的。我们原来都是知青,你没看到我连车费都不要吗?你不懂什么叫知青吧。驾驶员不再说话。说真的,知青之间的这种情,没经历过的人是难以理解的。 在《阿慧的冷暖人生》《“表妹”的坎坷人生》《弟弟找哥泪花流——一个关于当年上海知青的故事》等文章中,炳兴把知青在情感方面的真挚、纯洁、幼稚、挫折、无奈,乃至生死离别的凄惨都给予了淋漓尽致的纪实和描绘,让人一次次地潸然泪下,唏嘘不已。 农场经历丰富 奇趣记忆清晰 13年的农场生活是实实在在的,是一天天过来的。既不可能天天浪漫快乐,欢天喜地;也不可能天天“玻璃汤”度日,艰难无比,更多的是在日复一日的简单劳动中锻炼体魄、消耗青春、磨练意志,认识社会、认识人生,形成三观。 在《我开拖拉机》一文中,还是在上海参加“三秋”劳动时摸过拖拉机的炳兴被顶上“救场”风口,去开拖拉机把嗷嗷待哺的猪的饲料拉回来。尽管口中的操作要领背得一点不错,但还是连人带车翻进了河里。 在《教导员让我学骑马》一文中,炳兴说第一次骑在马背上时因旁边一大群傣族的俊男靓女的围观和一片“利啊,利啊,利多多(傣语:好啊好啊太好了)”的叫喊声中,“人来疯”骤然腾起,便两腿猛力一夹,马匹奋然奔跑,耳边风声呼呼,但只得意了几分钟就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说自己当时眼冒金星,如同一对牛屎,瘫痪在地上,动弹不得。 在《南联山的半夜枪声》一文中炳兴讲述当年徒手擒拿凶手,差点被擦右耳而过的子弹击中的经过。多年后却偶然得知,因为这一英雄行为,州公安局三次要调用他而被农场婉拒。那时如能调到地方脱离农耕生活,绝对是天大的喜事。的当然,如农场当时同意,大概率炳兴今天仍是版纳户口了。 在《照相情》一文中,炳兴因有一只“海鸥”牌相机,并为周围的人和傣族拍照,使他闻名遐迩,还经常收到“糊嘴”的东西,但他不独吞,总是与一些知青共享“劳动果实”。更让他欣慰的是,在那个时代相机这个稀罕物给周围的知青和傣族群众留下了许多当年的真实写照,今天看来那些黑白照片,珍贵至极,谁都把它当宝。 在《我与牛的故事》一文中,炳兴记载了作为国营企业的农场与集体所有制的人民公社的傣族之间的一些矛盾。傣族要放牛,农场要种橡胶。橡胶树皮不能碰,牛却喜欢在它身上蹭痒痒。知青围攻牛的情况时有发生,傣族就“荷枪实弹”找上门来。结果多以民族团结为前提,以部分赔偿和酒足饭饱来抹平。 《看打架》一文中把老职工吵架从“开始讲理、然后骂娘、再是动手”的三部曲描写得绘声绘色,活灵活现。知青们也从刚开始的听不懂方言不参与到听懂后的热闹围观,甚至一起哄笑。 《灯的启迪》一文讲述了知青们在煤油灯下学习,夜晚说梦话要母亲开灯,大家齐心协力砍树安电线杆,炳兴为接电线从电线杆上摔下,通电后因维修环节没衔接好有人触电身亡等令人欣慰和辛酸的故事。 《深情探望“老反”》一文深情地讲述了一位绰号为“老反”的知青经历:饭量奇大,常吃不饱。一次出差竟一口气吃8碗米线(平时吃不到,没有可能)。因为饿,因为缺吃,经常偷鸡摸狗,为人所恨。因为善良,把不到一斤的小鸡杀掉给病人送去。朋友生病只开得3天病假,他看下去,好心干坏事,在3字后加了个零,结果可想而知。为上海人争面子,不知量力与四川人、湖南人比赛吃辣椒。回城后身无分文,在朋友的帮助下成了亲,没几年妻子得病先他而去,他既当爹又当娘把女儿拉扯大。后自己找了个外地媳妇,又因性格不合而分手。于是,破罐子破摔,酗酒抽烟,健康状况急剧变差。回想他当时的作为,的确有些让人气愤,但现在大家只想到了他的可爱。炳兴和知青们去医院看望他时,十来根管子插在他的身上,他费力地睁开眼睛,轻呼着大家的名字,他和看望他的人眼中都滚动着泪花…… 《旗袍如诗,云南知青走进海派旗袍队》一文讲述了几位曾经的版纳女知青,在历经风雨后重启人生,抓住青春尾巴,成为上海海派旗袍文化促进会成员的故事。她们用轻盈的脚步,艺术的步伐,演绎了美丽、魅力,高贵、风雅,找回了自己的芳华。 在《羊年女儿的新起航》一文的字里行间中,可以看出炳兴对女儿牵挂、爱怜的慈父之心,更可看出女儿的成长给他带来的自豪、得意和欣喜。女儿大学毕业后,不用父母操心,自己在外闯荡,把事业做得有声有色,成为一家婚庆公司的负责人,还经常为社会名人策划婚庆事宜。炳兴感觉在女儿身上有他知青时的“工作狂”精神,遗传了他的“知青作风”。他女儿的成长也印证了社会上流传的“80”后强于“70”后,胜于“90”的说法。因为他们明白他们的身上流淌着历经千辛万苦的知青的血液,更加懂得和珍惜知青父母来之不易的今天,也是他们人生道路上珍贵的不可多得的“传家之宝”。 诸炳兴知青时代的画作 炳兴应该是写知青题材文章最多的人之一了。他从版纳开始至今,先后在《今日民族》《西双版纳报》《上海包装》《上海·知青》《东方知青家园报》《知青时代报》《西双版纳新闻网》《凤凰网》《上海知青网》《知青情缘》《老知青家园》等报刊杂志及网络上发表文章,至今已有200余篇。其中于2012年5月19日开始在自己的新浪博客“晚秋子歌”上集中发表知青题材的文章195篇,是他创作的高峰期。在寒冷的冬季,在炎热的午后,在静谧的夜晚,他思绪如潮:激情喷发,下笔顺畅如流,心情大好;或悲愤难抑,落笔犹如千斤,纠结不已;或眼眶发热,轻击电脑键盘,泪水蒙眼。 认真阅读《版纳记事》中的46篇文章,我进一步认识到:为什么知青返城40多年来,知青题材的纪实、小说、诗歌、影视作品源源不断,延续至今;为什么让知青重返农村过一辈子谁都不愿意,但谁也做不到此生不再谈及当年的经历,就像那些有幸从战场上回来的老兵,有谁愿意再去打仗(如需要是另一回事),但让他们此生不再提及战场上血淋淋的经历同样谁也做不到;为什么无论是在公园、饭店,最热闹的人群总是知青和当兵的战友;为什么……因为这些人的芳华岁月比一般人更艰苦、更艰难、更艰辛,乃至有着鲜血和生命的付出,在他们的人生路上留下了镂骨铭心、一生无法褪去的烙印。阅读《版纳记事》,这样的答案更清晰了。相信所有的知青,尤其是云南知青都会有刻肌刻骨的共鸣。 上山下乡运动的功过是非自有后人评说,作为亲历者我们绝不歌颂上山下乡。我们经常谈论并回忆当年的点点滴滴,是因为我们终身难忘西双版纳密林中的三千多个日日夜夜给我们留下的深远印象和影响。 知青刚回来时很多人都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去云南了。可十年的边疆生活岂是几句气话就忘得了的吗?返城几十年来,现在没有再回过农场的知青有几个?回去过多次的也大有人在,有些人还各尽所能地支援农场建设。相当一部分农场的老职工和他们的子女,包括知青老师教过的学生,也都来过上海。每当大家见面时都热泪盈眶,激动不已,话语绵绵,彻夜交谈。知青们的农场情结,老职工们和学生们的知青情结浓得这辈子都不可能化开,在各自的人生中浸润了浓重的一笔。有些农场和知青还携手建起了知青纪念馆、纪念碑。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刚开始有知青题材的电视节目时,每当播出前知青们都会打电话(那时还没有手机更没微信)通知好友观看。有时还会在观看后在电话中滔滔不绝、掏心掏肺地倾诉自己的感想。在各种展销会上即使不买云南的产品,也要去云南的柜台去看一下,甚至和工作人员攀谈几句。广播中说版纳降温了、地震了,大家又会为不耐寒的橡胶树操心,为版纳的那些不牢固的房屋和老职工的安全担心。最近版纳在2021年12月份通火车的消息,在微信朋友圈又掀起了一波转发的小高潮,尽管很多人未必会去坐那趟列车。平时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一听说对方是知青,特别是云南知青,一下子就有了一份亲近感,甚至在公交车上听到有人说湖南话、云南话或四川话等(都是在农场时接触比较多的方言),就会伸长耳朵,回味一下在农场时的情景。每次知青碰头时,总会有人在交谈中冷不丁地蹦出几句湖南话、云南话或四川话,甚至是傣族话,有人一下子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马上就恍然大悟了。极个别情况下,当某句话表达得词不达意时,有人竟会直接用在农场时学的某种方言进行补充解释,听者立马心领神会,拍案叫绝(此时参加聚会的非云南知青则雾水满头)。平时,知青中有人遇到困难或得病了,大家都格外地关心和挂念,自觉地伸出援助之手,没有任何要回报的企图。如果有人不幸病逝了,知青们都会痛惜万分,念叨他(她)的好,惋惜他(她)没有过上几年安稳的日子就先走了,参加追悼会的知青有时会达百人之多,有些知青还特地从外地赶来。昔日同甘共苦,一起住茅草房、一起挖梯田、一个锅里喝盐巴汤的兄弟姐妹走了,活着的人回忆着昔日的岁月,泪从心涌,场面格外的感人和悲壮。 当然,有多少个知青就有多少个对上山下乡的看法,每个人的家庭背景和在农村时以及返城后的经历不一样,对上山下乡会有千差万别的看法和体会,不必统一,也不可能一致。比如:在农场一帆风顺、没在生产一线干过几天活、青云直上的人;一直在生产一线、受到排挤、甚至受到迫害的人;干部家庭、高知家庭出身、在上海时住的就是打蜡地板落地钢窗的别墅、在校是学霸的人;家庭小孩多、生活拮据、希望孩子早点工作分担家庭困难的人;在农场很顺当了官回城后却不顺,下岗的、在农场不顺回城后却很顺,当老板的人;回城后发奋读书钻研技术有所建树的人、回城后停留于埋怨缺少人生规划的人;去农场前已是人民公社的社员、靠拿工分生活、已经参加多年生产劳动、而回城后感觉和农场差不多,甚至老家不如农场的人;初回上海工作没着落时的想法和退休后无忧无虑颐养天年时的感觉……总之,个别境遇好的人不该为上山下乡涂脂抹粉,高喊青春无悔;个别境况特别不好的人,不应把自己的遭遇说成是每个知青的经历。每个人尽可以大谈自己的感受,也可以赞同和补充别人的观点,但不要轻易否定他人的观点,因为他人的观点是他的切身感受,因为每个知青对上山下乡的感触是有差异的。实际上,很好和很差的人都是极少数,他们的经历是一种客观存在,不能无视,但不具代表性,不能说成是知青的普遍经历。写血书要求去边疆的是少数,多数是被时代的潮流裹挟着去的,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去的,作为青年人有热情、有理想、有干劲,谁不想好好地表现一番,加之当时脱胎换骨接受再教育那种氛围,所以一开始几年知青们普遍要求上进、不计较吃苦,努力干活,还相互比赛,觉得越苦越光荣,要为祖国的橡胶事业多做一份贡献。有些知青在农场几年后的一副模样,一口方言,从外表上已看不出城市青年的痕迹。不少知青掌握了劳动技能,成为了生产上的好把手,被评为劳动模范、五好战士、各类积极分子,从基层连队到师团部门的领导都有知青的身影。只是目睹着苦战奋战连着干,好多年过去了,农场的面貌仍没啥改变,物质生活依然缺菜少肉,个别知青还遭到迫害,看不到前途所在,这时知青们似乎才明白一辈子是怎么回事,于是想回城的念头逐渐扩大、蔓延和强烈,以至到最后这种日益旺盛的情绪被火一点就着,引发了罢工、上访、请愿,直至知青集体返城。但即使这样也不能说,当初那些写血书的人的决心是假的,否则后来他们怎么又要回去呢?他们的想法也是随着环境的变化而逐渐变化的,即存在决定意识。同样也不能因为最后知青们都回城了,就否认广大知青到农场开始几年的青春热情和劳动干劲,否认他们十年中为边疆所做的贡献。 总之,世上没有白走的路,走过的路总会给人留下些什么,即所谓有得有失。每个人一生中不可能不吃一点苦,对于细皮嫩肉的城市学生来说,初踏上社会到哪里都是吃苦。一些暗自庆幸没有去农村的人因为没有对比,进了工厂觉得世上没有比车间的活更苦了;去农场的人觉得干农活是世界上最苦的人了,但他们与插队的知青相比又要幸运一些了……当然,这些苦与那些枪林弹雨中的先烈相比不值一提。上山下乡剥夺了知青们继续在课堂上学习的机会,阻止了知青们学习科学知识的愿望,使科技人才出现了断层,只是农村的苦已经成为过去,不可能还回去,说悔不悔已没任何意义,况且多数人本身就不是自愿去的,更谈不上悔不悔。由于在农场时大家的环境条件都差不多,物质匮乏,买不到东西,没有学校可供学习,努力也没用。回城后环境条件有了较多的选择,一些人的差距就显现出来了:有拼命读书学技术的,有下海经商的,有出国留学的,也有出国打工的,很多人都说,有农村十年的苦垫底,生活不再有苦。于是不少人在实践中展现了自己的才能和价值,成为了行业和所在部门的佼佼者或骨干等。当然,也有些人不够努力或不是不努力而是再次被时代的潮流裹挟,下岗失业,其中,最惨的是极少数带着一身病,甚至是残疾的躯体返城的知青。 返城后,每个知青都面临着找工作、上班、读书、成家、养家的重任,然而炳兴在繁忙之余无师自通,自学成才,持之以恒地写作。由于他在边疆工作生活了13年(上山下乡运动才10年),既在生产第一线干过,又在营部机关工作过,所以比一般知青更多地了解知青在农场初期、中期、末期的生活、学习、工作、思想等方方面面的情况,清楚很多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处理过程。所以在他的《版纳记事》一书中多视角地讲述了知青在农场的经历,这是与有些知青题材书籍内容较为单一而显著不同的地方。也因为有这样的底气和才气,炳兴还写了另一本以知青人物传记为主的著作《多彩生命》,2019年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 为什么炳兴如此钟情于知青题材的写作?这不是单纯地文字兴趣可以解释的。他在“后记”中深情地写道:“回城后,我还常常‘故地重游’,虽然过去的那些景物已荡然无存,但总会感到很亲切。触景生情,常会勾起往日的那些景,那份情,我真是难以掩饰心中的情感,既激动又伤感。还有让人感到的不安和牵挂,而那看似早已淡忘了的知青生活片断,却还会时而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犹如‘旧梦’一般,挥之不去。虽已过去了快50年了,成为了历史的记忆,但我们度过那段知青生活,让我们这一代人记忆永存。”如果炳兴只是以记者的身份去农场采访,哪怕是去上几个月,还是不可能写出这么一本有血有肉、如泣如诉、催人泪下、促人思考的《版纳记事》的。 笔墨耕耘甘苦 矢志不渝写作 诗言志,文为人。 知青这个名字如同一扇古老的大门,里面满是历史的沧桑。《版纳记事》如同一块厚重的敲门砖,帮助读者敲开那扇斑驳的大门,让人们了解知青群体和知青所走过的路。读《版纳记事》,可以让人明白: 一个人经历了苦难并脱离了苦难,苦难才能成为财富,不能脱离苦难,苦难就是灾难。真正的财富是对痛苦和苦难的思考,是坎坷的经历,而不是苦难本身。今天我们坦然地说出以往所有的苦与痛,并思考,于是我们多了一笔财富,多了一份人生养料。 一个没有兴趣爱好和志向抱负的人,终将一事无成。而实现理想是可以自学成才,无师自通的。实现理想,实现自我价值,勇攀生命的巅峰,艰辛并快乐着,其乐无穷。一个人真正的成功不在于财富的多寡,而在于实现人生的社会价值,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写作的过程是枯燥的、寂寞的、痛苦的,有时会为一段话的如何使用或安排,字斟句酌上几天,但因为喜欢和执着,耕耘者无怨无悔,甘愿在键盘的敲击中播撒自己无尽的爱恨情感,人生感悟,并感染他人。在成长和变老的路上,没人能让你变得越来越好,人脉和关系只是陪衬,能支撑你变得越来越好的是自己的意志、修养、视野、知识、体魄、坚韧。 生活纵然有时会欺骗我们,社会的阴暗面会动摇我们,但我们依然不放弃善意,不放弃为人的底线,不放弃对美好愿望的追求,在灵魂深处始终保留一块干净的绿洲。豪爽的性格会使这种品质更热情地对困难者伸出援助之手,不图回报。知青间这样的助人为乐让人们,尤其让知青们感动感慨,触景生情,热泪不止。 经常有人说老了真好。老有什么好?说这些话的人如让他拿一百万能回到年轻时代,相信他砸锅卖铁也愿意。但老有老的优势却是事实,跌宕起伏,曲折坎坷,丰富多彩的人生阅历,成为年轻人无可企及的价值无穷的人生财富,成为创作人生的无尽素材和底气。笔耕不辍者,老有所为,老得优雅,老有风骨。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悲观诗句应改为,夕阳无限好,正是近黄昏。 336页的《版纳记事》告诉了人们这些既浅又深的道理,对读者思考人生磨难和如何用心做事有着现实的启迪。我看到这些道理中有作者诸炳兴的身影,他多年来身体力行践行着这些道理并终获硕果。 当然,读《版纳记事》还能让读者回味无穷的是西双版纳摄人心魂的美景。在《她在大返城前离去》一文中炳兴用多彩的笔墨描述道:“版纳的傍晚,把半边天染成了蛋黄色,胶乳般洁白的云朵,也变得彩带一般橙黄。傣族寨子边的溪流里,傣族男女们嬉浴打闹着,槟榔、椰子树间,升起了一缕缕炊烟,直上浮云。果木环抱的寨子后边那大片泽国上,水牛背上的鹭鸶,沐浴在倒影的彩霞里,随着水牛在田埂上闲庭信步。眼前的一切,勾勒出版纳一幅平静、祥和、温馨,如同‘世外桃源’般的暮归图。”这样的景色无疑是令人神往,动人心魄的,对尚未去过版纳的人,尤其对摄影爱好者,无疑有着极大的诱惑力。 2008年上海电视台采访诸炳兴的剧照 古稀上下的人回望来路,谁的内心都是百味交织。冰心说:“成功的花儿,人们只惊羡它现时的明艳,然而当初它的芽儿,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时代曾经掌控过我们的命运,如今我们可以自己掌控命运了。炳兴以《版纳记事》等两百余篇文章的出版和刊登,在古稀之际,遵从自己的心愿,掌控命运,明媚了岁月,渲染了生命,彰显了自己的才华。保尔·柯察金的“当一个人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的名言, 我们小时候就背得滚瓜烂熟,并暗自决心要做那样的人,如今,曾经的知青诸炳兴无师自通,实现夙愿,可以自豪地说此生没有虚度,更没有碌碌无为。慢品人间烟火色,闲观万事岁月长。如此,读书明智,滋养文字,才是人生的真华章。如此,丰盈灵魂,实现自我,生命自会日日如春,有了诗意和深意。相信在后人评价上山下乡运动的时候,炳兴的文字会成为史实的一部分。 因有同样的经历和感受,我认真看完《版纳记事》的每一篇文章。阅毕,掩卷凝思,版纳生活历历在目,无法抹去,魂牵梦绕。半个多世纪已去,走出了版纳的密林,却走不出缠绕的离愁;走出了青春的艰辛,却走不出心底的眷恋。版纳岁月,终身相伴。 由衷地期待炳兴在闲云野鹤,云卷云舒的心绪下有更多的新作问世。祝福炳兴! 本文作者张康明是1968年12月去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一师六团一营一连的上海市徐汇区知青。 晓歌编辑 (责任编辑:晓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