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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终于走到前台的书 《从梁村到山阴路》

时间:2015-11-03来源:晓的博客 作者:梁晓 点击:
今天得到复旦出版社的通知,我那本写了一年半的书,首批印制的500本已经完成,出版社正在询问运送地址,听到这的消息,心中的那块石头总算落地。 这本书的名字叫从梁村到山阴路,是由两代人的回忆组成的长篇回忆录。上篇是我的生父梁立言的回忆,从北伐战争


        今天得到复旦出版社的通知,我那本写了一年半的书,首批印制的500本已经完成,出版社正在询问运送地址,听到这的消息,心中的那块石头总算落地。
这本书的名字叫“从梁村到山阴路”,是由两代人的回忆组成的长篇回忆录。上篇是我的生父梁立言的回忆,从北伐战争,抗日战争一直写到大陆政权易手;下篇是我的回忆,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一直写到文革结束,改革开放伊始。上下两篇的内在联系,使它们成为一体。如果不包括以前的酝酿准备,我是从2014年年初开始动笔的,到今年8月份完成,历时一年半。为了这本书的写作,我不得不放弃我的博客写作,尽管每天在这个世界上都有不少可圈可点的事件发生。
我不是专业作家,没有驾驭虚构的天分。之所以敢写这个故事,首先是因为它的真实。从1982年起,立言爸爸就开始写他自己的回忆录,但我当时对此一无所知,不但当时没有看到他写的原稿,而且也没有想到,三十多年后,完成他遗愿的事,会落到自己身上。很早就预感到立言爸爸的故事价值的倒是妻子小林,她一直提醒我,应该趁立言爸爸还健在,请他口述历史,我们用录音记录下来。在小林的推动下,我从2000年代初,就开始为立言爸爸录音,请他讲述自己的故事。我不在国内时,就请嫂嫂帮忙录音,这样在他去世前,终于留下了将近15盘录音磁带。
       2007年,是妈的90岁生日,这时立言爸爸已经去世三年了。就在这一年,妈写完了她自己的回忆录。她不会用计算机,那文章是用蝇头小楷般的钢笔字写在一本练习本上,散发着十分质朴的气息,反映了她万事务实的风格。写完后,她就把原稿交给了我,我看到后大为惊奇,我对家事,虽然知道一些,但如此系统而详细地看到一份写下来的文字家史,还是第一次。我被妈的精神所感动,立即动手用计算机整理了她写下的回忆。2009年5月27日,我60岁生日那天,我将整理过的妈的回忆录,配上我搜集到的家史照片,请打印社装帧后,送给了来参加聚会的亲友做纪念,同时用“我的回忆”为名,将它发布在我的博客上。这是我第一次用文字整理我的家史。也就在这时,妈把立言爸爸撰写的三本回忆录交给了我。我这才知道立言爸爸生前留有文字回忆这回事。这样,我手头不但有了立言爸爸的录音,而且有了他的文字回忆,加上妈写下的回忆,从资料占有的角度讲,我已经十分富有了。
       但资料本身并不代表一个具有可读性的最终产品,要写出一个具有可读性的文字材料,我还要走很长一段路。我虽然有了写作的冲动,但我知道这并不够,我必须首先读懂立言爸爸留下的东西。于是我开始阅读立言爸爸的回忆。这回忆,是写在A4的白纸上,厚厚的一叠。
 我想,立言爸爸的回忆录可能是写给自己看的草稿,他可能并没有想到在三十多年后,还有一个人来翻阅并研究他留下的这些文字。因此字写得比较潦草。他是一个擅长书法的人,生前请他写字的人很多,但回忆录的字迹,比起他写的准备示人的东西,如“梁氏祖宗溯源”的端正程度,实在是“南辕北辙“,因此我看得很吃力,每到此时,我就责怪自己,对立言爸爸回忆的意义,为什么感觉得那么迟。我常常想,要是我早一点感受到他的回忆录的价值,他写的时候,我就坐在旁边,他写一张,我就看一张,看不懂,马上就问,该有多好,可惜这一点明白得太晚了。好在立言爸爸还留下了录音,我实在无法辨认他的文字时,就可以通过录音来研究推测。我的最后一张”王牌“是妈。实在到了无人可问时,我就从德国打个电话给妈。请她帮我回忆一下。徐邦妍的故事,就是她在电话里告诉我的。此时她已经95岁,她清醒的头脑和超好的记忆力,帮了我很大忙。
 现在这本书作为一个”最终产品“,终于尘埃落定,忐忑不安地从后台走向前台,他是否具有可读性,是否能引起经历过这些时代的读者的共鸣,只有请大家来鉴定。
 一般来说,只有名人才留下回忆录,只有名人的回忆录,才能为市场所承认。但我和立言爸爸都只是普通人,本来并不具备跻身这个群体的条件,这是我一直犹豫不决,要不要写这本书的原因。但我最后还是决定写下它,除了感到在它的背后,是那些实在无法忘却的时代以外,就是想试一下,如果一个普通人的回忆,忠实地再现了那些不寻常的时代,那么这书作为这段回忆的载体,会不会得到读者的认可。
 本书在成书过程中,得到了作家,现代家庭杂志社原社长和总编孙小琪女士的帮助,为了鼓励我,她还用散文一般的语言,为本书的出版,写了一篇文章:”为母亲讲那过去的事情…“,这文章写得如此优雅,在征得她同意后,我把她的文章,当作本书的序之一,因为没有她的支持和鼓励,恐怕我到现在还没有迈出第一步。作为一个外行写手,我对她作为专家的帮助,怀有深深的谢意。
 还要感谢著名时政作家林达女士应邀为这本书写的序:“一滴水折射的时代”。作为时政作家,林达以她特有的政治敏感,很快就抓住了在这书背后的那些时代,以及这些时代和我们一家命运变迁之间的关系。孙小琪,林达和我都是复兴中学的校友,都一起经历了那个特殊的时代,虽然以后各自东西,天南海北,但这段特殊的历史,仍旧是联系我们的纽带,我们对自己所经历的那个时代,几乎有着完全一致的感受和理解,“榕宝的回忆“,实际上是我们这一代人对那个时代的共同回忆。正如林达在序的开篇所说:
 ”一个生命要延续下去,充满了偶然。经历如此人生存活下来的绝大多数人,庆幸着自己生命的侥幸,最后,能安稳寿终正寝,足矣。于是,他们大多带走了自己的人生故事,一个个生命,灰飞烟灭。惟有绝少比例的一些人,有着强烈的历史感和责任心,才会把个人史详尽记录下来。在那样的时代,个人境遇总是和历史的风云变幻密切相关。这样的人生记录,是在丰富一段大历史,它填补的细节空白,使得难解的历史,也在逻辑上通顺起来。
       我希望这本书,也在”丰富一段大历史“。
      最后,我还要感谢复旦大学出版社为这本书安排了郑越文编辑,作为本书的责任编辑,郑编比我年轻了整整一代,但她善解人意,静静地倾听着作者的心声,用她认为适当的方式,启发作者发掘自己的记忆。就在这样的氛围中,实现了两代人之间内心世界的沟通。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比沟通更可贵更难得的呢?
梁晓  2015年10月23日  于德国Neuss
 

(责任编辑: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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