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国戍边 1969年 这张照片是上海知青宋宪华在黑龙江畔持枪站岗时拍摄的，他身后就是著名的八岔岛。 宋宪华当年在黑龙江中与苏军面对面斗争，驾船营救连长和战友的故事在全兵团，乃至黑龙江全省传为佳话，让人肃然起敬。 宋宪华是1969年4月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3师27团工副4连，即渔业连的。珍宝岛事件后，兵团决定组建6师，开发和保卫抚远地区，27团于8月划入6师编制。 经历过1968年9月乌苏里江小木船勇斗苏军炮艇和1969年7月八岔岛事件后，渔业连的干部战士得到了锻炼，丰富了边境斗争经验，知青们也在斗争中成长起来。一些优秀知青入团入党，有的当了干部，挑起了重担。到了1974年，连队已经拥有了团部修造厂自己建造的渔轮，宋先华被任命为“610勤渔号”渔轮的船长。 初春的黑龙江乍暖还寒，江面上还漂流着从上游下来的冰排，大大小小，有单块的，也有连成片的，可渔业连不能放弃这个捕鱼的好季节。连里决定先派一个班去开网试捕，同时宋宪华的610号渔轮在岸上猫了一冬，也需要下江试航了，所以也通知宋先华做好准备。5月3日，连长黄德和带领一个班驾着六条挂子船出发前往下游10公里处的王家店大河口作业区，并让宋先华把渔轮开到大河口水面，返回时候拖上小船，免得小挂子逆水行舟挺费劲的。 上午10时许，610渔轮到达指定水域，小挂子船早已开始下网作业了，而且全在主航道我方一侧。这一带江面比较宽阔，有两千米左右。上游中方一侧有下比良岛，下游苏联一侧也有几个小岛，还有一个河汊子。 正当大家专心捕鱼时，远处出现两艘苏军机炮艇。宋宪华得到值班船员报告，拿起望远镜观察情况。只见苏军舰船正向我渔船驶来，当接近我方船只时，突然转向加速，越过主航道中心线，一左一右把黄连长和蒋星海他俩的小船夹在中间。两艘苏军舰船掀起的浪波冲击着我方的小挂子船，在激烈晃动中黄连长无法控制。 “不好，黄连长、蒋星海他们有危险。”宋宪华立刻下达起航命令，赶快去搭救连长。渔轮开足马力向苏军舰船冲去。 有备而来的苏军，立刻又从下游的河汊子里驶出两艘增援炮艇，试图阻挡610轮。此时，苏军机炮艇上的士兵用带铁爪的长竿，钩住黄连长的小船，往对岸拖去。 面对二艘苏军舰船的追赶，宋先华毫不犹豫地保持直线，全力追赶掳走我渔船的那两艘强盗艇。苏军一看吓不住610轮，就故作正经地用高音喇叭呼喊：“ 610号，610号，你们已经进入苏联水域，请马上退回去！”“去你妈的，窜到中国水域拖船抓人，还不准老子救人！这国界不是还没有定吗，别理它！”宋宪华怒不可揭，命令大副不受干扰，继续前进，命令全船人员做好战斗准备。 黄连长的小船终于被苏军舰船拖进了苏联一侧的河汊子，那两艘增援的苏军炮艇干脆横在河汊子口上，企图挡住610号轮驶入。他们的喇叭在不断地重复着“你们已经入侵苏联水域，请马上退出”的警告，而且还将炮口对准了610号轮，舰上的士兵也端起了冲锋枪。面对强悍的敌人，宋先华没有惊慌失措，他十分清醒地记得八岔岛事件的教训，命令船员拿起斧子、长钩、鱼叉等工具准备战斗，没有命令不得动用枪支弹药。他高喊道：“冲过去，今天拼命也要把连长他们救回来！”亲自驾驶渔轮对准炮艇的中舷，全速冲了过去。 这条轮虽是团里自己建造的顶驳船，但装载了2台120马力上海产柴油发动机，可以顶驳300吨的驳船，马力大而且结实，如果真的撞上苏军炮艇，不拦腰撞断也能把它撞翻。苏军炮艇上的中校指挥官眼见610号渔轮突突突地怒吼着，开足了马力，不顾一切地向他冲去，吓得目瞪口呆，既不敢下令开火，又担心自己的生死。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可以互相看清苏军士兵紧张的神色和中国知青愤怒的眼神！那个苏军中校终于从惊呆中缓过神来，他明白了什么叫“不要命”，他被中国人的不惧强权所折服，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于是两艘炮艇快速向前后移动，610号硬是冲开了一条通道，冲进了苏方的河汊子。 另一边，黄连长趁着机炮艇进河汊子减速的时候，砍断了渔网。周旋中，小船又被另一艘机炮艇伸出的铁锚钩住，黄连长不断地用斧子去砍长竿，因小船的激烈摇晃未能成功。在抵抗中被苏军的长钩子勾破了鼻子的蒋星海，不顾满脸鲜血，拼命把住船桨，避免翻船。宋宪华指挥着610渔轮冲进河汊子，用左舷撞击一艘机炮艇，知青和职工纷纷用长钩、长竿、鱼叉去捅苏军舰船上那个用长钩拉着小船的士兵，黄连长他们的小船才得以解钩。苏军又把长杆伸过来，知青们果断地把它砍断。蒋海星立即把小船划到610号舷边，和黄连长迅速跳上610号渔轮，小船也被牢牢系在610号船尾。 苏军不甘心失败，两艘机炮艇不停地围着我渔轮转圈，两艘炮艇也聚拢过来拦截，企图把610号渔轮封死在河汊子里。宋宪华沉着应对，吩咐大家不要恋战，伺机突围。就在这危急关头，一艘苏军炮艇撞上了大冰排，被逼到浅滩上动弹不得。三艘敌舰只好前去搭救，顾不上拦截我渔轮了。宋宪华当机立断把船头一转，找个空档，冲出了重围。 当610号渔轮回到我方水域时，宋先华和战友们才舒了一口气。 事后，渔业连欲为宋先华请功，无奈苏联恶人先告状，诬陷我小船先侵入苏方水域，从而引起两国外交麻烦，此事便不了了之。但苏军后来打听到了宋先华的知青身份，表示十分钦佩。之后宋先华和苏军在江上相遇，那边的士兵竟伸出大拇指，大声呼喊：“小上海！小上海！”虽然宋先华没有立功受奖，但被敌方敬佩也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责任编辑：晓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