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 7月 21日清晨,在与病魔顽强抗争十三个月后,爱妻史雪珍不幸在上海岳阳医院逝世了。临终前,她紧紧地握着我和女儿的手,眼角含着泪水,平静、安详地走了,宝贵的生命永远定格在 69岁的人生关口。她那坎坷曲折的人生,终于画上了句号。 史雪珍是我在上海市长阳中学高中同班同学。她住上海控江四村,我住五村,相隔 300米左右。每天早晨,我在窗下一声呼唤,她就背着书包下楼,一起徒步一个多小时上学。放学后,我俩有说有笑,肩并肩走着回家。春夏秋冬,寒来暑往,骄阳似火,沐雨节风,两个人总是同去共回,形影不离。她在班上品学兼优,担任学习委员兼语文课代表。 同窗三年,情深深,意浓浓。我们坐在树林葱郁,溪水潺潺,草坪如茵的公园靠椅上。敞开心扉,畅所欲言,共同憧憬未来的美景。毕业后能否报考同一所大学?填写一样的志愿?争取在同一个系深造。共同的理想和信念,溢于言表。我第一次紧紧的握着她那双柔软纤细的手,顿时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幸福、甜蜜的滋味久久徜徉不息。 高中毕业的时候,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波及到了校园。我以赤诚之心加入了红卫兵行列。先后两次被学校推荐为代表,赴北京接受毛主席的检阅。而此时的史雪珍却沉默寡言,闭门不出,平时也很少去学校,渐渐的与我疏远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夜不能寐,便上门找到她,劝她参加红卫兵组织。 她却声泪俱下地对我说:“我也想参加红卫兵,只是我的父亲原来在上海招商局工作,解放前夕被国民党部队连人带船强掳去了台湾,现在我成了一个‘反革命’的子女。你的心意我领了,以后你就不要再来了,会连累你的前程。" 我十分同情她,但我无法改变唯成分论的现实,只好对她婉言相劝:“我们是好同学,我相信你。今后你能不能在家帮助我整理大字报资料?做一个不持政见的逍遥派吧。”…… 从此我们单线联系,每星期碰面谈形势,论人生,整理文字资料。恐怕到现在也没人知道,我那厚厚的一本文革资料全是她一个人,一笔一字一行整理抄写的。我们从好同学,成了在一条秘密战壕里共同奋战的好战友。 1968年 12月21日,毛主席发出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伟大号召。当时学校把我分配到崇明新海农场任领导职务。不巧的是母亲突患急性胆囊炎送进医院,因没有医生抢救而躺在手术台上遗憾病故。 飞来横祸沉重地打击了我的家庭,年迈的父亲和幼小的五个兄妹谁来照顾呢?我悲痛欲绝,思想情绪跌入了低谷。当时史雪珍因有低热,不宜去农村,列入待分配的队伍。沉痛悼念母亲追悼会后,她几乎每天上门看望我。送点粮票,买点素菜,帮着干家务。并鼓励我:遇到的困难就是暂时的,没有过不去的坎。要振作精神,挑起生活的重担。有我在,不用怕! 史雪珍感人肺腑的话语,令我对现实生活信心倍增! 不久,市上山下乡办公室领导找到我,希望我带领淮海街道成份较差的两百多名学生赴安徽全椒县插队。我领命后忧心忡忡地把消息告诉她,她毫不犹豫地说:上山下乡,是大势所趋。你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我说:“你完全可以留在上海等待分配工作,况且家里母亲也需要你照应。”她坚定地说:“我了解你,信任你,你选择的道路不会错,我跟着你走。” 1969年 12月 24号,彭浦火车站红旗招展,锣鼓喧天,响亮的口号声震耳欲聋。我们含着泪水,带着行囊,随火车渐行渐远,从此我们背井离乡来到安徽全椒界首公社高桥大队。开始了一个崭新而又陌生的农村生活。 我们被分配在相隔一里多路的两个生产队。农村的艰苦环境是我们想象不到的。 一个从小在上海淮海路长大的女孩,来到偏僻贫穷的农村。第一次有幸面临庞大的“海陆空”的检阅:水中游的蚂蟥,地上爬的毒蛇,天上飞的野蜂……总是萦绕身边。她毫不畏惧,不像同伴们那样惊慌失措。她虽然身体纤弱,但特别能吃苦,常与农民们一起同吃、同住、同劳动。水田插秧,谷场打捧,田埂砍柴,挑水烧饭,独善其身。她风里来,雨里去,披星戴月,从不叫苦喊累。晒黑了皮肤,炼红了心。尤其她带头春节不回城,深受贫下中农的喜欢和赞赏。 一天早上,有人带信给我,说小史病了。我心急火燎地跑步赶到她床前。只见她消瘦的脸上一双眼睛显得更大了,额头滚烫,身体非常虚弱。她痛苦地诉说:干活太累了,被疟蚊叮咬后得了疟疾。盖两条被子还感觉冷,热起来脸红耳赤,汗流浃背,浑身湿透。我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她说:你正在大队参加一打三反,清理阶级队伍工作忙的焦头烂额,贫下中农也需要你啊。我顿时热泪盈眶,抚摸着她火热的手说:谢谢你的理解,你受苦了!我对不起你。 天长日久,我和雪珍的友情也与日俱增,生产队的男女老少们一致夸我们是一对知书达理的好知青。 升学 ,招工 ,提干 ,上调,成了知识青年离开农村迫不及待的一条生路。 1971年初,公社推荐我和姚贞儿去滁县专区面试。安徽大学外语系的老师们对我特别感兴趣,口试 ,笔试 ,面试 ,政审样样满意。主考老师直截了当地对我说:你做好准备,接到通知后早点来报到。 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消息,引起了她极度的惆怅不安。难道我们这么快就要分手了吗?大学毕业后我会分配到哪里?我们的关系该怎么办?我看出了她的心思,斩钉截铁的跟她说:“暂时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在一起。你放心,我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你是我唯一喜欢的人,这一生我不会忘记你的!” 但不知是什么原因,我竟然没有收到翘首以盼的安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史雪珍在农村表现突出,贫下中农对她赞不绝口。她是当地第一个被推荐去上大学的上海知青,然而,她又被第一个退了回来。原因很简单:他的父亲在台湾。唯成份论,断送了她应该拥有的前程。 界首公社领导出于同情和安慰,特例安排她到公社卫生院做化验员。 在我招生无果后,公社领导派我带领上海知青接管 、改建大雍国营农场。农场各项工作稳定后,又提拔我担任公社文化站站长。享受每月 30元工资待遇。 在公社工作每天能看见同病相邻的史雪珍是最美好的事儿。我们一起开会、学习、吃饭,招待来访知青朋友。下班后闲庭信步逛街。欢声笑语,天天有说不完的话题。共同语言越来越多,关系日益密切。幸福又饱含凄楚的情感不断升华。 冬天,我参加驷马山水利奋战,刚好马钢招工开始了。 我鼓足勇气,向公社党委书记马春要求招工去马钢。马书记看了看我,说:“你真的想走吗? 你不想留下来当干部么?你很有培养前途啊!”我坚持说:“还是做一名工人好。” 性格豪爽的马书记最后挥了挥手,说:“好!让你去!”一句铿锵有力的话,改变了我人生。 从工地回到公社,我第一时间将好消息告诉雪珍。她是既高兴又难过。沉默一会后,她含情脉脉的说:“你终于解脱了,而我是没有这个福分,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是出头之日。”我说:“你不要灰心丧气,过些日子条件好转,我一定来接你离开农村。我们还要在一起生活,结婚生孩子。” 雪珍听到我说话语气那么坚定,腼腆地微微低着头,哽咽着说:“好,我等你! 1974年12月,在开往马鞍山的大客车旁,城东区委书记黄营昌把我和史雪珍拉在一起。严肃认真,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姜,你绝不能放弃小史, 定要好好的待她。”我顿时泪水盈睫,情不自禁地把她拥入怀中。 在思想僵化、情感禁锢的年代,这是我第一次发自内心,深情地拥抱她。 我喃喃地对她说:“这辈子,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大客车启动了,隔着玻璃窗,我清楚地看见,她含着眼泪站在那里招着手,弱小的身子在寒风中颤抖。 远在界首公社农村的史雪珍生活状况,一直是我心头的一个情结。分隔两地后,书信往来便是我们联络感情,增进友谊,互吐思念,交流生活工作状况的最佳工具。双方相隔长江两岸,信件来往的周期一般是7-8天,两地的邮电员成了我们最忠实的牵线人。通常写好信寄出去后,就掐指推算什么时候能寄到?收到信后当晚就得回信,第二天一早寄出。这种习惯成自然的做法,一直延续了三年多时间。来往的信件将近 200多封。回沪后,我精心收集、整理、装订了上下二册,至今还珍藏在箱底。 我十分珍惜在马钢工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公司组织学习列宁《国家与革命》的檄文后,我写了一篇《参加星期六义务劳动的倡议书》。广播后,得到了领导的赏识和知青新工人的拥护。整个公司的青年工人积极响应,参加了星期六整修道路的义务劳动。学理论,见行动。新工人的思想境界提高了,自告奋勇的修路行动也感染了广大的职工。不久,公司领导将我挑选出来,与车间书记、主任三人一起筹建一个500多人的新车间。 公司党委书记很关心我,问我有女朋友吗?我沉默不语,他笑着说:如果没有女朋友,我给你介绍一个。我十分尴尬,急忙说:“沈书记,我有女朋友。她插队在农村八年了。”书记接着说:“八年,真是不容易,这样吧,把她调过来,在公司附近农村落个户口,住到矿上来,再找个活干干。”一席话,说得我心花怒放。我从内心感谢党组织给予我满满的爱和对知青的关怀。 我顺利地将史雪珍的户口、粮油关系转了过来。沈书记派吉普车亲自送我们俩到太白公社落户,接着在集体单位腾出一个计量岗位,又在大楼底层找了一个简陋的房间让我们单独居住。一切都安排得利索顺当。 此时,我们已经是 32岁的大龄知青了,该轮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吧。 我们相爱将近十五年,而人生大事尚未进入议。我说:为了永远牢记知青上山下乡的情怀,永远不忘父老乡亲淳朴、真挚的情谊。我们俩的结婚证书应该到农村办理。77年 12月,我们郑重其事的来到下放的界首公社,开具了第一张知青结婚证书。 第二年春节,我们在上海举办了婚事,这完全是世界上最朴素 ,最实在的仪式。没有婚房婚车;没有婚装嫁衣;没有婚戒首饰;没有婚庆仪式;只是请了几个插兄插妹,亲戚朋友一起鼓掌祝贺。把从农村带回来的土特产,凭票供应的一些食材,在家里自己加工烧熟,围着圆台面吃个饭就算是婚宴了。最奢侈、土豪的是在附近的照相馆拍了一张两寸黑白半身照,作为永恒的结婚纪念。 1978年 11月 23号,我们可爱的小生命姜瑶琪顺产问世了。 喜讯从上海传出,牵挂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我激动万分,赋清平乐词一首以示祝贺。随后史雪珍的姐姐去香港定居,她作为身边无子女,符合政策调回母亲身边。从此,彻底解决了我所有的后患之忧。 从此,史雪珍终于告别农村,结束了漫长、苦涩的十年动荡生涯。 她回沪在就业时,选择了离家最近的控江商店,方便照应退休的母亲和幼小的女儿。她勤恳踏实,不辞辛苦,谦逊好学,微笑服务的优良品质成了大家学习的榜样。上级领导特别器重她,培养她任商店副经理。 1979年安徽电视大学首次招生。我狠下决心,放弃了一切娱乐、休闲、社交等活动。白天边上班边听学科讲座,晚上自习做功课。在没有教室,没有同学,没有老师辅导,没有人替你批改作业情况下,凭着一腔热血 ,自觉 ,自立 ,自强 ,自生自灭的顽强拼搏意志,化了整整两年多时光,孤独一人自学完成十多门规定的学科。每项学科均参加全国统考,取得了较好的成绩。获得了安徽电视大学的正式毕业证书(大专、理工科)。终于圆了我上大学的梦想。 学业有成,事业稳定。但夫妻分居两地的始终是我的心结。当时公司已经把我列入提干的名单,允许我把妻子、女儿户口迁过来,并答应工作、住房都会很好安排。而我父亲和丈母娘却希望我早点回上海夫妻团圆,陪伴二老。雪珍的书信中也强烈要求解决多年的牛郎织女生活。我竭尽所能,奔走上海,马鞍山两地。求爷爷,拜奶奶,千方百计的找关系,终于感动了有审批权的干部。 1985年 7月 6日,我终于拿到了调令,结束了漂泊十六年的磨难生涯和爱情马拉松,回到了生我养我的上海。我百感交集,激情四射,雀跃振臂高呼:我回来了! 回上海与妻子团聚后,为了照顾家庭, 面临抉择工作单位,我果断选择了离家最近的有色公司上海第一铜管厂模具车间。从当一名镀铬工开始,组长 ,技术员 ,车间调度 ,主任助理,劳资科长,三产经理,到沪东金属加工厂厂长一路升迁。 宏观经济形势的骤变是无法预料的,一股强劲的“下岗风”吹来了。工人下岗,企业兼并,我们厂也难逃厄运。总公司在吴淞地区搞了个有色基地,每天班车接送,显然我接受不了这个方式。于是低调地向总厂申请办理待退休手续,开始自己新的长征。 离开工厂走向社会后,知青朋友王为民介绍我到汤臣集团(台湾)金属有限公司做财务经理。年产值几千万的企业,有繁多复杂的“三角债”,沉重地拖累着企业的发展。我提出了讨债三原则:即金额上先大后小,时间上先近后远,地区上先上海后外地。这步妙棋迅速见效,盘活了企业资金,达到了意想不到的好结果。 老板翘指赞道:有策略,有魄力,有办法,太好了。 安亭汽车城的建设,工厂迁到更远的地方。我依依不舍地离开外资企业。经长阳老同学刘星源推荐来到了上海市人事局职业经理人事务所面试。合格后担任办公室主任。 副市长周禹鹏把筹建世博局各部门处级干部的任务交给了我们人事局职业经理人事务所。一瞬间,海内外有识之士电话络绎不绝,应聘邮件应接不暇。招聘岗位和人数才十来个,报名的人数却有一千多。 我带各部门人员齐心协力,日以继夜,发报名表,贴照片,收简历,汇总表格等。寻找申论考试地方,联系同济大学大型计算机房,落实外贸学院面试场所等等,虽然忙得疲惫不堪,不亦乐乎,但工作井井有条,一丝不苟,周付市长相当满意,发来表扬信和奖金。我们尽心、尽职为世博会事务协调局筹建运作,为精彩、难忘、成功的世博会顺利召开,提供了组织保证。要知道这可是一件震惊世界、惠及国家、民生的大事啊! 峥嵘岁月,风雨沧桑。在界首这片广阔天地里,知识青年劳其筋骨,磨砺心志,度过了燃烧激情的岁月。 我们特别怀念那段铸就人生品质和风骨的艰苦岁月;怀念那些铭心刻骨,凄凉零落的陈年往事;怀念与我们共同与天地奋斗的父老乡亲。每每想起这些事情,总是感慨不已,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悠悠几十载,弹指一挥间,问世间情为何物?我们终于盼来了退休的日子。 为了弥补这些年聚少离多的窘境,双休日凡是老婆上超市买菜、购物、逛马路,我总是紧跟其后,不离不弃;她喜欢在沙发上打毛衣、看电视,我依伴左右,寸步不离 ;一日三餐,同餐共饮,朝夕相处,同床共眠;生活的点点滴滴洋溢着我们唇齿相依、相依为命的恩爱情缘。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2014年 6月,雪珍突然咳嗽不止,吃药也不见效果。23日经杨中心 CT检查疑似肺部恶性肿瘤。这噩耗犹如晴天霹雳,给了我当头一棒,顿时天昏地暗,六神无主。我感到从未有过的震撼和痛心。一向坚强的她也失眠了、流泪了。 经确诊后,医院按正规疗程,每个月定期仪器检查,吊液化疗。知青、同事、亲朋好友纷纷来电话,发微信,登门拜访,送上深情厚意。我是病急乱投医,凡是网上、书上、报刊上、微博上说有用的东西。总是千方百计的采购、煎搾、蒸煮给她吃。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过度疲惫 ,我也倒下住院。真是一人生病,全家乱套。在病床边,她用暗淡的眼光叮嘱我:你要挺住,不要过多的为我操心,生死疾病,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吧!我说:我会竭尽全力服侍你,不嫌弃,不放弃,不抛弃。假若可以借寿的话,我愿意无私奉献给你。如果能替代痛苦的话,我愿意单独为你承受。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辞。说完,我们俩抱头痛哭了。 治疗期间,她不忘初心。多想回一次界首,看望当年关心照顾过她的父老乡亲,探访当年关怀支持过她的各位领导,走一下曾经工作过的界首医院,看一看第二故乡的历史变迁。然而,身体虚弱此愿未能成行。四月份当她的精神状态稍有好转时,一颗感恩的心油然而生。她清醒明了地说:她要为班主任老师做 80岁寿辰,说这是学生应尽的责任和义务。风雨中见真情,平淡中见真心。她还要宴请关心慰问,看望过她的同学、知青、朋友。坚持亲自选定名单,定饭店,点菜谱,分批邀请相关人员。大家盛情难却,踊跃参与,鲜花送礼,拍照留影,场面十分活跃,真正的圆了她感恩图报的心愿…… 我的爱人史雪珍的人生,终于画上了句号。一位大爱无疆的贤妻良母驾鹤西去! 2017年4月,乡贤孙德斌将军倡导、赞助的《界首印象》编纂人员特地到上海,召开了部分上海知青座谈会。旨在界首地方志的编写中反映知识青年光辉的一页。这充分体现了家乡政府和民众对知青的关爱和肯定。 我的爱人史雪珍去世,对我而言,如五雷轰顶,一度万念俱灰,不愿接受。直到一年以后,在女儿瑶琪的劝导下,我才渐渐梦醒似地认清了现实,振足起了精神。 人生的路不会永远平坦,不会一帆风顺。但是,只要你对自己有信心,知道自己的价值,懂得珍惜自己,生活中的一切不完美都应该去坦然接受。 2018.9.17 【作者简介】姜运宝 男 ,上海人,66届高中毕业生。69年12月赴安徽全椒插队,74年招工马钢姑山矿选矿车间,任文书等职。85年回沪,在上海第一铜管厂任劳资科长,三产经理,加工厂厂长等职。2003年参与世博会事务协调局筹建招聘工作。2005年参与临港集团芦潮港公司筹建。现任上海知青爱乐艺术团剧务主任。近年来,作品有:《相约新世纪》《六十岁宣言》《激情燃烧的岁月》《从六十年代到六十岁》《你和我,那些年》《她就是这样一个人》《难忘情,情难忘,忘情难》等。《接受不完美是人生的一种境界》是首次以记实体裁创作的情感类作品。 (责任编辑:晓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