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原林站,列车在车尾加挂了一个车头,一推一拉,重新启程。 这回肯定不用人推火车了。 牵引车头引导轮前面的导管里,不断往铁轨上撒着沙子,以增加摩擦力。人坐在车里,明显感觉到车轮在铁轨上对沙子的碾压。 车窗外的森林、山谷、河流不断地向后退去。因为下雪阴天,列车又是在深山峡谷中穿行,远处的景物看得不是很清楚。我期待着列车越过岭顶的那一刻,眼见那雄伟的大山、原始的森林尽在脚下,一定很是壮观,很是神奇。 我不停地询问身旁的林业工人,是否快到岭顶了。又过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林业工人向外看了看,对我说,“兄弟,车快到岭顶了。”我生怕错过时机,快步走出车厢,来到两节车厢的链接处。我们乘坐的硬座客车,两节车厢之间的连通道是开放的,只有铁栏杆做围挡。我双手紧紧握住扶手,站在车厢踏板的最边缘,探出身向前观望。 风夹带着火车头烟筒喷出的煤屑,打在我脸上很疼。我顾不上这些,执意要看个究竟。此时,雪已停了,天也放晴,视线甚好。看来这里的雪下得很小,只能偶尔见到片片白色。前方,在群山的衬托下,一座巍峨的大山横亘在前。举目眺望,山势雄伟,气势非凡。山上是黑压压的大森林,莫非这就是大兴安岭的主峰?列车一改蜿蜒前行的方式,笔直地冲向大山。铁路两侧全是茂密的森林,火车穿行其间,没有任何转弯的迹象。由于坡度的关系,只能看到前方的高山和森林。前面还有路吗?正在疑惑间,突然出现了一个铁路隧道,上方赫然四个大字“岭顶隧洞”。 没待我端详仔细,列车便一头钻进了山洞,周围顿时漆黑一片。我急忙后撤一步,紧握扶手,深恐疾风将我带下车。耳边只有隆隆的火车声和呼呼的风声,使人感到一丝恐惧。在这黑洞中,只有任凭列车带着,随它一起冲出去。此时,车厢内的灯亮了,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我仍不甘心,继续站在车厢外的踏板上,等待着。希望在出洞后,会出现惊奇的一幕。 约过了十来分钟,列车带着我们冲出了隧洞。向后望,还是那座大山,我们由山北端出来了。周围继续是延绵不断的群山、森林、河流。 此时,火车已不用撒沙子,感觉像是在下坡。因为车速明显快了,火车头也停止了喘息声。在图里河站,加挂的火车头被卸下,又恢复成一个车头牵引。 火车陆续经过了图里河站、根河站、金河站,这里,一个站点就是一个林业局。站点上的建筑都大同小异,除了车站的站房是砖瓦结构的,林业工人住的房屋都是清一色的木刻楞。房屋周围的墙是用原木叠压建成,墙角处原木与原木互相咬合,搭压交接,看上去很结实。屋顶是起脊的。整个房屋的式样很独特,在北京从没有见到过。 每家房前,都整齐地堆放着许多大块劈柴,当地叫“柈子”,就是把原木截成约50厘米长的木墩,再用斧子劈成四、五瓣。柈子如同北京市民烧的蜂窝煤,或是农村各家烧的柴火,是用来烧火取暖做饭的。因为这里满山都是树木,真是应了那句话“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 (责任编辑:晓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