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这个季节,在我记忆的磁盘上,就会呈现出当年在兵团收棉花时的情景…… 凌晨,天幕刚露出一丝晨曦,我们还没来的及睁开朦胧的睡眼。就每人夹着一只麻包,身上系一条围裙。也就是装棉花用的花袋,走向田边。 南通地区的花袋,其实是一块长方形的布。上端的两边有绳子,用以扎在腰间。下面的两个角拉起来,在腰间的绳子上打个结,就是一只装棉花用的花袋了。当装满了棉花后要倾倒时,就解开这个结。我觉得比起我们其他地区用的花袋要方便一些。 棉田离宿舍大约三华里,我们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在田埂上。农垦兵团全是长长的条田,南北长度大约2000米——3000米不等。站在农田这一头,是望不到那一头的。每二块条田为一个组合。二块条田的中间是一条大约二米宽的中心路。二边各有一条大约一米宽的小林带。林带外面是一条笔直的人工小河。用以灌溉田地。当时我们都觉得这样的布局很科学,很合理。 条田里的排水沟,既用于大雨后的排水,也作为亩与亩之间的符号。每一亩地,挖一条大而深的排水沟,当然里面还有多条纵横交错的小排水沟。为了把责任落实到人,从棉花种下去的那一刻,就分配给每人二亩棉花地。这二亩地,就是我们每个知青的棉花责任地。只要排里安排棉田劳动,那么你就到自己的责任地里劳动。从棉花苗出土,到棉花杆拔掉,一直是自己要劳作的地方。 清晨的棉田,每一片叶子上都挂满了晶莹的露珠。谁都知道一走进去,衣服就会湿透。而且要到中午,在阳光与体温的双重作用下,衣服才会慢慢干透。 一般会在田边犹豫个3--5分钟,就毅然走进棉田,开始摘棉花了。记得当时我们二十五团,是这样宣传的“打响棉花超百斤战役”。也就是说每人每天摘棉花的数量要赶超一百斤。赶快走进棉田去摘,一方面是珍惜时间。另一方面想着多摘一点湿漉漉的棉花,也许会增加一些超百斤的筹码。 在金秋的微风中,在炎热的骄阳下。棉花已开的非常,非常旺盛了。每一朵都裂开了嘴,有的还吐出了长长的花絮。汗不停地往下滴,眼睛一次次地,被滴下来的汗水模糊了。我们在棉田里努力地工作着。摘满一围裙,就走到中心路上,倒在自己的麻包里。然后再一次走进棉田,顾不得擦一把汗,顾不得多看同伴一眼,生怕少摘了几朵棉花。 到了中午,食堂会把饭菜送到田头,停靠在中心路上相对中间的位置。我们就会慢慢向中心聚拢。一条中心路,大约停靠三个点。自己看哪个点近,就到哪个点就餐。那时年轻,吃什么都很香。吃好饭,稍微在中心路上坐一会,就又回到棉田里继续劳动,心里老惦记着多摘几斤棉花,向一百斤攀登。 在这个季节里,整个二十五团的广播里,都以摘棉花能手为题材,来激励我们奋发向上。六连的一个女知青,她是全团的摘棉能手,都在向二百斤攀登了。自己连队的黑板报上,每天都会公布前五名摘棉能手的名单。我们是看了好羡慕啊!她们怎么就摘得那么快,那么多呢?看了黑板报每次总要提醒自己:明天早点出工,晚点回来,争取也能上黑板报。可是一次也没上去过。黑板报是为了鞭策我们,让我们努力上进的。记得到了收工时,大家都不回去,希望在明亮的月色中再多摘一些棉花。那时的知青干劲可大了。可我无论怎样的努力,都没有摘到过一百斤。但生活还是愉快地过着,因为年轻,总有很多的梦想与憧憬。 如今回想起来,艰苦的兵团生活已留在了我们的记忆中。也培养了我们这一代人吃苦耐劳的生活态度,和认真负责的工作作风。 (责任编辑:晓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