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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红舞鞋

时间:2017-03-11来源:绿色原野博客 作者:亚红 点击:
我有一双红色的芭蕾舞鞋,从1970年到现在陪伴我四十年了。从美丽的彩云之南到革命历史名城的贵州遵义,从辽宁古城的襄平到渤海明珠的大连,从沈水之北的盛京到边境江城的丹东,它一直陪伴着我从花季的少年时期到青春如歌的中学、知青及大学时代,从20世纪的7
我有一双红色的芭蕾舞鞋,从1970年到现在陪伴我四十年了。从美丽的彩云之南到革命历史名城的贵州遵义,从辽宁古城的襄平到渤海明珠的大连,从沈水之北的盛京到边境江城的丹东……,它一直陪伴着我从花季的少年时期到青春如歌的中学、知青及大学时代,从20世纪的70年代到21世纪的今天,人生的旅途几经碾转,生活的轨迹不停地变化,家庭的住所多次搬迁,我却一直没有舍得丢掉这双红舞鞋,因为这双红舞鞋给我留下了太多的美好记忆……。
我是一名军人的女儿,五十年代出生在沈水之北、浑河之南的东北最大的工业城市沈阳,生来天性活泼、爱蹦爱跳的我,在那个年代也没专门学过什么舞蹈、乐器之类的,连幼儿园都没有去过。我这点业余爱好和艺术细胞,也许起源于我活泼的性格和模仿能力吧。听妈妈说,我五、六岁时,就经常到老爸的部队大院去玩,哪个叔叔、阿姨见到我,让我唱几句、跳几下,我就大大方方地唱几句“小燕子”,跳几下“花园里,篱笆下,我种下一朵小红花”,然后就得到了大人们的赞扬,我就美滋滋的。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就播下了赏识教育的种子,我就越发爱唱歌、跳舞啦。真正对舞蹈达到着迷的程度,在我的印象当中是从1966年开始,那时我在辽宁省实验小学读三年级,由于文化大革命的缘故,学校不怎么上课,我们这些“红小兵”没人管,我一有空就到邻院的省实验中学,和一帮小姐妹仿照中学的红卫兵大姐姐跳舞,还不停地练弯腰、倒立、劈叉、前滚翻、后滚翻等基本功。我一跳起舞就开心,还经常按歌词意思,组织几个小同学自己排几个小舞蹈,有时到学校、街道、公园去自发演出……。这就是我爱好舞蹈的起步阶段。
1968年,妈妈和我们兄妹四个随父亲的部队到了云南,在那里渡过了我的中学时代。在云南砚山二中读书期间,我参加了学校文艺宣传队,经常排练节目,我最喜欢的节目都是以舞蹈为主,印象比较深的“草原上的红卫兵见到了毛主席”、“咏梅”、“长征”、“八角楼的灯光”、“沁园春·雪”等都是我酷爱的舞蹈,随着舞蹈的不断排练,我又和同学学了很多当地的民族歌舞“阿佤人民唱新歌”、“火车开进苗山寨”等,不断丰富舞蹈的种类与舞蹈词汇.在学校宣传队期间,我们经常到农村、部队、知青点、县城里演出,我们这支队伍活跃在当地广阔的大舞台上。1970年的夏天,有一次在砚山县大稼依镇和上海知青联欢演出,舞台就是晒谷场,灯光就是当地 的汽灯,在演出的过程中,我的眼前一亮,看到一位身材修长、漂亮的上海女知青,表演了一段白毛女选段,跳的是芭蕾舞。在那个年代,除了在样板戏电影中看到芭蕾舞,在现实生活中头一次见到这精彩的场面,也不知脚尖是怎么立起来的,我当时羡慕极了,按照现在的说法,我成了她的“粉丝”啦,在那一瞬间,我就下决心要认识这位上海知青姐姐,要和她成为好朋友,向她学习芭蕾舞……。联欢会以后,我就到后台找到了这位我非常崇拜的上海知青,我说:“姐姐,你跳得太好了,我们能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吗?我叫吴亚红,是砚山二中的学生”。知青姐姐说:“好啊,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郑云霞,我们知青点就离大稼依镇不远,有空来玩吧!”从那以后,我一有空就往知青点跑,让云霞姐教我跳“白毛女”选段,在交往的过程中,我知道她很小的时候就在上海少年宫学跳舞,芭蕾舞是她学舞蹈的一个主要训练项目,她天生就是跳舞的材料,修长的身材,个头能有 1米7左右,和当年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吴琼花的扮演者长的像极了。在1968年,云霞姐才16岁就离开了上海的父母,来到西南边陲的云南插队下乡,在广阔的农村锻炼成长。我能在云南认识一位上海知青姐姐,而且是我崇拜的芭蕾姐姐,真是我的幸运。在我的记忆中,后来她考取了当地的洲文工团,走上了她酷爱的舞蹈艺术之路。临行前,她送给我这双红舞鞋,我如获至宝,爱不释手,就开始自学、模仿的练起来……。起初,我穿着这双红舞鞋,站都站不起来,别说做舞蹈动作了,我就穿着这双鞋,扶着墙、扶着大树,一点点练足尖站立,脚趾不知磨破了多少次,脚脖子也不知崴了多少回,但我仍然坚持练着,有时还对着芭蕾舞剧照模仿“喜儿”、“琼花”、“红嫂”动作在练习,不断地自我陶醉、自我欣赏。别说,我还真有点天赋,胆也大,也刻苦,真能穿这双红舞鞋走脚尖啦!在砚山二中读书期间,我穿这双红舞鞋开始登台表演独舞了,可惜的是没有留下一张演出的剧照,那个年代,照张相太难啦!1973年7月,我在砚山二中毕业,毕业前夕,我们同学留影纪念,班级爱好文艺的同学合了一张影,有穿民族服装的、有拿乐器的、有做舞蹈动作的,都想把最精彩的片段留给未来的回忆,我那天扎上了“喜儿”的大辫子,穿上这双红舞鞋,我班有个华侨同学叫谭锋恩,他扮演“杨白劳”,都一起照到了这张合影中,不知我当时有多高兴,终于有我的“芭蕾”剧照了,可相片一拿到手,两只穿红舞鞋的脚都没照上,一只脚让石头挡上了,另一只脚让同学的手挡住了。哎,太遗憾了!
1973年,我离开了云南,回东北下乡当知青,我带上了这双红舞鞋,在广阔天地,这双红舞鞋是发挥艺术魅力的高峰时期,我穿着这双红舞鞋从青年点跳到公社、跳到区里……。1975年我在辽阳县沙岭公社文艺队任副队长,主要负责舞蹈的编排,每次演出,无论有多少舞蹈节目,都少不了我的芭蕾独舞“北风吹”,那时也算是一个亮点吧,当我们文艺队走遍沙岭公社三十几个生产大队,在场院、在土台上跳起我的“脚尖”舞时,我也随之有了小名气,每当有人说:“公社文艺队有个知青会用脚尖跳舞,我们快去看看吧!”我的心里就美滋滋的,那种感觉太幸福啦、太自豪啦!后来,这双红舞鞋又旋转在我大学时代的舞台上,最后一次跳芭蕾舞就是我最珍贵的那张相片。1980年的我,在欢送毕业生的联欢会上,“蒙山高,沂水长,我为亲人熬鸡汤……”的沂蒙颂那熟悉的旋律,伴随着这双红舞鞋,定格在那美好回忆的瞬间……。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时间的指针一晃转动了四十年,这双红舞鞋从1970年到1980年,伴随着如歌的青春时代,在时空的舞台上,旋转了十个春秋,又从20世纪的80年代跟随我到如今,珍藏了30年,每当看到这双红舞鞋,一股暖流与自豪感油然而生,我把这双红舞鞋的故事讲给女儿听,讲给学生听,那是我青春的记忆,时代的记忆,友谊的记忆,舞艺的记忆……。
望着这双红舞鞋,我在寻找着上海的知青姐姐……。“云霞姐,你现在在哪呢?你还记得这双红舞鞋吗?我能找到你吗……

(责任编辑: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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