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庆六中的支边青年原有400多,现在呢,可能350不到了。 他们的路,比这座桥还曲折 ![]() 已故,去世,话有点文,也有点酸。重庆人来得直接:那个人死了,或,死球了。 少去的数字,是进天国报到了。不说遗憾。每个人的死,都是对良性社会最好的回报。 六中支边青年属新三届,1969年秋入学,1971年赴云南。 分两批,每批各约200余人。 第一批于当年3月中旬,前往云南兵团河口4师16团。 第二批于1971年8月3日启程,赴云南西双版纳景洪1师1团。 赴河口的六中知青我认识不多,除了7146班的景泽鸿、马生川(已故)、王和平、胡晓霞、袁永模和刘宁外,我只认识赵三等少数几个。 赵三,也是回城后才识。他是1972年河口5.29事件总指挥。我因采访支边往事,和他熟悉了,成朋友,知晓一些16团往事,属一鳞半爪。不赘。 16团六中美女杜仙飞2024年初给我打过电话。虽未谋面,但她声音清脆,不像久病的人。杜仙飞在学校就跳舞,到河口仍跳。她老公胡昌月会唱歌,两口子就像文艺世家。 她电话里给我说,她们正在排练节目,准备奔七之年的演出,请我写一段台词。我答,你说的台词,刘励勤都准备好了。 前由:久病的杜仙飞是马年生人,自知沉疴难挽,想在生命最后时光办一台节目,以了夙愿。但一个人能力有限,刘励勤、袁德华、彭德林、倪月颖等美女得知后,几经商议,决定接手,搞一台16团全体重庆知青的集体庆生。 她们虽不是六中学子,却无条件支持杜仙飞的首倡。这样,活动就扩大到河口所有的重庆知青。 2024年4月22日,在两江云顶酒店,举办了1200人的盛大生日庆典。 ![]() 杜仙飞,终于了却夙愿。 某日,刘励勤给我电话说,杜仙飞走了。又说,奇怪的是,她和老公是同一天走的。 老公先走,家人瞒着杜。大抵是冥冥中有感知吧,反正,杜当天知道消息后,也撒手追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世间很多灵异生死,无法探知其究竟。一般说来,若两人都久病,大概率是一人先走一个后逝。因为毕竟不是突如其来的车祸。 没有谁的病情会一样。即便一样也不会同一天走。 但杜仙飞和老公却同一天飞走了,飞往神仙之地。在那里,她还能跳舞,老公也还能唱歌。 今春,油菜花又开了,她已然仙飞 回头说1团。六中第二批200青年从71年8月3日出发后,8月10日下午到达景洪1团。 他们连团部都没进就直接分下连队。其中4营约50人,7营约50人,其余全部分到最偏僻的10营。 去这3个营,必须经过团部医院附近的流沙河大桥,再穿嘎洒坝子。 正雨季,嘎洒坝子一片汪洋。载知青的大客车在水里颠着,顺电杆走,不至于栽进沟去…… 50多年过去了,嘎洒坝子已修建成国际机场,排水极好,再不会有汪洋。 时代,总给人意想不到 六中知青在云南,除少数病退、招生、当兵离开外,大都干满8年。年轮和汗水浸泡入红土,长出片片新绿。 不说有悔,无悔,讨债,追忆之类屁话了,那很傻逼。唯知自己还活着,心灵还有平静,则足够。 分到4营的六中知青,最小为1955年生人,今年也该奔七了。 活着的,生命的尽头已然可以望见。 死去的,安静着,除了亲属,很少有人再提起他们。 包括周正荣(周孃孃),郭新民(和尚),王保(王春泉),龙四权(龙四),张鸿军(1吨半),杨六园等。其他走了的人我不知,不瞎说。 个人认为,4营最有出息的是张枫和冯勃。他俩1978年双双考入重庆工业校,比大返城提前1年回重庆。 张枫是我少年时住市团委二宿舍的邻居。他考学后攻建筑,后成为主持修建三峡博物馆的建筑师之一。 那年,4营上海知青金迪民、李玲玲、冯志洪等七八人到重庆,张枫出面接待,带他们去三峡博物馆,介绍得很详细。不知他们认真听没有,我倒是听到连博物馆的外墙砖,也是张枫选择后敲定的。 三峡博物馆 一个建筑师,一生中能创造出一个有名堂的作品,足矣。 冯勃在4营当过拖拉机手。考学回重庆历练成审计师。重庆不少大厂,都被她审计过。 审计,就是挑单位毛病。估计,恨她的人恨死一潭血。 前女拖拉机手却没虚过任何人——姐不拿你们钱,你们乱花的钱,都得给国家补回来。这个钱估计成百万上千万。 冯勃为此也累了,但问心无愧。 她退了,有儿有孙,过得安闲。 她病了,很重,又好了。上天眷顾她。 1团7营的六中知青我熟。因为我表哥朱利锋在7营12连,我经常去玩。 12连的12个六中男知青,已死5个,包括在嘎洒坝儿操得出名的鸡脑壳和肝炎(外号)。 另外,7营有传奇色彩的卞老二也死了。他是帅哥。再帅,也扛不过病。 10营的六中知青较多。唯刘先国的死,让我关注。他是云南知青北上团的副团长,团长丁惠民的得力助手。 先国冷静多谋,北上团绕过昆明从小站读书铺上车进京,就是他的主意。刘先国(右)宣布北上纪律 在云南我和他无交集,回城后通过杨大娃认识,喝过多台大酒,吃的多是烂火锅。 那时钱少,能喝,菜却少;如今不能喝了,却菜多。吃不下了。 先国后来去了上海。他老婆是上海人。他在上海干得风生水起,入党、提干、当经理,却在盛年挂了。 这是命。命中只有八角米,走遍天下不满1升。 10营另一个有出息的六中知青叫周建渝,在营团当过青年干事,恢复高考入学,后在新加坡大学和香港中文大学当教授。 他有什么专著我没看过,但能在那样的大学教书,肯定有几把刷子。 在16团的六中知青中,出过一个武警少将,叫王志刚。 而大多数的六中知青如我,如周祖民(猪儿)、陈祖荣(大脑壳)、黄长明、廖宗明、张士林、刘发荣、王文亮等,平凡如尘埃,活着,每月有3000到7000不等的退休金。应该满意了。 还想咋的? 六中的支边青年,大抵已经远走50余个。 ![]() 说得太庄严了。 其实人一生,最多三万天,借副皮囊而已,时间一到,该老的老,该走的走。 临了空空,有无出息都要走,无一物可带。 我们最终只是时间的过客,何必执念? 愿你我得失随缘,自在随心。 (晓歌编辑) (责任编辑:晓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