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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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难忘的岁月

时间:2021-02-05来源:上海知青网 作者:张亚尔 点击:
我叫张亚尔,是1969年3月下乡到贵州绥阳县兴隆公社红元四队的上海知青。1971年12月招工进航天3409厂工作。在近二十年里,默默无闻地为航天事业工作。1987年作为厂里的先发人员到常州。1989年停薪留职走向市场,被一家合资企业聘用负责外贸。 平凡如我,没啥
     
 
我叫张亚尔,是1969年3月下乡到贵州绥阳县兴隆公社红元四队的上海知青。1971年12月招工进航天3409厂工作。在近二十年里,默默无闻地为航天事业工作。1987年作为厂里的先发人员到常州。1989年停薪留职走向市场,被一家合资企业聘用负责外贸。
 
  平凡如我,没啥惊天动地的事迹,但恪守做人的底线: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人生每一步付出的心血、汗水、甚至委屈,都值得记取,时常感叹:我是时代的幸运儿。
 
  一、融入在广阔天地中(知青時代)
 
  从零开始
 
  1969年3月25日经过三天三夜的行程,我們到达了遵义。几輛大卡車送我們到兴隆公社。一路顛波大家暈頭轉向,到达已是傍晚,乡干部蹲在地上圍着一圈吃飯。見車子来了,他们放下筷子迎上來,卡車高,他們放下挡板叫我们往下跳,車上的同學們都往后退,几个女生吓得哭了出来,男生们也一臉沮喪。有男生提出當晚住到縣城去,女生干脆提出原路返回。僵持了快40分钟,场面有点混乱。我站的位置靠近车后面,当时牙一咬就不管不顾地跳下了車,因車身太高,跳下去的瞬间就摔倒了,膝盖也摔破了。干部们趕緊来扶我,还关心的問我是否去醫院,我搖搖头站了起來,开始劝车上的同學下車。我说:即然來到貴州,再苦再累也要撑下去,之前我們都是表了決心的,要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現在看到高山峻嶺就想回头,这样不好的。在我的劝说下,男生先下車,之后大家都顺利地下车了。
 
  到了队里一切从零开始,住房是仓库楼上的加层,四面用竹子串起来,仅用黄泥塗了薄薄的一层,冬天冷得很。烧饭用大灶,还要上山砍柴,下井挑水。我哭过,也后悔过,但想想这是自己的選擇,只有向前冲不能后退。当地老乡看我們做什么都很认真学,非常认同我们,队里就派了一个社员专门来帮助我們适应乡里的生活。为了答谢大家,我们每天抽时间教社员识字、唱歌,田头为社员读书读报。当年冬季,全公社知青都回了上海。为了给知青樹个榜样,公社领导找我谈话,希望我留下来过冬,我考虑再三就留下与当地老乡一起过年。此后,县、区、公社、隊的干部们都認识了我。大会小会都让我參加,我成了當地知青代表。記者釆訪,拍攝《廣闊天地》電影,我被拍进了电影里。


 
  可愛的小猪与严酷的現实
 
  其實人怕出名豬怕壯,到处被宣传,并不是我的愿望。譬如当时我和隊友金月芳買了一头小豬,豬長得很可愛,我倆都很喜歡。结果此事被上级部门拿来到处宣传,认为是扎根农村的积极表现。其实只有我们自己明白:可愛的小猪代替不了严酷的現实。每当我们出早工回來,豬拼命的叫唤,而我們也是饿的前胸貼後背,敢紧做饭,豬聞到香味,拼命往外爬。逼得我们只能舀出飯来先烧豬食。这一个多月,我們幾乎天天吃夾生飯,而豬因餓得慌,一個多月毛发长了很多,体重却没增加,只能卖掉了事。
 
  救猪
 
  当时觉得自己这事做得很了不起,现在想想真是小菜一碟。队里为了发展副业买了一头配种的公猪,二百多斤重,看起来很健壮。雄性激素很强,只要母猪经过,就在猪圈里不停走动,爬门吼叫。我们年纪轻,见了都躲得远远的。那一天我开会回来,还没进村就听到猪在嚎叫,跑进村子,见公猪掉进粪池里正在挣扎。此时村民都上山了,我上前就死死抓住猪的耳朵,猪在粪池里拼命的扭动、大吼,溅起的粪水喷得我全身都是,我足足撑了20分钟,直到四周的乡亲赶来,大家合力将猪从粪池里捞起,我就此成了"英雄"。
 
  难忘的生产队长
 
  我們与临村的本地知青、貴阳知青、遵义知青關係很好。他們離家近,经常回家補充營養,有時也能想到我。本地知青杜兴成的媽媽是妇女主任,一有好吃的就給知青们送來,对我们問寒問暖。我們隊長的故事更多,作为一个最底層的队干部,他吃苦在先,享受在后。队里有个五保户老人,年轻时生孩子難产,导輸尿管破裂。每天尿液都有流出,身上一股臭味。队里人都躲她远远的,包括她的親戚。唯有隊長每天去看望她。為她挑滿水缸,备好柴米油鹽。周未家中多燒几個菜,每个菜夾一点給老人送去。冬季一到,屋內味道更大,队长从不嫌弃,照常照顾她,还为她理發。年復一年,队长就像老太太的儿子。那个年代,一個生产队長没有豪言壮语,但知道全村老少都有飯吃,是他当队长的責任。每天他口哨一响,就是上坡种地,下田插秧,沒有副业,一工分才几毛錢,数十年里队長风里雨里,還沒到老就一身的病,关节变型、心脏,肝脏都出了毛病,連走路都困難。这样的生产队长令我感动难忘。
 
  那年正赶上本地知青杜兴成当兵,送他当兵成了大事,当兵是非常光荣的事,知友们经商量为他织一件毛衣,至今还深深感动着他。


 
  绥阳县组织了诗歌创作组,记得第一篇组诗就是《我们的队伍向太阳》。知青们想念家乡,想念父母。常有不少知青把忧伤的歌曲改编成知青歌曲,抒发自己的情感,在田野唱山间唱响。我收集了一首《知青之歌》,反復無數遍,記錄下了歌词曲。
 
  队长的儿子小木宣
 
  我很想念队里的小木宣,他是队长的儿子。长得不怎么样,瘦瘦的个子扛着脑袋,从小特别调皮,还是个跛脚,父母都不太喜欢他。可我们却有缘分,插队时我几次背他上医院就诊,为他抢回了生命。有两次将他从河里捞出,他却将衣裤凉在树枝上,躺在草丛中睡觉,一觉醒来衣裤穿上回家躲过了棍棒。他家养了一群鸭,晚霞满天时他就将鸭儿赶回,他拿着鸭杆,唱着山歌一摇一摆在前面走,后面小鸭随着他的歌声也摇摆起来,加上他美妙的拉长音,连叽叽喳喳的麻雀都安静下来,聆听他的天籁之音。渐渐我喜欢上他,总牵挂他,离开农村时我与他父母商量,希望长大让他学裁缝,自食其力。听说近几年他变了,变得谁都不认识了。原来我们生产队已成为绥阳县的扶贫对象,小木宣刚拿到扶贫款时十分感恩,勤奋工作,业余时间种自留地、养鸡鸭。这样过了几年,小木宣开始对现状不满。关掉了裁缝舖,放弃了养植,甚至将动迁房款用于赌博喝酒。得此消息我很难过,想用有生之年,寻找到小木宣,努力将他拉入正途,成为社会的有用之人。
 
  
二、游泳中学游泳(后知青時代)
 
  河南商海短兵相接
 
  走出大山,走进城市才体会到林大鸟多,要想城里站住脚,必须打破碗和勺。1988年刚改革开放,我就开始闯荡江湖,被一家合资企业聘用负责外贸。那个年代国门刚打开,外貿单几乎沒有,只能关注內銷单。经过一次全國五金订货会,公司訂單接了不少,完成了广东、深圳的单子,货款及时到位。領导滿意之下,将河南的大单交給了我,我从考查、發货到收款,仅仅兩个月時間,竟让我生出一大片白发。开封,信阳、焦作、平顶山,五金会上签好合同,現場考察虽正規的五金公司,同意到货就付款。当我帶着提货単到河南,現場已人去茶凉,这一大单二十多万元货款,让我背上沉重的负担。我找到了工商局,政府接待办,法院,报社,半年多的顽強奔波,才結束了漫長的討债路。
 
  当时到达开封,找到了五交化公司,領导亲自接待了我,而第二天,那位領导就玩消失,由秘书出面,所有事一问三不知。時間一天天過去,貨在何處摸不到头腦。我求助总公司,对方只一句话:二選一要么帶款要么退貨。我急得眼泪哗哗流,去死的心都有了。同命運的业务员紛紛劝告,提醒我這条路就是站在風尖浪口上,只有经得起风雨才能見彩虹。我想:再难也要撑下去,日子照样过下去。我收集了資料,打听到货物去处,在五交化公司總經理家門外蹲守七日,搏得所有人的同情,也包括他的妻子。总经理帶著我到各家門店收貨,做到了货款兩清。那个年代確实有很多不务正业的領导,用各种方式欺上瞞下,在河南信阳,我通过十多天的走访,将一家五金公司的经理堵在他的办公室,当场出示他想合同诈骗的真实资料,要求他与我相向而行,否则法院见,后面的事总算顺利许多。一系列的从商经历让我变得自信而淡定。
 
  当平頂山的三个销售人员到我住的旅店来吓我,拍桌子登眼珠时,我轻轻告訴他們:一个女人敢单枪匹馬来到这里,根本沒想過活着回去。第二天经过市府接待站,里面正开会,我进去将昨晚的事一一叙述,很快就解決了問题,该单位負責人还跑来向我赔礼。从那時起我更加坚信人大代表,更相信共产党,相信社会风气定会好转。经过半年的努力,基本把河南的大单理順,画上了句号。公司有损失,但总经理在會議中表扬我。说我把公司的事当自己的事做,将損失減到最小。我呢?经过这次历练,做事更冷靜更有頭脑,我在合資企业干了四年,业绩都是名列前矛。
 
  走自己的路
 
  1995年航天在上海开企業天隆五金製品有限公司,產品一直打不开銷路,就找到了我們,希望回航天工作,我們毫不猶豫就回到天隆。為了把天隆產品推向市場,起早貪黑。在天隆干的六年里,先生当厂长管生产,我当銷售部經理負責經營。把厂子搞得轰轰烈烈,蒸蒸日上,得到总公司和职工们的好評。后来我们夫妻离开"天隆",创办了私營五金企业《上海天震五金制造有限公司》,当时的形势大家看私营个体户还是顾忌多,看到我是绕道走,但我并不在乎,大江大河都闯荡过,还怕这些沟沟坎坎。因為資金短缺,当时是几家一起合作开公司,后来都作为独立的法人,开設了自己的公司。人生路上辉煌过,頹落过。飽尝親情离別的苦澀,学会了谈定堅强的守侯。
 
  如今独自一人常常隨意翻阅,醉在其中的時候提笔写写诗,抒发心中的情感。我的一本詩集《与岁月同行》就是知青返乡的故事,挽留一段青涩的時光。[图片][图片]打扫遍地的希望,在詩歌的氤氳中变老。六十六岁生日,為自己写下一首詩,以表祝賀。
 
  人生就像書和画,
 
  智慧情调都包含。
 
  我將苦乐付诗語,
 
  薄日无悔心平安。
 
  在疫情最嚴重的日子里,我寫下了《祈禱》、《志愿者》、《天使頌》等朗诵诗代表社区去表演,參加比賽。我的一首《新绿》?登在浦东诗人杂志內[图片][图片]人生在世,每个人的境遇各有不同。太陽升起時,都是希望,夜幕降臨時,都是安康。

 
(责任编辑: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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