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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说的这位，是克尔伦牧场的人们都熟知的，至今仍居住工作在有大兴安岭“森林明珠”之称的牙克石的天津上山下乡知青辛孝茹，他在大草原上奋斗了一生。 此人不算高大，也不甚威猛，穿衣打扮也不光鲜亮丽，常年留着小平头，在人群中不显山不露水，平时也不多说少道的。但他忠厚谦和，有自信敢担当，乐观开朗极有人气。 每年在牧场组织的知青联谊会上，大家都能听到他专业水准的“花脸”，铿锵嘹亮的京剧唱段： 今日痛饮庆功酒， 壮志未酬誓不休， 来日方长显身手， 甘洒热血写春秋！ 哈哈哈…… 唱得人激情满怀，听得人群情振奋。 在商量去年八月份“下乡五十周年草原行”之事时，根据知青朋友报名情况，他为尽的地主之谊，提出了一个出行方案：请大家先乘火车到阿尔山，他派车接站游览阿尔山各景点三天；再去第三故乡红河农场，各处回访三天；结束后再乘车经东旗到达西旗；他从牙克石到西旗与大家汇合。一路上他派自己的车和司机为大家提供方便。 几十年的交往，大家都知道，辛孝茹做事靠谱重情义，是一个稳重低调能做大事的人。 二十年前，听说他去了大洋洲南部赤道附近的汤加国好几年，他在那里组织国内的建筑队，在首都努库阿洛法为图普六世国王兴建木制结构的皇宫。能做这么宏伟的大事，我听说后，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他能行！他能成功！ 五十年前上山下乡，我们一同来到了克尔伦牧场，他被分配到四队场部的木工房。那个年代是讲出身论成分的，他出身地主兼资本家的家庭，他父亲在天津的产业是排前几名的，抗美援朝时捐过两门大炮。 他从小受家庭教育，要尊敬师长，谦虚谨慎，学技术、长本领。分到木工房，他跟王贵峰师傅学徒，王师傅是建场时从兰州招工来的技工，原籍河北衡水地区武强县人，祖传木匠，是手艺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至今每年孝如都要回西旗，去看望八十多岁高龄的王贵峰师傅。 当年学徒时，他早起晚归，打扫卫生收拾车间的活儿全包了，重活儿累活儿抢着干，受到车间师傅们的喜爱，都愿意把手艺传授给他。很快，打门窗、做大车等有技术含量的活儿，他都能单独干了。  ▼1971年6月辛效如（左一）和天津知青王戈在张勇墓前排练节目 为感师恩，有一次他买了师傅们爱喝的红茶末，烧开水沏了一大茶缸子茶水，斟茶给师傅们喝。他们喝了一会儿，都说今天这茶味儿不对，他也感觉今天这茶水滑溜溜的有一股怪味儿，“不会是红茶末儿有问题啊？”这时他把车间洗手盆里的水倒掉，又打来一盆净水，洗手时找那块儿肥皂头就是找不到了，早晨进车间时还用过，就在桌子边上放着呢！ 茶味儿不好，他索性把这缸子茶水倒掉，再重新沏一回吧。这时他发现，在倒出来的茶末里，有一小块儿淡黄色的东西。啊！是那块肥皂头！它怎么跑到沏茶的茶缸子里去了呢？ 他回到沏茶的桌子前，才恍然大悟。原来沏茶时，茶缸盖放的地方，正是那块肥皂头在的地方，真是天作之合！那块肥皂头的大小，正好与茶缸盖的内圆一样，正好卡在茶缸盖的里面。沏完茶，当盖上茶缸盖时，那块肥皂头神不知鬼不觉地受热后，就滑落到茶水里面去了。 他一阵恶心想吐，又不敢声张，又不敢把此事的真相告诉师傅，心里一阵阵地忐忑纠结，自己无意的失误，伤害了师傅。又一想，这肥皂液也没有毒，听说在医院里，那些误喝了农药中毒，需要灌肠洗胃的，用的就是肥皂水…… 他心不在焉地胡乱想着，这时，他有了想要排便的意念，到了厕所刚刚蹲下后，暗叹若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痛痛快快地解决了这几天因上火大便干燥的老大难。这时，木工房的几位师傅也陆续地走马观灯似的往返于厕所之间，都莫名其妙地感受着排便畅快的美好感觉。 此事过去五十年了，至今他也没告诉师傅，当年那件蹊跷事的真相。只有他，每当想念师傅时，联想起这件事，就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当最后一个天津的女知青也离开了牧场，回天津上学去了。这才彻底断绝了他再找天津女知青的念头了。现在，克尔伦牧场的知青就剩他一个人了，他也感到了孤独和茫然，今后自己向何处去？就听天由命吧。 好在还有师傅们的关爱，每天木工房还有很多工作去完成……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俗话说得好，“好事多磨”呀。 这一日，那位热心人宫茂林又找到辛孝如，接着述说之前提亲之事。因为这件事，孝如已跟师傅商量过，因此万般感谢答应与女方见面，约定第二天在宫茂林家相见。是日，辛孝如如约而至。 宫茂林家住在蓝旗庙的最北边。他有两个儿子，忠仁、忠义，年龄与我们相仿，知青们也都常去他们家玩。他家房前数米处便是草原的母亲河，从外蒙古流入的克鲁伦河。河水滔滔，河道蜿蜒，从门前伸向远方，流进呼仑湖。岸边水草茂盛，鸥鸟翩翩。 当日，晨雾漫漫，细雨蒙蒙，烟云飘渺，碧草如茵，百灵鸟在空中欢鸣，宛如仙境一般…… 这时，远处一位身着米色衣裙的女孩子，撑着一把棕色油纸伞款款走来，身材修长，一头浓黑的秀发编成辫子垂向脑后。待到近前，看那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看到门前几多人，因羞涩，双颊飞起了红晕，把个辛孝如看得眼直心呆！突然感觉这简直是前世的情景再现，总在梦中思念的那个人就是她呀！ 此情此景恰似“西湖断桥”，在朦胧的烟雨中，辛孝如与他的白娘子相会了。当宫茂林把她让进屋来时，辛孝如又不失时机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从天而降的“仙女”。真是添一指显高了，去一指又显矮了，加上一指又偏胖了，减下一指又偏瘦了，心里想，这美女高矮胖瘦刚刚好，万里挑一都难找。进屋落座后，面面相对，辛孝如急不可待地又仔细观看此女，容貌俊美，清丽高雅，明眸皓齿，面润如玉，肌肤白皙，犹如出水芙蓉一般。只见她坐在那里含笑不语，偶尔抬头用目光向他一瞥，一碰到他的目光就迅速地离开，两朵红霞染上了面颊，更加羞怯地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更显出一幅楚楚动人的模样。 看到这里，辛孝如心里像灌了一瓶蜜，眉开眼笑，脸上隐隐地泛起了红光。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媒妁之言师傅做主， 前世姻缘一见钟情。 谈情说爱情真意浓， 拜望双亲过礼订婚。 明媒正娶吉日良辰， 大摆喜宴娶进家门 亲人欢聚朋友祝贺，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金玉良缘龙凤呈祥。 男耕女织勤俭持家， 相濡以沫比翼双飞。 幸福美满恩爱夫妻， 儿女双全吉祥如意。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当时光进入八十年代，改革大潮激荡着祖国大江南北。辛孝如的一儿一女健康成长，时下都已上中学小学了。顶门立户抚养儿女过日子，他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他每天在木工房里劳作，利用下班后的工余时间，发挥自己的一技之长，不辞劳苦地给他人做家具。勤劳致富，生活过得挺富足，多年来也积攒些积蓄。 “白娘子”的娘家，在大兴安岭的南麓，牙克石。几十年来，家族企业从小到大，如今在多个行业都生意兴隆，风生水起，越做越大。家族召唤他们回家共同发展，他们夫妻俩斟酌后一致同意。他们用多年的积蓄购置了四台推挖机械设备，在小煤窑、建筑工程等方面为家族独挡一面，当起了小老板。 十几年来，他们夫妻俩同心协力、奋斗拼搏、辛勤劳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干什么成什么！有苍天相助，大有收获，买房置地，兴办企业，为当地的发展贡献力量，在呼伦贝尔大草原的牙克石开创出一片新天地。 这次草原行结束后，他们夫妻俩邀请我们到牙克石一游。 去年八月四日结束了满洲里的行程，辛孝如带我们一行四人来到了他的第三故乡，素有大兴安岭“森林明珠”之称的牙克石观光。 牙克石“火车头”车站很有特色，车站顶楼尖塔高耸，圆形拱门依次排列的大厅气势宏伟。落地窗上镶着彩色玻璃，哥特式建筑极具俄罗斯风情。在站前广场的正中，停放着一台“蒸汽机车”车头。在中国，火车早已实现了电气化的当今，它在那里，仿佛在讲述着百年火车的发展史和它所创下的辉煌，使人们不可忘怀的历史。 牙克石是一座生机勃勃的城市，街道笔直宽阔，车水马龙，我们走过一座矗立在十字路口的高台阶六层大酒店，看到酒店的侧面吊塔耸立，又一座新酒楼正在拨地而起，孝如介绍说，这是他们家族的连锁酒店又在扩建。 牙克石正南正北、东西贯穿的几条马路，店面繁华，整洁卫生。我们转过一个路口，孝如把我们安排到一个旅馆，旅馆的老板称呼孝如“四姨夫”。我们安排好房间，放置好行李后，随孝如过了马路来到他的家。 楼房是自己家族建筑队为自己设计建造的，别的栋门没有电梯，唯独自己这栋，电梯直达五楼，200多平米的面积，设施一应俱全。 我参观了“官邸”所有房间，其中有两间室内供奉着如来、观音等我叫不上名字的诸位佛像，大小金身排列在佛龛上。墙上挂满了各种镶金、绣金的壁挂及佛教用品。室内整洁无尘，金碧辉煌，肃穆庄严。我怕惊动诸神，未敢做声，悄悄退出，轻轻关好房门。我对佛教素有敬畏之心，虽是个门外人，但我知道信奉佛教的人都慈悲为怀、普度众生、行善积德、修身养性、上善若水、厚德载物，是高尚的人。 当问及家人时，孝如说，他夫人与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大家人，一块儿去了山西五台山的寺院，去参加他们捐赠善款新建的寺院落成庆典仪式，计划后天返回。这一大家族老少都信奉佛教，并且都非常虔诚。辛孝如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手里不停地搓捻着那串儿亮晶晶的佛珠。这几天一直看见他随身携带着这串佛珠，他说每天至少捻着数一万次以上。 又说到他的一双儿女。如今女儿早已落户加拿大，他们夫妻俩曾去过加拿大，那儿条件很好，计划今年再去那儿，帮他们看看孩子，将来也准备移民去加拿大了。儿子在天津干他自己的事业，也不用父母操心了。  ▼2018年辛效如（左一）和同学重回草原和当地牧民的合影（中）右一是本文作者岳连昌。 这两天，孝如带我们游览了牙克石最繁华的大街、商场，品尝当地各种名吃，“牛肉包”“牛肉馅饼”“涮羊肉”。今天早点，牛奶、大麻花、大果子，吃完后去赶大集，来回走了五里地，感受到东北集市的多彩和热闹。在家把冰柜里的大羊腿和鱼都拿出来，熬小米粥，大葱蘸酱，包饺子，变换花样好吃好喝地招待我们。 第三天，安排司机开车百里外，去了乌尔旗汗原始森林和大雁河湿地公园，领略大兴安岭的自然风光。晚上，刚刚从山西回来的哥哥姐姐在大酒店宴请我们。我们来到酒店，刚走上楼来，就见一女士向我走来，双手合十在胸前，低头示意向我们施礼，我也急忙模仿她的样子，双手合十向她还礼，我以为是三姐，就喊了一声“三姐好！” 这时，辛孝如在一旁笑着对我说：“这是我媳妇，排行老四，是四姐。” 我定睛一看，这六十多岁的人，还是四十多岁的样子，像是风华正茂的社会活动家，穿一身铅灰色调的真丝套服，显得高贵洒脱，别有一番飘逸的风韵。如若当下走上模特大赛的T台，保准能拿个名次回来。 酒席间，娘家舅舅频频向我举杯敬酒，三姐多次给我夹菜，深感这一家人对我们的真诚和热情，感觉孝如在这个家族的地位也老高了。这时，孝如的夫人端起酒杯站起身来，举杯祝愿我们旅游快乐、身体健康！我也回敬她们姐妹生意兴隆，青春永驻！ 我祝草原上的人们，祝牙克石的天津留守知青辛孝如、三姐一大家族人，吉祥安康，快乐幸福！祝他们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 作者岳连昌，天津老知青，1968年上山下乡到内蒙古新右旗克尔伦牧场。 本文原载新右旗天津知青联谊会 《克尔伦通讯》，文章经摘编) (责任编辑：晓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