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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看后浪推前浪

时间:2021-11-08来源:上海市知青历史文化研究会 作者:林嗣丰 点击:
读矫佳玲的《上山下乡运动的动因:经济是否是最深层动因》 在英国卡迪夫国际学院求学的知三代矫佳玲同学于今年暑期回国,特意为她研究的课题上山下乡的动因,来上海市历史文化研究会与老知青们交流,以获得第一手资料,揭开这场运动形成的真正动因。 我是在

作者林嗣丰(左一)与小矫同学(右四)在知青文化活动中

——读矫佳玲的《“上山下乡运动”的动因:经济是否是最深层动因》

在英国卡迪夫国际学院求学的“知三代”矫佳玲同学于今年暑期回国,特意为她研究的课题“‘上山下乡’的动因”,来上海市历史文化研究会与老知青们交流,以获得第一手资料,揭开这场运动形成的真正动因。
我是在今年7月8日的研究会《春歌秋韵》一书首发式上见到她的,她到会认真地听取老知青的发言,详细地做了笔记并做了即兴发言,这让我对她有了很好的初步印象。会后乘地铁回家,我和她一路同行,但却少有交流,一则车上人多,我们没能坐在一起,没了交流的空间;二则她一直在看资料,不便打扰,便也没了交流的时间。但这更让我心存感动。后来,刘宏海先生组织了一次部分知青的座谈会,和佳玲同学进行面对面的交流,我却因出席同团知青的追悼会而错过,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机会。会后,根据佳玲同学留下的访谈要点,我写了篇简短的《答问》给她,也算是支持她的一个行动。不久后在微信群中接到她在浦东机场发来的微信,知她已启程去英国回学校了。此后,除中秋节时收到她给我们这些老知青的问候外,再无其他的信息,不知她的研究进行到了何处。
等待中,竟于十月二十日夜收到她从学校发来的4千多字的研究论文,先是英语版的,后有中文版的,引用的资料之多,远超我写过的相关文章。粗略阅读后,脑中立刻跳出了题目中的七个字——“喜看后浪推前浪”,深深地为佳玲同学那种不迷信权威、勇于独立思考的学术研究精神所感动。后又仔细阅读,便有了下面的这些文字。
佳玲同学的论文最为可贵的是她研究问题的科学性,即思考的独立性,不为已有的研究成果所束缚,尤其是权威人士的论述。从论文看,佳玲的研究中参阅了孙成民的《决策知青上山下乡的初心》、刘小萌的《中国知青口述史》和博宁(潘鸣啸)的《失落的一代》,这都是在知青研究中具有权威性质的人物所著的权威论著,但佳玲并未为他们的声誉所束缚,她在吸取其中的养料和同时,大胆地直接指出了他们的局限性:孙成民的研究“反映了当代政治议程对中国历史叙事的影响,然同时阻碍了对历史事件的客观评估。作者强调上山下乡决策意在建设国家、培养革命接班人,但对知青的个体缺乏关注”,“文章缺乏客观的统计数据,只引用了由党出版的书籍”。刘小萌的论著则因“采访时间为上山下乡结束几十年后,难以还原当年知青即时的真实反应;并且其侧重于上山下乡运动中的先驱者和领导者,因此读者很难对这场运动下的普通大众产生正确认知”,连编辑自己都承认,“一些重要片段由于被访者的隐私顾虑而被删除,降低了内容的真实性”。对于博宁的《失落的一代》中有关“意识形态和经济目的‘无法兼容’,导致实操过程中无法满足经济发展的既定目标;因此,上山下乡背后乌托邦式的思想才是最主要的动因”的论述,佳玲同学认为“这种分析中有事后偏见的嫌疑,排除了经济规划失败的可能性。尽管‘文革’期间所有决策背后都有思想考量,但城市资源匮乏仍然是底层动因,受到政府高层的持续关注”。“虽然以博宁为代表的西方历史学家有缜密系统的方法论,但博宁在序言中提到写这本书的政治目的是为了阐述‘毛派乌托邦的矛盾后果’。 这句话读后让我感到怀疑,开始仔细评估博宁对意识形态动机的关注是否纯粹以证据导论,最后导致我在正文中挑战他后见之明的偏见”。这种怀疑和挑战具有何等的勇气!随后,她通过对当时中国的政治、经济、意识形态、“红卫兵运动”及“再教育”指示的分析,她做出了“经济不能被归为唯一的动机,因为‘再教育’的意识形态动机在‘文革’中对毛泽东有重要意义,并且往往越过了现实利益。帮助农村发展的宣称与现实相矛盾,因此只是表层原因。‘红卫兵’的政治动因是短期且次要的,背后仍然由经济与意识形态动因决定:到农村去既减少了失业和缺乏教育空间,也有助于毛泽东思想的影响力遍布整个中国”的结论。不管这种结论是否完全正确,但就这种敢于挑战权威,“后浪”挑战“前浪”的勇气,和敢于提出自己独立见解的思考方式而言,就十分值得肯定和提倡。作为一个还在读中学的青年学生来说,更加值得鼓励、赞赏和钦佩。
其实,我们这些老知青大多熟悉佳玲论文中提到的这些文章及书籍,也对其中的观点有不同的看法,但大多人并没有认真的去追究,更不要说去提出自己的观点,除了有“看穿不说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成份在,更在于“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各自的见解往往会因为各自所处的环境、所有的经历和所在地位而受到局限,不能有真正客观的见解,或存有这样那样的顾虑,因而也便少有针对性的论述。而作为“知三代”的佳玲,在“上山下乡”已过去半个世纪的今天,又身处异域,站在旁观者的地位上可以少受甚至不受各种来自内心和外界的干扰,没有各种顾虑和障碍,能够得出较为客观的评价。这就是“后浪”的可贵之处。
更加可贵的是,佳玲同学没有因为论文的顺利问世而沾沾自喜,她十分清醒地进行了反思,强调自己的论文因参考的资料范围的局限,“让我认识到历史偏见的不可避免性,与正确认识其来源的挑战”,“尽管我同时使用了第一手和第二手资料,包括学术论文、口头叙述,但仍然无法涵盖全局,因为选择本身就意味着偏见”,而“历史学家必须承认,他们的作品既不可能成为最终结论,也非客观,而随着更多文件的解封,历史认知可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因此,对这场运动真相的研究,必须要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不断深入。这种清醒,实为难能可贵!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真心希望矫佳玲同学在知青研究上走得更远,走向更高,走得更扎实,取得更大的成就。


责任编辑晓歌


(责任编辑: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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