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日升
对一个男人来说,他的一生会有很多朋友。而在众多的朋友中,分量最重的是战友。战友,是一同当过兵、一起扛过枪、一起吃过苦的人。当一个男人向人介绍自己战友的时候,一定充满了自豪感。从毛头小伙子转变为神圣的军人,从愣头青成长为最可爱的人,再到老兄弟,这是男人最高的荣耀! 永不褪色战友情 李颖 2019年11月,一群退伍军人从天南海北四面八方向北京赶来,庆祝参军五十周年纪念会。以往的青涩小伙,如今都已满头飞霜。说起当年在解放军洛阳学院,曾经同吃同住同学习,听着军号一起作息,朝夕相处情同兄弟的日日夜夜,大家不约而同纷纷提起他们兄长一样的老师姚逸功。 姚逸功是他们军校的英语教师,当年不过二十五岁,而他们,都是经过严格政审挑选出来的学员,普遍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被耽误读书的十年,他们的文化程度良莠不齐,大抵是初中水平,个人的学习能力也有很大差别,几年时间里,要把他们从abc都不认识的英语小白,培养成可以担当外事翻译的人才,难度可想而知。 姚逸功并不墨守成规,而是针对他们的学习进度自编英语教材,对个别学员开小灶精心辅导。学员们也都很喜欢这位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老师,同样的军服同样的饮食,出操上课都在一起,每天24小时亲密相伴如同兄弟,早就超出了一般的师生情谊。毕业后分派到各大军区担任要职的学员们,与姚逸功保持了多年的联系。 因为身体原因未能到会,姚逸功用视频方式与大家相见。听到老师用他们熟稔的英语致辞,不少人热泪横流激动万分。战友们一致决定,派出代表千里迢迢赶到上海,给他们几十年前的军校老师专程送去一份特制礼品,表达他们的思念之情。 望着远道而来须发已然斑白的曾经的学生,抚摸着崭新的军队礼服和纪念章,姚逸功感慨万千情难自禁,半晌方道:“有一句心里话,几十年前我就想说了,我和你们大家,永远是军人,永远是战友,永远是兄弟!” “插兄” 曹慧中 1973年10月的一天,五点多钟时,一阵急促的钟声打破了农闲季节清晨的宁静。一户农家的厨房起火了,村民惊慌失措,哭喊声尖叫声乱成一片。我和知青们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奔向不远处的火场。突然,一位知青惊呼:“钟国鑫冲进去了。”作为知青队长的我焦急万分,也冲了进去。我大喊:“钟国鑫,你在哪里?”浓烟中,隐约看到一个抱着孩子的身影向我扑来:“队长,我在这里”。这时,一根柱子从头顶掉落,砸在我的后脑上,我晕了过去…… 醒来时,我已躺在大队部的卫生室里,钟国鑫见我醒了,长长地吐了口气。卫生员告诉我,是钟国鑫把我背出了火场,我只是轻微脑震荡。我握着钟国鑫的手说:“谢谢你救了我。”钟国鑫反问我:“你冲进火场为了救谁?”我们四目相望,任何语言都显得多余了。第二年夏天,钟国鑫患急性肠胃炎,我用板车把他拉到十里地外的县医院,到了医院,我完全虚脱了。冬天,知青参加信江大堤的加固工程,我不小心被铁锹扎破了脚上的动脉血管,血流如注。知青们和老乡把我抬到县医院,钟国鑫为我输了400CC的血。1978年底,我们按政策回到上海。我结婚时,钟国鑫是我的伴郎;他结婚时,我为他布置新房。多少年来,我们像亲兄弟一样,常来常往。再后来,他家动迁到浦东,来往渐少。 有一次我出车祸,他闻讯立刻赶到杨浦,在交通队、保险公司和医院之间来往奔波处理后续事宜,我没说什么感谢的话,因为我们知道,无论谁有事,对方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面前。老兄弟的情谊,如同存放在瓶里的酒,时间越长,越是香醇。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林筱瑾 在生活中,找一对相爱的人容易,而在创业中,要寻一对满意的合作者却比找恋人难。那么,素昧平生的哥俩要组合成比亲兄弟还要密切的事业伙伴,需要怎样的机缘巧合呢? 韦总,刚过完第四个本命年,一个精力充沛的新上海中年男的形象。他当过兵、管理过知名企业,近年他创立老伙伴旅游社。敏锐的商业头脑加诚信,令他的业务在薄利多销的商业领域稳步上升。年近六十的老吴,十多年前曾任无锡山联村总支书记,之前的山联村是个荒山、荒坑、荒地、荒河成片的贫困山乡。他走马上任后,大力发展经济,因地制宜推出了“三金一红”的举措,摘掉了贫困村的帽子。村里新种的1000亩菊花,既提高了乡村的颜值,又富饶了这方水土,作为“中国特色村”,山联村还上了中央电视台。 一个秋日,乡间金灿灿的菊花和饱经风霜的吴书记的一场演说深深打动了前去参访的韦总,相谈之后,吴书记也为韦总的人生阅历和创业雄心所动,相差10岁的两个男人成了忘年交。后来,两位立下合作盟约,把山联村的农业和旅游相结合,首创国内菊花主题旅游。不久,山联村推出了菊花宴,受到游客的欢迎。最近,这对老兄弟又联手新的项目-----常阴沙花海世界。届时,春赏菜花秋赏菊,伴着村边的菊花宴,打造出有特色的老伙伴之旅。 世上不少父子、兄弟联手创业的模式,是以血脉和手足情凝成的聚合力跑赢人生。韦总和吴书记相逢于改革开放的热土,他俩城市和乡村联动、人文情怀和实干创新互补,让“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古训焕发出新的风采。 “有事电话我” 郑自华 龙哥是我的同事微信网名,尽管他比我小,我也称他为“龙哥”。上个世纪70年代末,会木匠活的他和几个同事一起帮我装修新房,给我做了最流行的喇叭箱。结婚那天,喇叭箱里传出欢快的音乐,让我很是扎台型。 由于要照顾小脚的母亲,龙哥不大出去旅游。偶然和他同去农家乐,他除了帮我背包,还照顾我上下车。到了服务区上厕所,他总是走在我的前面。由于厕所的地面比较滑,他实际上起着“探路”的作用,他会关照我从这边走,或者那边走。到饭店吃饭,地上常有油腻,不安全因素很多,他总是不断提醒我要注意。有龙哥保驾护航,出行安全! 龙哥离我家蛮近的,常到我家茄山河。一次来我家,看见我站在凳子上,颤颤巍巍给天花板上的顶灯换灯泡,赶紧让我下来,他主动将不亮的灯泡全部换上新的,家里顿时亮堂了起来。他说:“郑兄,以后有事电话我!”于是力气活、重活、爬高的活,他都承包了。我们都喜欢书法,他到我家,最多的就是和我探讨书法。我们坐在一起,话并不多,属于那种看着对方的眼神就知道对方心思的人。 相处久了,我和他竟然有心灵上的感应。过去的几年里,我住过几次医院,除了家人,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住院的消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偏偏会在这段时间打电话给我,要到我家小坐,我支支吾吾拒绝,终究瞒不住,没有多久他就出现在病房里。到了病房,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有时候他让太太烧点菜带来。同房的病友听说龙哥是我的同事,都纷纷跷起了大拇指! 有这样的兄弟,夫复何求! 亦师亦兄五十年 周伟民 老徐,大我十二岁,都属鼠。1970年,我参加沪东工人文化宫创作组的时候,他是组长。我发现他居然是我一个弄堂的邻居,感觉格外亲切,自此,他不仅成了我兄长,还成了我的老师。他是继胡万春、唐克新等上海第一批工人作家之后,作协第二届青创班的学员,也是当时作协培养工人作家的对象。他写的散文,已经在当年的文汇报《笔会》刊登。我经常把自己写的小说、散文拿去向他请教,他也把他的藏书借给我。厂里第一次给他分的房子位于隆昌路控江路,当年我们每月东宫活动之后,会意犹未尽地沿着平凉路、隆昌路,畅谈文学、读书心得、人生感悟和写作规划,常常是我把他送到家,他又送我回平凉路,好几个来回,直至深夜。 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写得少了。退休之后,我们都重新拿起了笔,我过去不订报纸,也没有给报纸投稿的欲望。他鼓励我给晚报投稿,他买新房搬家时将所有积存的新民晚报都送给了我,我通过阅读这些旧报,慢慢了解晚报副刊的特点和要求,他还把我推荐给熟悉的编辑,我便逐渐成为了晚报副刊的作者。订阅老年报和投稿,也是他建议的。我们是属于并不经常见面,但始终牵挂对方的老兄弟,我会每年去看望他两三次,过年时在他家或外面吃顿饭。我们关注对方的方式,除了嘘寒问暖之外,就是看报纸,各自的稿子见报,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祝贺并点评,有了写作构想,也会打个电话,听听对方的意见!就这样,我们交往了五十年,平淡,实在,温暖! 作者:李颖/曹慧中/林筱瑾/郑自华/周伟民 责任编辑:日升 (责任编辑:日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