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后许多俄侨来沪,构成了活跃在上海的独特族群。抱团取暖的本能使他们集聚在淮海中路大致为重庆路至陕西路这一段。1920年,法租界仅有210名俄侨,而到了1936年,在上海的俄侨已经达到21000人。迫于生计,俄侨在霞飞路上开设珠宝店、服装店、百货店、书店、药房、咖啡馆以及食品店、糖果店等,最多时有一百多家商铺。随着他们的到来,这一地带供应俄式大菜餐厅数量骤升。 在这一带的俄式菜馆有客金俄菜馆、特卡琴科兄弟咖啡馆、文艺复兴、拜司饭店、DD′S、伏尔加、卡夫卡、克勒夫脱、东华俄菜馆、康司坦丁劳勃里、飞亚克、华盛顿西菜咖啡馆、亚洲西菜社、锡而克海俄菜馆、奥蒙餐厅、库兹明花园餐厅、沪江俄菜馆等四十余家。而开设最早、档次最高、规模最大的要数坐落在思南路上的特卡琴科兄弟咖啡馆。这家咖啡馆不光有现磨现煮的咖啡,更有近乎宫廷规格的俄式大菜飨客,一吃就是老半天。餐厅里挂着俄罗斯画家的原版油画,唱机里播放着柴可夫斯基、里姆斯基等俄罗斯著名音乐家的作品。阳台上还有一个露天大花园,可放一百张小桌子,同时接待四五百人。新中国成立后,这个餐厅改建为邮政局。 原霞飞路上的“文艺复兴”是一家俄侨经营的咖啡馆,久居上海的老一辈作家对它怀有特殊的情感。曹聚仁先生在《上海春秋》一书中就这样写道: “文艺复兴中的人才真够多,随便哪一个晚上,你只须随便挑选几个,就可以将俄罗斯帝国的陆军参谋部改组一遍了。这里有的是公爵亲王、大将上校。同时,你要在这里组织一个莫斯科歌舞团,也是一件极便当的事情,唱高音的,唱低音的,奏弦乐的,只要你叫得出名字,这里绝不会没有。而且你就是选走了一批,这里的人才还是济济得很呢。这些秃头赤脚的贵族,把他们的心神浸沉在过去的回忆中,来消磨这可怕的现在。圣彼得堡的大邸高车,华服盛饰,迅如雷电的革命,血和铁的争斗,与死为邻的逃窜,一切都化为乌有的结局,流浪的生涯,开展在每一个人的心眼前,引起他的无限的悲哀。” 为满足一般俄侨的生活之需,当时南昌路还开了一家维也纳灌肠厂,在嘉善路有一家季塔尼亚酒厂,以酿造啤酒为主,还有一家专门酿造伏特加的马尔采夫酒精厂。毕竟,俄国人的生活怎么能离得开大列巴、肉肠与啤酒、伏特加呢? 作家树棻在《上海最后的旧梦》一书中写到自己儿时的“西餐经验”,是这样记录的: “浓郁的罗宋汤中有一大块厚实的牛肉,主菜也很厚实,一般是两块炸猪排或两只牛肉饼或三只炸明虾任选一样,价格只和一碗花色浇头面或一客两菜一饭的中式客饭相仿,因此也吸引了不少工薪阶层前来进餐。逢到假日,也许要连跑上几家才能找到座位。” 上海人喜爱的炸猪排,也来源于“俄式大菜”。有关资料表明,到1930年代,上海已有西菜馆上百家。其中俄式西餐数量不容忽视,源自俄式菜肴的罗宋汤、罗宋面包等至今还是上海人难忘的美味。 (摘编自《档案春秋》) (责任编辑:日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