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年和知青朋友的合影照,背景就是我留恋的那间干打垒。 说起“干打垒”,凡参加过大庆油田建设的“老会战”都会津津乐道,记忆犹新,因为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大庆油田的住房几乎全是清一色的“干打垒”土平房,可以说它是当时大庆的标志,也是那一代大庆人的标配。我们当年许多在大庆油田工作过的上海知青也都住过“干打垒”。 “干打垒”实际上是一种简易的筑墙方法,它是在两块固定的木板中间填塞黏土筑成房墙,久而久之,人们就把这种方法筑墙所盖的房子称做为“干打垒”。在大庆油田开发初期,当时的职工还住不上“干打垒”,不少人只能住“地窨子(一种直接在地下挖坑的穴式房屋)”。后来,由于人口的剧增,为了迅速改变这一状况,大庆领导,发动群众,开始自建“干打垒”住宅、办公室和宿舍,从而形成了15个“干打垒”村庄,连当时最闻名的石油会战指挥中心——二号院也是“干打垒”结构的房屋。直至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大庆根据邓小平“要把大庆油田建设成美丽的大油田”的指示,从生产实际出发,逐渐拉开架势、建起了楼房…… 说起“干打垒”,难免生情,因为我与它曾有过一段记忆犹新的经历。那时在1978年,我从黑龙江中医药大学毕业分配到大庆油田的创业庄卫生所工作。在创业庄基地看到“干打垒”的“庐山真面目”时,觉得非常好奇,走进一排排整齐排列的干打垒时,真有一种走进了延安窑洞的感觉,仿佛回到了烽火四起的革命战争年代。虽然那时大庆刚开始兴建楼房了,但大部分职工居住的都是清一色的“干打垒”。 后来在1981年我结婚时,创业庄基地也分给了我半幢“干打垒”,里面有一室半的居室,外加半间厨房。由于“干打垒”没有上下水道,上厕所很不方便,刚住的时候确实很不习惯,但不管怎么说,刚一结婚就能有一套独立的房间住,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感觉相当不错。虽说它外表看起来,不怎么样,但住在里面也是蛮舒服的,一尺多厚的土墙,既挡风又保暖,冬暖夏凉,一房两户,互不干扰,逍遥自在﹔当然,最具意义的还是这间不起眼的“干打垒”成就了我的华丽转身,从此让我成为了拥有自己住房的一代新人。 由于“干打垒”都是土木结构,且是用柳树条作为土墙的支架,质量较差,遇到连续的刮风下雨天很容易发生脱落和倒塌,因此为了延长寿命、保障居住,“干打垒”的外墙每年需要抹泥加固。当然这些都由基地维修队负责,根本不用我们操心。尽管“干打垒”外观粗糙,土得掉渣,但它却是我们早出晚归、赖以生存的“避风港”,不仅如此,它还是我儿子的出生地,是诞生儿子生命的“革命摇篮”。冬去春来,就在这间干打垒里,我享受了儿子出生的幸福生活,因此可以说这干打垒是我们全家的“福地”,是我终身难忘的住所。 1985年的夏季,由于连日下雨,那天夜晚正当我们全家熟睡时,突然 “轰”地一声,那间“干打垒”的整个西北面的墙角一下子都倒塌了…… 当时,我们全家一下子惊呆了,不知所措。我们的“安乐窝”就这样要与我们告别了,“干打垒”再也不能继续居住了。没几日,我们全家就搬进东风新村的新楼房。临走之际,我望着不堪入目的“干打垒”,心里五味杂陈,似有一种依依不舍的感觉,因为它毕竟与我“朝夕相伴”了五年,为我们全家遮风挡雨、安居乐业作出了很大的贡献。后来没过多久,创业庄基地的那一大片的“干打垒”一夜之间都推为平地,不久,那里都盖上了一幢幢新颖别致的楼房。 虽然,现在随着城市建设的飞速发展,当年曾在大庆风靡一时的干打垒建筑群,早已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但我每次回大庆总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情感,我总会去当年居住的地方,在那熟悉的地方转上一圈,总想找回一些那间干打垒的痕迹,重温当年的幸福和快乐。 (责任编辑:晓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