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时应该是一九六九年的九月份,我们大队一百多号知识青年和大部分年轻力壮的老俵根据县革委会指令,被征召到峡江县仁和公社的赣江边当起了“民工”------垒堆赣江防洪堤坝。烈日炎炎之下,我们从事着极其简单的劳动------肩挑竹畚箕,来来回回地在取土地和赣江边奔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一日三餐“管吃”,每隔八天、十天还能吃上三四块像模像样的“大肉”(肥多精少,但毕竟是猪肉啊!)。 一日临近中午,西庄村的一位女知青(新力中学的,与我同一届)接到一份上海家中的电报:家有急事,速回。生产队长、大队长得知后倒蛮爽气:同意放行!午饭时,我们知青围坐在一起商讨起回沪的路线:火车站在樟树,必须先坐长途客车到樟树,水边(峡江县的一个公社所在地,现为峡江新县城)、新干是可乘长途客车的两个选择地······。经过一番争论,我的意见被采纳了------到新干乘长途客车去樟树:仁和离新干近,沿着赣江朝北走换乘赣江对江摆渡船就能到达新干(我当时只身一人到马埠,有过樟树、新干、仁和的旅程体验)。在我的自荐和知青们的推举下,我担当起了那位女知青的护送人。午饭后,我们俩“开路马斯”------沿着赣江大堤朝北走去,见到大树歇一歇,遇到村庄讨口井水喝一喝······太阳偏西了,我们总算到达了新干县城。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的是哪里还有到樟树的长途客车啊(那时的公路客运是绝对不能与现在相比的)?!要到明天才有长途客车去樟树了!小何我冒汗了,急煞人了,不得了了,我们没有大队公社证明,夜里厢睏觉哪能办啊?“老久,要么阿拉夜里厢两个人坐在街上商店门口算了”。那女知青在吃晚饭时如此说。我满头大汗地答道:不行不行!要是晚上公安局派出所、民兵联防队巡逻,这孤男寡女的就讲不清楚了······小何到底那时候年纪轻脑筋好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共产党不是讲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嘛,我们‘自投罗网’吧!” 我们来到了县公安局值班室“自投罗网”,如此这般一说,那值班人员对着我们俩上下直打量------还行,不像“坏小囡”!过后还领着我们去了一家小客栈办理了登记手续,安排我们入住。其实那时我们手中唯一能够讲的清楚地就是那份发自上海的电报。 第二天早晨,我们起了个大早直奔汽车站。当长途客车发车时,那女知青笑了又哭了,我也笑了也哭了······ (写于2012年11月) 」 ————————— (责任编辑:晓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