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0年6月17日离开上海,一路火车汽车颠簸,于26日才到达连队。当天的晚餐是白米饭加卷心菜炒肉片。知青们感觉云南农场连队生活还不错嘛?穿的破破烂烂的一群老职工孩子围着吃饭的知青,眼睛盯着知青筷子上颤巍巍的肥肉片,垂涎欲滴。知青们不解,对知青们挑出碗外的肥肉片,孩子们丝毫不嫌脏,你抢我夺,抢到了直接填进口中狼吞虎咽。知青们起先还不解?后来的生活严重教育了知青,才知道那晚吃的肉片是连首长凭人际关系专门到山上布朗族寨子购来欢迎知青的。扔肉片的知青后来懊悔不迭,再吃到猪肉,那是半年后过春节的了。此时如果有肉片掉地上,知青们同意样会毫不犹豫的捡起填进嘴里的。 养猪 从到连队第一顿有肉片吃的晚饭到71年春节初一,每人有了一勺猪肉,一勺豆腐。半年多了,知青们难得吃上这一顿肉,都很珍惜,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那时的肉就用白水加点盐巴煮出来的,却鲜美无比,回味无穷。怎么也不会忘却那美味,现在买最好的爱森品牌猪肉,加上各种调料,炖煮熘炒,可再也找不回那时的味道。 记得连队里一位湖南籍的少妇喂孩子吃饭,那孩子调皮不肯好好吃,面对大人舍不得吃特为留给他的猪肉,无动于衷,大人急得用湖南醴陵话哭着说“世界上最好恰各就是袅达,你袅都不恰,你还想恰啥地”?(世界上最好吃的就是肉了,你肉都不吃,你还想吃什么)?使人感慨万分。 湖南籍老工人李运财夫妇待我们知青很好,我们称老李爱人为李婶。老李全家回湖南醴陵探亲回来邀我们几位知青到他家吃饭。盛情难却,其中最受欢迎的一个菜就是一碗湖南腊肉炒辣子,只见那腊肉用刀片切得像纸一样薄,几乎是透明的,加了云南特有的小米辣爆炒。鼻子呼吸首先就辣的够呛,奇辣无比。咬一小点肉要吃几大口饭,众人一顿饭吃下来,一碗肉还吃不完,我则是两片肉都吃不了。但毕竟尝到了肉味,不是这样烧腊肉的话,可能上个几大碗肉都不够我们吃的。这也是在那个困难时期逼迫出的奇特做菜法。 我曾在在12营付业连待过一段时间。遇到2营的上海知青孟昭娣来看望她的表哥孟根富,都同为上海知青,孟昭娣还是我中学时的同班同学,她是70年3月27日第一批来兵团的,比我们早到几个月。客人远道而来,无甚招待,很着急,想到副连长老郭刚才让我埋掉的一只死猪,我知道那只猪没有毛病,是吃包谷吃多了了涨死的,我和孟根富悄悄商量了以后,去挖出小猪,只砍下了两条后腿,剥皮洗干净用酱油膏,糖,醋等烧了只糖醋猪肉,烧好了端上桌,非常美味。孟昭娣还以为我们场生活搞得好,平常日子随便有新鲜的猪肉吃。其实我们就瞒着她一个人,她回2营后,我真后悔那天应该从小猪身上多割些肉下来。 知青们探亲回来,行李中最占份量的当数咸肉。凡有云南知青的家庭,都背负沉重的经济负担。面对回来探亲的两手空空,神色凄惶,面带菜色的子女,整个家庭全力以赴,那时的所有副食品都要凭票,将积攒下的肉票,油票等都用在了回来探亲的孩子身上。好不容易带回的食品,在同寝室知青饥饿的目光下,基本实行“共产主义”,也维持不了多久。 米猪肉 还有一个能吃到肉的地方,那就是大勐龙餐馆,但什么时候有肉卖,全无规律,要碰运气,按规定有的时候兴冲冲的去了倒没有,有时候无意间倒碰上有肉卖。星期天绝无可能吃到,那么多各地的知青都在街上晃悠,就是有也论不到你吃。要在平时的工作日请假去大勐龙,碰巧了正好有五毛钱(那时每月工资连二元钱的边疆补贴一共28元)一碗的白炒肉卖,有十几片薄薄的肉片,因为没放酱油,所以叫白炒肉。先买票然后到一窗口取肉。窗口内是两位满脸横肉的傣族妇女,脸上永远没有表情。买一碗肉是力气活,先要去买票,然后凭票去取肉,一平方米见方的窗口里,挤着十几位知青,后面一层压一层,买好的要从人堆里再挤出来,手里高举着肉碗,又生怕好不容易买到的肉撒了,吃到这样的一次肉,出一身大汗。 因为现役军人买一碗肉可以照顾不用排队,71年刚退伍来我们连队的贵州盘水杨文荣,鲁汉忠,九连来自剑川的杨亮星;还有一位4连的退伍兵,他们带上军装,快到大勐龙时,就换上佩有领章;帽徽的军装,俨然变成了现役军人。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下,不用排队,买上碗肉。餐馆里的服务员还以为他们是大勐龙驻军0301(念洞三洞幺)部队84分队的战士呢。这只能偶尔为之,时间长了故技重演被识破了就不行了。 一段时间,营部小卖部有“红烧猪肉”及”猪肝酱”卖。但粥少僧多,总也买不到。有一次,据可靠消息,营部小卖部刚到一批猪肝酱和红烧肉罐头,知道的人还不多,那时天已擦黑,我和孟根富两人连忙赶到营部,营业员说已关门了,明天才能卖,我俩软磨硬缠,才卖给我们俩人一瓶红烧肉,记锝是三元钱。拿到罐头,看着玻璃瓶罐内诱人的猪肉块,两人迫不及待,没有开罐头的工具,情急之下,找块石头,就在路边一干净地方,砸碎罐头,你一块,我一块,就用手抓着往嘴里塞,吃完了这一瓶被白色猪油包裹着的冷红烧肉,现在说出来可能有人不相信。但在当时,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责任编辑 晓歌 (责任编辑:晓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