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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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知青老党员

时间:2023-07-02来源:《广阔天地 终身难忘》 作者:吴佩珍 点击:
作者:吴佩珍 我的美好青春是在北大荒度过的,那里有我的青春,那里有我的梦,那里有我的学生,他们都是我的娃啊! 当年,为解决小学生就近上学的问题,连队成立了小学校,我是第一任老师,十来个孩子,四个年级,我上课也就四级复式了。几十年过去了,这一

 
作者:吴佩珍
  
      我的美好青春是在北大荒度过的,那里有我的青春,那里有我的梦,那里有我的学生,他们都是我的娃啊!
  
      当年,为解决小学生就近上学的问题,连队成立了小学校,我是第一任老师,十来个孩子,四个年级,我上课也就四级复式了。几十年过去了,这一段记忆却一直难以忘怀,在二十一队,无论是学生、家长、连队领导,没人记得我的大名,看到我都喊我:“吴老师!”就连全农场开大会,大喇叭里喊的也是:“二十一队吴老师来了没有?”我的学生,也始终没有忘记过。
  
      我和我的学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赵德爱是我最喜欢的学生了,不但人长得很漂亮,还很聪明,又特别懂事,我忙不过来、分身无术时,她会来帮我。男同学中倪波也是我很喜欢的学生,他长得漂亮英俊,懂事,也很会做事情。马丽华和马全胜是姐弟俩,刘丽美和刘茂成也是姐弟俩。瘦瘦弱弱的吴清滨不声不响,学习很努力用功。冬天,别的孩子都戴上了厚厚的棉手套,只有他,没有手套,手上的冻疮已溃烂,有学生告诉我:吴清滨没有母亲,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当我知道实情,放学回到知青宿舍,剪掉了自己的衣服,连夜为他做了一付棉手套,还缝上一根长长的带子。第二天,我把手套挂在他的脖子上,他仰起头、嘴唇嚅动着、双眼满含泪水的神情至今还留在我的脑海里。
  
      还记得有一年,我患急性黄胆性肝炎,吃啥吐啥,一连二天没有去上课,知青们出工了,长长的炕上只有我一个人躺着,朦胧中有小小的声音在轻轻地喊:“吴老师!吴老师!”我使劲让自己睁开眼睛,看到了宿舍门口探出几只小脑袋:是我的学生,我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只好有气无力地对他们说:“老师病了!等我好了再给你们上课吧!”孩子们轻轻地走进来,有孩子把一小袋大米放在我的帎边,说:“老师!我妈让我给你拿点大米煮粥喝!”有孩子拿出一碗鸡蛋:“老师!我妈说吃鸡蛋补的!”有孩子拿出来二只热的烤土豆,“老师!我妈说饿了吃它管饱!”……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远在遥远的北大荒,病重时是一群孩子来关心照料我。几十年过去了,孩子们围在床头,为我送来大米、鸡蛋的场景,永久地定格在我的脑海中。
  
      虽然我在农场表现很好,也得到认可,但是因为家庭出身的原因,却始终无法入党。
  
      我从小家境贫寒,却特别好强。读小学时,我的学习成绩总是在班里名列前茅,每到上语文课,就是我最活跃的时候,老师提问,常常把手举得高高。每到上作文课时,更是得意非凡,别人还在苦思冥想,我已经写完交给老师了。我写作文,不仅写得快,还写得好:内容扣题、语言优美、层次分明、错别字少……每一篇都被老师作为范文,在全班、全年级通读,这让我无比得意、无比自豪。可是无论我怎么优秀,因为家庭出身不好,随着年龄的增长,对我的影响也越来越大了。不能入团,不能考艺校,不能……镰刀斧头,这是一面党旗,曾经多少回仰望我心中的旗帜,我知道,我也不能……
  
      从边疆返回上海以后,我进入了纺织厂工作。农场岁月和贫困的家境练就了我吃苦耐劳的秉性,加上天生的好强,总能做一些别人不愿意做、做不了的事情:都知道纺织厂的女工很辛苦,可我不怕苦,刚刚上了白班,夜班缺人手,就主动连着顶夜班,那时年轻啊,身体也好,顶得了。
  
      有时好事也会降临到我的头上,因为持有中专文凭,厂里劳资科开出六联单,有幸得到提拔,成为一名供销科干部。当干部并不轻松,销售的一整套从头学起,为了完成报表,发烧40度,到第二天凌晨二点,报表工工整整、毫无差错地完成了,我却被送进医院,高烧到昏迷,等我能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五点了,我的眼泪马上涌了出来,护士说:“别哭!别哭!挂完盐水,吃点药就能退烧了!”我大声哭了出来:“我女儿还在托儿所啊!我要去接她!”
  
      全市实行夜运,为全厂职工下发的福利毛巾无法运回。我拍胸脯保证一个人把毛巾运回来,张口夸海口容易,真要做就难了,几大箱子毛巾,没有车,怎么拿回家啊?!我有自行车,这就是交通工具。从上海的西南角到东北角,斜穿上海市去驮毛巾。几箱毛巾捆扎在自行车后座上,远远看去,只见箱子移动,不见人,沿途几次被交警拦下:“女同志!要钱不要命啊!”我大声回答:“我不是个体户,是国营企业干部,这是厂里等着要发放的劳防用品!”几次,连人带箱子摔倒在地,毛巾散落一马路,当交警了解情况后,感动得帮我把散落马路的毛巾重新装箱捆扎。我咬着牙,硬是把整箱整箱的毛巾驮回了厂,衣服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部湿透,累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只会张嘴喘气……
  
      退休以后,厂里回聘我,负责清理全厂三角债。这一千多万三角债,要清理有多难?有的企业已经倒闭,有的成了死帐,只要有要回帐的希望,我都想尽办法去要回来。不管债主的脸有多难看,也不管欠债企业路有多遥远,多难行,我都竭尽全力去讨要,每周、每月都能为厂里要回大笔大笔的资金。清理到后期,欠债企业的财务把保险箱都打开让我看了,实在是要不到现金了,我就讨要产品,要回的产品有的让厂里的三产销售,回笼资金,有的作为福利向职工发放,为企业减小损失作出了极大的贡献……
  
      终于有一天,我站在党旗下,高举右手,大声宣誓:“我自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滑落,曾经走过的路历历在目……我成了我们家唯一的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
  
      很多年过去了,我也成为了一名退休老党员。
  
      2020年开始的疫情,考验了我这个老党员。特别是今年的疫情,拉响了紧急警报,冲在第一线的是我们党支部的老党员志愿者们,当然,我也是其中一员,我是知青,我是共产党员。没有防护,只发了一件绿色志愿者马甲,自带口罩、手套。
  
      无论是晴天还是大雨,抑或是暴雨天,我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教老人如何下载健康云,让大家提前打开健康云。时而帮忙抬轮椅,时而搀扶着老人去检测……
  
      居委会干部中有人阳了,全体被送到溧阳方舱医院,小区的抗疫工作落到我们志愿者肩上,很快,征集了许多年轻的志愿者,队伍庞大起来,一早,穿上了统一的蓝色防护服,排队等候,场面壮观,大白给我们讲流程。我把照片发到群里,大家赞美:“蓝衣天使!湛蓝、美丽!”我和大家更忙了。我是楼组长,为了方便通知、联络,我挨家挨户建起了楼道邻里群,许多工作就方便了许多。
  
      封控后第一次做核酸。我是知青主播,喊话也是特长之一,拿着喇叭高声呼喊:“……大家准备下来做核酸,叫到哪栋哪栋动,没有叫到不要动,就是动了也白动……”无论是男女老少,还是行动不便坐轮椅的,在志愿者的协助下,全员做了核酸。
  
      封控后的小区,居民足不出户,小区里只看到志愿者的身影。我每天都要清运垃圾;还要发放市政府的大礼包:蔬菜、牛奶、鸡翅、猪肉;抗原试剂上门一户户发放。
  
      辛苦的社区医生来小区为大家做核酸、开药方,解决了居民们配药难的问题。党员志愿者们是最给力的,去医院配药,近170份病历,要为每一位挂号、开方、代付费、取药、装袋……整整十大袋。是我,开车去装药,把超大的家庭旅行车塞得满满的,拉回小区,然后一一分发、结算钱款。小区有居民必须外出看病、配药,又是我为他们开车,无偿为他们服务,因为我是共产党员。
  
      上海终于解封了,居委会为我们志愿者颁发了证书,可党员志愿者的工作并没有结束,三天二次核酸,还是要喊楼、要配合……只要疫情还在,共产党员就不下岗,我是共产党员!我无怨无悔!
 
      作者简介:吴佩珍,女,生于1949年5月4日,中共党员,大专文化。1969年9月赴黑龙江省七星泡农场务农、任小学教师。1979年10月 返城到上海第五棉纺厂供销科干部。1994年退休后从事知青事业、知青文学。闵行区作家协会会员、上海市知识青年历史文化研究会会员、《知青》杂志编辑 ,知青主播。


责任编辑:日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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