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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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家捐给了知青博物馆

时间:2020-05-15来源:原创 作者:高云凌 点击:
今夜月 明人 尽望,几次拿笔,又放下。欲 作家 书意 万重。千头万绪一团麻,不知道从哪里捋顺,从哪里开头。 40多年前,我长发及腰,从一条大河奔向另外一条大河,从松花江到黑龙江,2000里心路, 40余年最好的时光,长长的发丝掠过这黑龙江畔的百年老杨树,

 

今夜月明人尽望,几次拿笔,又放下。欲作家书意万重。千头万绪一团麻,不知道从哪里捋顺,从哪里开头。
40多年前,我长发及腰,从一条大河奔向另外一条大河,从松花江到黑龙江,2000里心路, 40余年最好的时光,长长的发丝掠过这黑龙江畔的百年老杨树,就在这中苏边境,我的人生15300余天随着黑龙江公园的重建,如同杨花飘去。
何处杨花至? 萧萧送雁群!
经风沐雨,打湿了老雁我的沉重翅膀,自觉每飞一步都踉踉跄跄。
几十年在边疆工作,所有的经历,这使我深深地体验到了人生路上的艰难与孤独,最难熬的时候,一个人感受着兴安岭上的风霜雨雪;终是明白中庭地白树栖鸦,功名利禄,不过尔尔。
有些朋友要写我的故事,有的已经写过了,有的我谢绝了,有的人会担心我说大话吹捧自己。但我的内心世界,始终都如出淤泥而不染的那朵莲,向往每年的花开季节,该收敛的时候收敛,该开放的时候开放。
在这个背景之下,我把自己的思想与胸怀放到了一朵莲的境界,我得到了什么,收获了什么?心里清楚。滚滚红尘布满人间,但这红尘并没有污染我的灵魂,无论我怎样地经历红尘弥漫,我始终保持安静的状态,领悟了自己的辛苦人生,怎需要对谁言讲!
人走茶凉,终是冷露无声湿桂花,这是自然规律。
如今,我长发飘霜,心中充满无限感慨。
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多少人生写不尽,那些论百斤计算,按成箱子成袋子计算的手稿呢?证书呢?音像档案呢?那些身上的穿戴衣着呢?一辈子积攒的家私呢?
大部分去了瑷珲区档案馆,小部分去了黑河知青博物馆,一部分书籍被我捐到了黑龙江省图书馆 北大荒文学馆、西部贫困地区,瑷珲三道沟农民图书馆 我的外甥等地和朋友。
秋风萧瑟,寒霜扑面, 2016年10月4日起,我闷在家里认认真真地整理衣物、照片、书籍、文件,做最后一次拍照留底,几十年的省吃俭用积累的家啊!
10月19日8:00,黑河知青博物馆来了几位工作人员,拆卸和搬空了衣柜大床等物件,两辆解放车装载着我40年来积攒的全部家当,包括我爱人亲手制作的所有的木制家具,我的厨房用具,我的春夏秋冬衣物行李,以及所有剩余的文档,驶出了我居住在黑河市期间居住20多年的黑河市粮食局大院,消失在我的视线和生活中。
这些最后的念想,真正的老知青物件,被黑河知青博物馆的创建人刘树新要走了。或许,这是我的老伙伴们的最好归宿。至此,我在黑河已经无家可归!每天面临的黑龙江,就这样静悄悄地留在了身后。
看着所有的物品,想起了一件件一桩桩的往事,与我同甘共苦多少年的老伙伴分别了,免不得潸然泪下。
我在黑河工作这些年里,起早贪黑完成本职工作,在我制造的大量垃圾的破笔下,“写出”或者是“造就”了两位市区的十佳公仆,两位文博战线的全国先进人物,两个全国先进集体。拿我的劳动成果,去制造了22位党群书记和12位正副局长的无耻的“光辉事迹”。1万多张照片以及8年的摄像机扛出来所有视频,建立的22个国有企业的全部档案以及一大片市区的文明单位牌匾与统战先进典型,也造就了我“黑龙江省的优秀思想政治工作者”的光辉经历!造就了我在全省企业文化工作先进典型案例。

荣誉证书用箱子装,用袋子装,“先进”、 “比赛” “证书们”都能证明什么呢?试问柳腰庭前花,几番霜雨几番荣?一世春归去,一片花成泥!
功与过,是与非,我心里有如明镜高悬。搞文化的没有文化,搞党建的是大老粗,这都成为了我心底的一个谜。直到很多年后,才知道,“职务”是可以花钱到组织部买的!腐败与堕落早就像“暗娼”一样存在。而我是被黑河市委宣传部培养的建国50年来仅有的4位省市区三级“宣传统战先进”典型之一!党的宣传统战干部两袖清风,人生无意此处有情!
为了不“辜负”党的培养,我连心仪的“文化局”戏工室的岗位都舍弃了,就坚守在“国有部门”为党做贡献。区委宣传部长说:“高云凌那里,是我们区党群最后的一块文明的绿洲!”
我曾经制造过是国有部门在改革开放前最后的绿洲,沙漠绿洲!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
那些丑陋的“魔鬼”嘴脸,让我心生厌倦反感。45岁我就渐渐地退养在我的“绿洲”!到48岁,我就完全不上班了,没有写字台,我伏在地板上,昼夜兼程地突击自己想写的东西,每天的睡眠时间,也就2——3个多小时,写疯了,行走在自己再造的绿洲里,有如活在世外桃源。
市区两级文化局长 宣传部长心疼我,无语真情,源源不断地送给我大批稿纸,让我以每天1——2.5万字的速度,完成人生的“宏愿”,手稿等身之高,已经不知功名利禄落谁家了!
写着写着,这些年的潮起潮落的洗涤,让我跳出了“党的宣传干部”的视野,不再眷恋我那些办公桌和档案柜,捐出了摄像机 照相机等物资。我的精神世界达到了以前从来没有的空灵。我的心灵与思想如同长了双翼一般,早已飞向了一个大得无限的世界。
那里,是无人敢于触及的“仙”界,只愿孤客最先闻,又复恐生命匆匆说不尽。
老部长送给我的那盏清白的台灯下,我毫无挂碍地去拥抱那轮玉洁冰清的皓皓古月!怀想松花江、黑龙江两岸,北方民族的共祖!此时,我已经明白“民族的,才是世界的”真道理!
伏在古老的地图上,策马扬鞭,我去追溯五千年的北方民族上古民族史,研究萨满文化,我在思考北方古族的历史演变的规律与发展的方向,我在查寻在这条漫长的少数民族史河里的脉络,我在搜集东北抗战14年的历史资料,我仰视照亮这条史河的那一盏盏灿烂的明灯,我认识了多位东北民族史专家和学者,也会参加上古民族史以及国际国内的《山海经》研究会议,撰写些论文,我在某些方面还有话语权,我写书 ,我编剧,我写戏,我为这古老的少数民族的光明祈祷!  我因此“曾经”成为哈尔滨市新闻出版局和文化馆认定的“萨满舞传承人”,有牌匾为证。出版书籍七八部,甚至,还有两项黑龙江省的社科历史研究的重大项目在手。估计我的诗文可以横扫一大片了,因为,我的诗文篇篇好,但是我不说,心里有数。
此时此地,潇潇暮雨洒江天,北雁南飞在天涯。
黑龙江留在“梦里”,眼前惟有长江水,默默无语向东流。
纳兰性德有诗云: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他的词,用到我“奋斗前传”“艰苦后传”都妥帖。
不忍登高临远, 故乡渺邈,家山何在?
倚栏杆处,红衰翠减!正恁凝愁!


 

2019年2月12日17:30星期二(正月初八)


 


(责任编辑: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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