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生活虽苦,但苦中有甜,苦中有乐。 当时副食品供应相当紧张,尤其是荤腥,少之又少。各连队都要到当地老乡那里采购猪肉,我们连队处在茶林场的边缘,较近的谭家桥因离场部不远,早被附近的连队订购一空,我们只能另辟蹊径,到邻近的白地采购。说是邻近也要走三十多里地,而且要翻越雀岭,回来时挑上一百多斤猪肉,艰难地翻山越岭送到队里,以解兄弟姐妹们的馋虫。 记得有一次夏天采购猪肉,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天我和莫根凌晨三点出发,老规矩一条扁担,两根绳子,没有吃饭,(也没饭吃)就沿着小路直奔雀岭而去。这条路我们已经走了多次,驾轻就熟一口气就上了雀岭,在亭子里稍微休息了一下,抽了一支烟,随即下山,一路顺风,早上七点许我们到达了白地。 办完手续,付了押金,趁他们杀猪的空当,我俩找了家店铺,一人来了一碗咸菜面、二两地瓜酒,外加一盆猪头肉,狼吞虎咽的享受起来。由于一路的饥饿,不到一刻钟,风卷残云般的扫了个精光。每人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起来,为的是养精蓄锐迎接下一段艰苦的挑战。 我们来到肉店,过了称付了钱,挑起130多斤的猪肉往回赶。一路上牛皮吹吹、山歌哼哼,不知不觉就到了洪川的雀岭脚下,在这里休息了15分钟,真正的考验就在眼前。 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一人一片把猪肉拖上雀岭,但山间小路坑坑洼洼,拖不了几步就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这个办法不行。我说干脆我们一人一片用肩扛上雀岭。说干就干,两人背起猪肉开始爬山。刚开始感觉还不错,又走了三分之一的路,新的问题出现了。当时正值夏天,负重爬山肯定是汗流浃背,猪肉经过几个小时的暴晒已经开始走油了,顺着头部颈部流了下来。汗水、油水混在一起,特别的滑,猪肉在肩上怎么也放不稳,两手抓的猪蹄子也因走油而难以抓住,在接近山顶时路又特别的陡,只能停下休息。 我们俩已经是浑身走油,再把猪肉放到肩上已不可能,望着眼前的猪肉无计可施。我想这最后的一百米无论如何也要闯过去,提议把猪肉抱上雀岭。当即我们脱了上衣把猪肉包好,抱在胸前,一步一步向山顶走去。山路本来就难走,负重在前就更难走了,走不了几步就要休息,短短一百米,我们休息了五次,终于把那两片该死的猪肉运到山顶。 到了亭子里一下就倒在椅子上不想起来了,再也不想碰那两片猪肉了。想想刚才走过的路,先是挑猪肉,接下来是背猪肉,最后是抱猪肉,这辈子是谁的安排,让我们跟猪有如此亲密的接触。这时我叫莫根下山到队里,拉一辆板车上来。终于在12点的时候回到了队里。 草草吃了午饭,就到留杯荡洗澡,足足泡了三小时才洗干净身上的油污。晚上食堂供应红烧肉,我劳苦功高,买了三客,山芋烧半斤犒劳自己。这次买肉的经历够我永远品味。 (编辑 晓歌) (责任编辑:晓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