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日升
文/胡申南 辰光过得真快,已经过春节了,老古闲话讲得好:南圆子,北饺子,过春节北方人习惯吃饺子,阿拉南方人习惯吃圆子。上海人讲个圆子就是汤团,过年辰光一家人坐辣一道吃汤团,代表嗰是团团圆圆。 现在想吃汤团邪气便当,到超市里兜一圈就买回来了。勿像我小辰光,想吃汤团要自家磨粉自家做。当时,每家每户可以凭票买到糯米粉,但是可以买个数量不多,用来搓汤团是勿够嗰,所以大家侪改买糯米,买回来以后自家磨粉。 记得小辰光住辣外滩一条弄堂里,有十几间房子,住仔十几家人家。到了过年辰光,弄堂里就忙起来了,家家户户大扫除,汏床单,晒被头。弄堂里有七八家南方人家,过年包糯米汤团,侪要磨糯米粉,但是只有邻居李家爷叔屋里有一只石磨搭仔一只石臼,李家爷叔邪气认真,一般提前半个月就拿仔一张纸头,叫各家人家来预约用石磨个日脚。 我虽然从小就辣上海生活,但是阿爸姆妈侪是宁波人,所以我是吃宁波菜长大嗰。到了过年,磨点水磨粉,做点猪油汤团是常规操作。糯米预先要用清水浸两天,让米粒胀开来。用来磨米粉个石磨邪气笨重,一个人根本搬勿动,所以邻居也会来帮忙。石磨搬回来,先要仔细汏干净,再辣石磨下个凹槽浪套一只盛米粉个布袋,用绳子扎牢,下面再放只盆子接水。 推动石磨邪气吃力,所以是阿爸个生活,姆妈坐辣旁边,用调羮从面盆里舀出浸湿个糯米,加到石磨个孔洞里。石磨一圈圈转,糯米就变成雪雪白个米浆水,从石磨边浪一圈凹槽里流出来,进到布袋里,我也等辣旁边打下手。一家门一边做生活一边聊家常,有辰光勿当心,有米粒落到地浪,姆妈就拍拍我,我就蹲下来拿地浪个糯米一粒一粒拾起来,放到小碗里,等积累到一定数量就拿去用水冲干净,再交拨姆妈往石磨洞里倒。等到糯米全部磨成米浆以后,就要拿装米浆个布袋挂起来,让里向个水份沥干。做汤团个糯米粉就准备好了。包汤团用个馅也要自家做,先拿黑芝麻放到铁锅里炒熟,放进石臼,捣成芝麻粉。再准备一块白乎乎个猪油,搭仔一小碗绵白糖。三种料拌辣一道,用力揉捏,最后变成乌黑发亮个黑芝麻馅。 接下来包汤团就是阿拉一家门一道动手,拿糯米粉揉捏成团,分成大小一样个小块,再拍扁、放馅、搓圆……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当年个石磨、石臼侪已经从生活中消失了,但是每当过年,我还是会回想起石磨吱吱呀呀转动个画面,回想起阿爸用力推磨个样子,回想起姆妈温柔个笑脸。 责任编辑:日升 (责任编辑:日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