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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五四 - 我画鲁迅进了机关

时间:2022-02-06来源: 知青情缘 作者:诸炳兴 点击:
人生如酒,酒桌虽囿于方寸之间,但总有人生百态。我喜好酒,酒后常会回想起自己身上曾发生的那些事,构成一个个情节,都在时间的身后。其实,那就是一本写不完的书,有着上百个章节,上千个段落,每一个情节,最终都会成为故事。 今年是五四运动百年纪念,我

作者知青年代
 
人生如酒,酒桌虽囿于方寸之间,但总有人生百态。我喜好酒,酒后常会回想起自己身上曾发生的那些事,构成一个个情节,都在时间的身后。其实,那就是一本写不完的书,有着上百个章节,上千个段落,每一个情节,最终都会成为故事。
   今年是五四运动百年纪念,我想起了1973年在兵团的那个五四青年节。 
   那年,报名去云南兵团,我已是20出头了,为了在政治上与“两代黑”的家庭划清界限,我雄心勃勃,写下了血书,背着油画箱,离开了父母和工作岗位,捧着自己亲手画的毛主席像,在锣鼓喧天,红歌震耳的日子里,我与热血青年们一起,奔赴了那个美丽的地方——中国人民解放军云南生产建设兵团。 
   因为出身“另类”,我被分配到了连队,搁下油画笔,握起锄头把,穿上劳动服,与同行的知青们一起,在连长催命口哨响起后,开始上山开山造林、砍坝除草、刀耕火种、挖坑栽树、种植胶树。
   在云南兵团来上海招兵动员时,他们得知我会画画,有个兵团穿军装的黑皮团长,让我报名去兵团,可以从事宣传工作,兵团需要人才。我相信那个穿军装的首长,写血书,报名来到兵团。可眼下,怎么把我与大伙一起分到了连队,也要我上山劳动了。为此,我感到纳闷。于是,我终于鼓起勇气,斗胆找到了帽子上有五角星,领子上有两面红旗,披着黃大衣的指导员:“是否搞错了?”他朝我笑眯眯地说:营里领导介绍过你的情况了,你在上海是画画的,我知道了,但是,因为你家庭出身问题,你是属于“可以教育好”的子女,所以批准你来兵团,要接受再教育。等你过了“劳动关”,领导会考虑安排你新的工作岗位的,你先上山劳动去吧……
    几句轻若烟雾的谈话,让我感觉象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跟,我如梦方醒,原来自己虽然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兵团战士”,但还是属于“可教子女”,眼前只有一条路:必须丢下画笔,拣起锄头,彻底改造自己的世界观,而且“以观后效”……
 
   我的连队,是在一个“夹皮沟”里,老职工住土坯瓦房,知青全住茅草房。连长是湖南支边来的,头发理着“两片瓦”的农民发型,有人说这是“汉奸头”。他连句像样的普通话也说不清楚,刚去的时候,他张大着满口银牙的大嘴,叫我们上海知青 “阿拉”,吐沬飞溅。他讲话大声大气,听上去有点傻气,于是,知青们给他取个绰号叫“戆徒连长”后来简称为“戆连”(上海话意为傻连长)。“戆连”大概有初中文化水平,平时能写点打油诗,也会自己写点“东风吹,战鼓擂……” 的吹牛文章。平时,“戆连”什事都喜欢小事大做,虚张声势,全身上下他都会表现出无比的“积极性”。我们知青刚到连队,他就在大会上发誓:一定要把连队建设成为营、团的先进知青连。
   其实,连队主管政治工作的有正副两个指导员,但“戆连”非要插进去管,他对我说:抓革命,促生产,就是革命、生产要一把抓。于是,我刚上山劳动没几天,他就主动找我谈话,不再让我上山劳动,要我拿起笔杆子,配合他一起搞好政治宣传栏。我一听,当然巴之不得!这种事对我画主席像的人来说,真是小菜一碟了。我心里可乐了。连队里的知青们眼睁睁地看着我,不管风吹雨打,烈日当空,我可以不要上山了……
  半个月后,连队会议室的墙内、墙外都贴滿了专栏,我正在发愁不知“戆连”还会要我画什么?这时,营党委传达了兵团也要“农业学大寨”,连长与我商量,为了让知青们安心在边彊扎根一辈子,我们趁“农业学大寨,建成大寨连”,让我画一个连队的十年规划图,让知青们看到十年后的连队面貌,从而坚定信心,安心工作。我对连长说:“这不是画饼充饥吗?” 他说“不,这是我们的奋斗目标!”
   第二天,会议室墙上的专栏开始重新布置,当然,这“工程”比以前要复杂多了,我心里偷着乐,心想,又可逃避上山“磨洋工”了。十年后的连队,到底会变成什么样?鬼才知道! 
    也许是文化苍白的缘故,在白墙上来点颜色,近房远山,胶林幽明,楼房叠嶂,环境优美……能给人以积极的心理暗示,知青向往多姿多彩生活,有人还做梦身临其境了。我尽量大胆设想:把房子画成楼房,把球场画成灯光球场,把拖拉机画成汽车,把养的“飞机猪”(瘦得能飞)画成大肥猪,把油棕树画成结满水果的果树,还有幼儿园、学校、俱乐部……
   我把十年后建成的 “大寨连”新面貌画好对外展示了, 大家议论纷纷, 有人骂 “吹牛皮”的, 有人说 “痴心妄想”, 还有知青说 “如
  真的是这样, 我们就安心边疆不想家了!”
    我自己在绘画——欣赏的过程中,感到了身心沉静,无形中也缓解了压力。用“戆连”的话说:十三连的政治工作做得扎实, 主要是“看得见, 有目标”。  
70年代,作者在绘制宣传画《生命不息,冲锋不止》


 
   真是墙内开花墙外香,顿时,引起了营领导的重视。不久,组织了全营干部来我们连队参观学习、开现场会。后来,又被团、师评为政治宣传的“先进连队”。把连队的这个夹皮沟闹沸腾了,汽车、拖拉机,每天车水马龙,进进出出,营部拉来了招待参观者午餐的食材,后勤班忙着洗菜淘米、接待客人,连长每天站在连队的路口,身后紧跟着一群汪汪直叫的土狗,它们也起哄着迎接客人……
   夹皮沟里平地少,这么多车的停放,也成了头疼的事,那段时间里,每天一早,只见连长低着头,站在球场中央,琢磨着怎么停车,用脚踢着场上的每一粒石子,生怕石子扎破车轮,得罪来访的客人……
    有一天,中午时分,烈日炎炎,四周的胶林里,不停传出橡胶籽噼里啪啦的爆炸声,连队里又来了一拨参观者,连长头顶斗笠,还跟前几天一样,站在球场上,张大着嘴,大门牙银光闪闪,左手用毛巾擦着汗,右手拿着大茶杯,大口地喝着凉水,他的喉咙有些沙哑了,还在吆五喝六地指挥着车辆……
   突然,“戆连”表情深沉,他把我拉到一边,耳语道:“小诸啊,这宣传栏是我们俩搞起来的,弄了半天,都是指导员的功劳。”“不,都是连队的荣誉,大家都有份!”我说。“哪里?开会介绍、汇报都是指导员的事,他出风头,没我们的事!他每天披着黄大衣,又不上山,还领着部队的高工资,功劳还全是他的!” 我明白: “戆连”心里不舒服了。
   十三连搞了个政治宣传栏,被评为“先进连队”,有的连队表示要学习先进经验,回去马上行动。有的因沒有搞美术的人而发急。十连的生产搞得很好,就是“政治宣传”气氛不浓,一直评不上先进。来十三连参观学习后,十连长脑瓜一动,马上与我们连长协商:用两个强劳力来換我去帮忙搞一个宣传栏!我连长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是个美滋滋的“生意”,他真是个“牛皮纸的灯笼,外面不亮里面明”。他装着说:“我们小诸可不能走的,他一走,连队的专栏怎么办?”其实 “戆连”一点也不 “戆”。他把我当筹码,想得到最大利益。于是,他去十连打听,哪两位是他们连最强的壮劳力。然后,他把这两个最壮劳力的名字交给了十连长,谁知其中一个还是主管生产的副连长。十连长也只能无奈答应与我交換劳动力了。
   我一到十连,主管连队生活的司务长告诉我:每天供应我一个猪肉或者午餐肉罐头,另加一包“春城”香烟和一瓶苞谷酒。这种生活待遇,当时可超过团级干部了。我来到十连,开始作画,也没人懂画,更沒人管我。连队还派了个北京女知青给我作帮手,铺纸洗笔,倒茶提烟。于是,我与北京知青边聊边画,小北京看了我画的“十连十年规划图”后,对我说,如果十年后真有这么好,我就不回家了。
    那些日子,我像个木匠、泥水匠、漆匠一样,享受着一个“画匠”师傅的待遇,中午还可睡睡午觉。真的自在。现在想想,也许我的“腐败”从那时就开始了。我出身“另类”,是来接受“再教育”,改造“世界观”的。根本不敢发声。大伙看到我这么惬意的工作,也只能望洋兴叹,谁让他们自己不学点手艺呢……
   半个多月后,十连的专栏画完了,我也回到连队,两个壮劳力也回到自己的连队。连长问我,怎么那么快就好了?我心里明白,我这个劳力在连长眼里只能画画,并不是个“壮劳力”。
   不久,十连的政治与生产都上去了,也被评上了“先进连队”,这事被营里领导也知道是我帮他们去画的宣传栏。也许营领导把我“放在了心上”……
   过了很久,一天傍晚,我从食堂打了碗米饭和一碗盐巴汤,正在去宿舍的路上,远远看见连长推着单车,从营部开会回来,他满头大汗,一见我,大声叫嚷着:小诸,营教导员叫你明天上午去营部,帮忙给营部大礼堂画一幅“五四”青年节的宣传画。
    第二天一早,连队四周弥漫着晨曦,阳光象一缕缕淡黄色的光柱,从胶树间射向我的草房,远处传来鸡鸣狗吠,前方的伙房上飘着白烟,如一条簿簿的纱巾,冉冉升腾,晃晃悠悠,顶端消失在了晨雾之中,在这神秘迷茫中,透出那一点霞光,一切景物都迷迷茫茫,云里雾里,似真似假。也许是我憧憬和希冀的日子,我背上军用挎包,踏着山间小路,哼着加拿大民歌《红河谷》“人们说你就要离开村庄……”迅步向营部进发……
   临近中午,太阳辐射,热浪冲袭,暴虐无道。版纳的路,旱季称之“扬灰路”,有车驶过,尘土飞扬,路人只能闭眼屏息。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来到营部,我蓬头垢面,滿身尘埃,白衬衫变灰黄色,连口沬都有灰沙。
   我走进机关大楼走廊,正遇郭教导员迎面过来。教导员是全营的最高领导,他穿着一套已褪色的军装,红五星在军帽前闪着光,两面红领章随领子摊开,也许天气太热,军装脖子上的封紧扣也沒扣,还卷起了右腿的裤脚,右手拿着烟斗,左手插腰,总感觉我们兵团的解放军,穿着随意,不太正经,甚至有点散漫,远不象在四川部队当军官的我姨夫,平时探亲在家穿军装,封紧扣还扣得紧紧的。我想,也许兵团的规矩要比军队宽松吧?
   我向教导员报告,自己奉命前来报到。“小诸,你来了?” 他用高八度的嗓音问我,“是!教导员,我来了。”我满脸的灰,有些害羞,低着头,边答应着,边走出门外,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教导员看到我这模样,马上叫来通讯员,带我去办公楼外的水井边洗垢。
   随后,教导员又带我到墙上挂着“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大锦旗的办公室。教导员是个“老烟枪”,办公室里烟雾弥漫,一股烟臭。他让我在对面坐下,开门见山,给我交待任务:马上要过“五四”青年节了,营里准备召开全营青年,纪念“五四”青年节大会。他听说我曾在上海从事过绘画工作,来到兵团,又把连队的“政治宣传栏”搞得有声有色。所以,要借调我到营部,为这次纪念活动布置一下会场。
   会场设在营部大礼堂。要在大礼堂后背墙上画一幅有关五四青年节的巨型宣传画,至于画什么好,让我拿主意。
谈完话,我回到机关招待所,思前想后,也不知道领导们的心里想法,到底想画什么呢?
    我是“文革”开始时走出校门的。后来,整个“文革”中,是一个没有文学的时代,只是在原语文课本里,还尚存一丝文学的气息。那时,我们心中只有两个人的文学作品,那就是鲁迅的小说、散文和杂文,还有毛泽东的诗词、语录。
   中学毕业后,我凭自己画油画的一技之长,在白灰灰的墙壁上,开始绘制“红海洋”的工作。似乎就该宿命般“老实本分”地照葫芦画瓢,临摹伟大领袖的像。当然要力求精准无误,一切都昭示着严肃的存在,有时还会带来震撼。但绝对容不得半点闪失。有时在领袖身旁也配上工农兵的光辉形象,将清新或浓烈的色彩绘于墙壁之上,让人忠心赤胆向着党。对我这“两代黑”的“另类”青年,在那个疯狂的年代,从事这项工作,真如母亲说我的“吃了豹子胆了”。
   1972年,为迎接“纪念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30周年全国美展”,全国上下都宣传着广西画家汤小铭的一幅油画《永不休战》。当时在全国上下宣传主调“红、光、亮”的背景下,汤小铭把鲁迅那穿着一件朴素的中式长衫,头发像刷子一样直竖着,浓密的胡须形成了一个隶书的“一”字的瘦小老人形象,他眉宇紧锁、目光犀利,整个神态坚毅而深沉。汤小铭大胆地用“冷、灰”的笔调勾勒出来。把晚年病中的鲁迅执笔疾书,思考下笔的坚毅形象,塑造得十分成功。他那紧锁着的浓眉和炯炯有神的目光,宽广的胸怀,翻腾着新文化运动的滔滔激流。在当时绘画人的眼里,显得格外醒目。我原师从陶烈哉老师学西洋画,就喜欢这种带有西洋色调的作品。此刻,心里突然产生了临摹这幅油画的冲动,真有如入无人之境的感觉了。
   那夜,我失眠了,翻来覆去想了很多,一定要让教导员给我画鲁迅这幅油画的机会,让我能过过画瘾。我必须从当前的形势、五四精神的政治重要性、鲁迅先生是中华文化的主方向,几个方面去说服教导员。我从《人民画报》上找到了《永不休战》这幅画,有了画稿,我如获至宝,心驰神往。


 
 
   第二天,上班军号一响,我兴致勃勃,来到教导员办公室,给他解释为何挑选这幅画稿的想法说:鲁迅是中国文化革命的一面旗帜,中华民族新文化的方向,这位被称之为“民族魂”的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和革命家,就是中华民族的脊梁……。
   教导员听我这么一解释,他突然站起来,兴奋地把手上的烟斗,用力地在办公桌上敲打着说:“好!你们青年人就要争当中国文化革命闯将,纪念五四青年节,就画这幅鲁迅先生吧!” 他大声地拍案叫好。
   于是,我在大礼堂的后墙上,开始夜以继日地绘制。用了整整三天时间,一幅巨大的《永不休战》宣传画顺利完工,在这画的下端,我还写上一条大标语:“发扬鲁迅精神,纪念五四青年节54周年”。
   画中的鲁迅先生,那种傲骨凌人的形象,加上横眉磅礴的气势。真是一鸣惊人,震惊了全营上下。这幅画在当时,也是我们全团最大的一幅宣传画,
   顿时,这幅画与绘画人的传闻,如一场急风暴雨,在全团上下铺天盖地传遍了。引来许多前来观赏这幅画的客人,营里领导们乐不可支,他们自豪地向来客们介绍这画与绘画的人……
   五四节那天,召开全营青年大会,大家都为此画而惊叹不已。上海知青们更是挤满了办公室,我被簇拥在中间,满屋赞不绝口的上海乡音,“阿拉上海宁扎台型!(上海话,争面子)”“侬肯定要留在营部了。” 人群后面,还有几个眉清目秀,扎着辮子的阿拉女知青,她们腼腆地朝我指指点点着,“听说迭个上海宁是个画家?上海有工作额,买相也蛮赞额,(面相也很帅的)老戆额!(上海话:很傻的)勿晓得来做啥?真额来寻西(找死)……”
   一席闲言碎语,亲切的乡音,如一股暖流,让我感到全身一阵阵发热!又想想自己,真的来“寻死”!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此刻,我却欲哭无泪……
   五四节过好了。第二天,我正在与同志们一起打扫会场,只听见有人喊我,回头一看,是我连队的“戆连”,他满身灰尘,满头大汗,拿着草帽,气喘吁吁,他问我:教导员呢?小诸,你画好了怎么还不回连队?他还说,前天晚上一场暴风雨,把连队墙上的宣传栏都吹光了,你赶快跟我回去,又得重新布置了……
   连长真的急了,那宣传栏可是我们先进连队的“面子工程”啊,连长告诉我,昨晚一夜没睡了,今天一早,趁雨停,想尽快骑车来营部,谁知路上坑坑洼洼,泥泞不堪,一路上用肩扛着单车,成了“车骑人”,走了三个多小时。他出来得早,连早饭也顾不上吃。看到他饿得己经打呕吐苦水了。见连长这幅可怜相,我急忙带他去食堂,打了碗白饭,要了一碗酸菜汤,可他喝了两大碗汤,直打饱嗝,饭到嘴边,又不吃了,我问他怎么啦?他说,已饿过头了,胃口一点也没了……
   走出食堂,连长对我说,快点把你的行李带好,早点回连队,回晚了,天黑路不好走。我跑到招待所,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在大楼门口等着,戆连长高兴地直奔教导员办公室……
   等了许久,“戆连”从楼上下来,脸不朝我看,垂头丧气,满脸铁青,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 问他,怎么了?他连气都不吭!
   一会儿,通信员急匆匆过来,塞给连长一个信封,我问这是什么?连长满不在乎地打开信封,抽出一张盖着红印的A4纸文件, 顺手递给我,只见一排红字抬头:中国人民解放军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一师一团六营文件,其黑字内容:任命诸炳兴同志为六营**干事……。
 
   倾刻之间,喜从天降,我心向往之,兴奋不已……
   连长与我,对面而立,他呆若木鸡,一言不发……
 
   从此,我进了机关,画画写写,得过且过,自由自在,过着比一般知青舒适的日子,世上真的沒有什么“救世主”,我靠自己手上的绘画手艺,成为了改变我人生的幸运之星。
   一个“出身不好”、写下血书、背着油画箱奔赴云南生产建设兵团的知青,终于有机会重新拿起了画笔,而且很快让他画一幅巨大的鲁迅油画像。那是何等的“天上掉馅饼”!
 
作者简介
 
诸炳兴,66届初中,曾下乡西双版纳景洪农场(云南建设兵团一师一团),先在连队,后调机关从事宣传工作。于1983年调回上海,现是上海市知识青年历史文化研究会会员,著有散文集《版纳记事》(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另《多彩生命》(由上海文化出版社出版)。

责编晓歌
(责任编辑: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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