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洞镇是原来的巴县衙门,也是巴县人民政府所在地,后来的巴南区人民政府所在地,原巴县所辖十一个行政区,是重庆近郊的一个大县,三方环绕重庆主城,所辖面积很大,原来的老巴县一度就是重庆的代名词。现在的巴南区有1825平方公里,107万人,是中国西部第一个“中国温泉之乡”。它有着悠久的历史,曾涌现过“宁抛头颅不丢寸土”的英雄巴蔓子,“革命军中马前卒”邹容,辛亥革命志士杨沧白等优秀儿女。1954年1月作为县府所在地,于1995年撤县建区,成为巴南区府所在地至今。 鱼洞处于长江的中上游区域,也是一个著名的水码头,这里交通发达,客商云集,也是经济文化中心。 现在想起在鱼洞新民街老家的往事还记忆犹新。虽然时光流逝,时过境迁,但记忆却留存在脑海里且时时被刷新。鱼洞新民街是一个居民的主要聚集区,方圆有三四公里吧,街道是由一条数百节石梯坎和缓坡形成的有千余米长的街面,路面大约有十余米宽,也有的分支小巷只有四五米宽。路的两旁是高低不等错落有致的一排排的平房,没有楼房,都是土木结构或是川梪结构。 这条街住着有上百家人,有近千人在这条街居住,且大多是原住民,居住的历史少的有几年,多的有数十年吧。可是这条街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城市开发时被撤迁变成了今天繁华的商业街和居住区。虽然时过境迁,过去的面貌不复存在,但我们在这里生长生活的历史和轨迹还清晰可见,梦中还时不时地浮现那时的场景,走过那条街就像走过来那段历史,是那么的亲切。 这里的居民民风淳朴,街坊邻居几十年邻里和睦相处,生活虽然有些艰辛但也过得其乐融融的。清晨就有收粪便的人响起清脆的叫声“到灌子哟”叫醒人们起床到灌子了(那时家里是没有卫生间的,只有集中的公共厕所),于是一家家的人拎着灌子倒入粪便桶里,然后回家生火煮早饭(那时是没有天然气的)。 我的母亲有时也乘上班之前,天还没有完全亮的时候带着十岁左右的我去几公里的长江边洗衣服、被子什么的,于是我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洗衣服、被子,那时很多的邻居都是到长江边去洗衣服的;也有的人担着水桶到固定的接水点去挑水(那时家里也没有自来水,需到统一的供水点挑水,一块牌子一分钱一担水)。 然后人们吃过早饭才纷纷去上班或上学什么的。尤其有趣的是吃饭时喜欢端着碗去串门,可以品尝其他人家的菜肴,有的时候是几家人把各自的菜合到一起,大家围在一个桌上像一家人一样有说有笑的吃,使原本平淡的生活有了活泼的生机。若是星期天还会多做几个菜,买一点卤菜,打一点酒,两三家人一起共饮,真是邻里亲如一家。然后几个人在一起打牌或象棋娱乐,通常是打一种叫“猪羊抵”的扑克,即四人打牌,有猪羊的一方,没有的两人一方或是猪羊一人拿到了,就三打一,那时也不兴赌博输钱,输的一方就罚菰,周围还有很多人摇旗呐喊围观助阵,那阵势蔚为壮观,其乐融融的场面至今还历历在目。 到了炎热夏天的夜晚,人们消夏的生活也富有田园般的乐趣,那街面的场景也是五花八门的。那个时候没有什么其他是夜生活,娱乐形式也比较匮乏,街面也特别的安静,没有汽车声,没有喧闹声,人们在白天工作之余享受平安祥和的生活。 当太阳落山临近夜晚时候,人们首先就在街面上或自己的属地范围内先浇上水,等到地面退凉后再铺上凉席或凉板凉椅什么的,在没有电扇和空调的情况下,就在街面上大家揺着蒲扇围在一起天南海北的侃大山,有的是独自一人安静的消磨炎热的夏天。 其中有一位刘姓大哥知识渊博,诙谐健谈,常常给我们讲述一些历史故事,如薛仁贵征西;岳家军中的岳飞、刘暠、杨正兴抗击金兵的一场场经典战事;《三国演义》中的桃园三结义,赤壁之战,空城计等一幅幅扣人心弦的历史画面;《水浒传》中108位好汉英雄豪杰的侠肝义胆等等,可是待到关键或紧张情节时,只听他大喊一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然后就结束的当晚的故事会。 这一个个引人入胜的故事不仅让我们度过了炎炎的夏日,更是让我们领略历史的风云变幻,尤其是让我们一些未成年的学生听得津津乐道,流连忘返,激起我们无限的向往。 还记得1976年7月28日的唐山大地震那天夜里,天气十分的炎热,我们新民街的大多数人没有到家里睡觉,都是在街面里消夏过夜的,大约是深夜三点多钟,地震发生把我们的凉板都掀翻了,人们惊慌失措一下全都涌入街面,一直到天明都没有人敢回屋睡觉。 这一桩桩一件件发生在当年新民街的往事都已经变成的陈年旧事,也时不时地勾起新民街老居民的回忆。还是在2019年的春节前由新民街的原住民发起的“新民街老居民春节联谊会”在鱼洞滨江码头茶楼举行,有40-90多岁的老新民街居民,也有带着他们的晚辈共有三四百人参加,大家在一起缅怀逝去的峥嵘岁月,畅谈过去的陈年旧事,风土人情以及永远不复返的青春。整个场面十分的感人,令我们参加的新民街老居民感动得久久不能忘怀。 每每想起老家,想起有父母在的老家就特别的感怀,因为父母在家就在,以往每年的春节或节假日,我都是要回老家的父母家过年或过节,每到那时我会兴高采烈的提上礼物回到老家,敲开父母家的房门,就算是回家了,自然我的心也就愉悦踏实了。 今年回到老家,心里却是空唠唠的,因为母亲已经过世好些年,去年父亲也离世了,老房子还在,却已是人去楼空,也没有了昔日的老街坊老邻居老朋友了 。除了去给父母扫墓,就不知道还该去哪里了,好像没有根的树木,感觉自己没有了落脚处,成了飘泊异乡的过客,很有些失落和落寞感。 每每想到父母健在时,随时回家,都可以享受家的温暖和家的味道,尤其是过年过节,父母都要为我们推豆花,做香肠腊肉,早早地准备好了一桌美味佳肴,请上亲戚坐满一屋人,热热闹闹吃着团年饭,喝着转转酒(一桌人一碗酒转起喝),聊着家常,其乐融融,温暖无比,感受天伦之乐。这才是“家”和家乡的味道。 今年回去,忽然觉得对家乡有些陌生了,心灵似乎没有了安放和寄托的地方,很有些失落和不安。有老同学、老朋友相约回去,聚会过后依然心里是空唠唠的,我问自己:难道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和家乡了吗?为什么会这么惆怅和伤感呢。喔,是因为父母已不在这里的缘故,正所谓“父母在,家就在,父母走,则我就只有归途了”这不就是那故乡的情节和浓浓的乡愁吗! 乡愁是一杯窖藏的酒,浓郁深沉,醇厚清香,越久越浓烈;思乡的情越久越深沉;父母的恩情是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情节。原来,浓浓的乡愁是那么的撩人心弦,故乡的情节是那么使人梦牵魂绕,父母的亲情是那么让人流连忘返。我常常面对故乡、父母健在时家的方向久久凝望,向往,我是多么想再拥有这样一个温暖的家和可亲可爱的父母啊!有句老话说的是“年少不知家乡好,年老方知乡愁长”。 思乡,念亲是人的本能,我深深地怀念有父母在的老家和家乡——重庆市巴南区鱼洞镇新民街。 作者简介:蒋明才, 男, 61岁, 重庆市九龙区区作协会员。 责任 编辑 晓歌 (责任编辑:晓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