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人是最容易忘记心中的不快的,火车刚开出上海市区,大家的心头阴云立刻散去了,欢声笑语又充满了车厢。说笑的、打牌的、唱歌的,甚至还有人善意地搞着“恶作剧”:谢定康(听说他至今还在农场,而且身体状况也相当不好)刚睡醒,就在迷糊中尝到了“肥皂奶糖”的滋味。最令人兴奋的是傍晚时分过长江。那时长江大桥尚未合龙,我们是乘轮渡过的江:先在南京这边将一节节车厢分开,随后再一节节地拖到轮渡上;过了江,又一节节地拖到长江北岸浦口的铁路上,再一节节地连起来。轮渡过长江时,远远看到长江大桥还有一小缺口还未合上:我们成了长江大桥建设的见证人!那个自豪自是不必说的。 火车一路呼啸北上,徐州、济南、德州、兖州、天津,一个个城市在车窗边闪过;长江、淮河、黄河、海河,一条条江河在车轮下流逝。车窗边还不时有奇特的山峰出现,我于是在速写本上留下了许多山峰的倩形。记得经过泰山时,夜幕即将降临,山际一抹晚霞,地上一片灯火,真像在神话中一般。 过了“天下第一关”的山海关便是东北地界了,山少了,地阔了,东北大平原便袒露出他那宽广的胸怀,迎接来自黄浦江畔的青年。第三天早晨,车到哈尔滨。不知什么原因,火车在这里作较长时间的停留,我们这些浑身都充满旺盛精力的年青人趁机走下车厢,走出车站,走上了站前的马路。一时间,哈尔滨南岗区的街道上布满了身穿黄色军衣却又没有领章帽徽的“兵”。我们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美丽的北国江城,街上的人们也用好奇的眼光注视着这些说着“鸟语”的“阿拉”。 一路行来,大家的心情非常之好。但大家对即将会遇到的困难确实没有很好的准备,浪漫主义的理想在现实主义的砺炼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脆弱。 (责任编辑:晓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