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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往事:烟的故事

时间:2019-10-16来源:《北大荒记事》 作者:王广斌 点击:
1. 抓现行 刚到兵团时,一切都按部队的条例来管理。 修理连是团直属连队,紧邻团部机关,与团首长经常碰面,所以连队的规矩更多、更严。其中有一条就是严禁新战士(知青)吸烟。 我记得当时团部供销社的商品还挺全,尤其是香烟,比北京的供应都好,高档香烟

1. 抓现行
刚到兵团时,一切都按部队的条例来管理。
修理连是团直属连队,紧邻团部机关,与团首长经常碰面,所以连队的规矩更多、更严。其中有一条就是严禁新战士(知青)吸烟。
我记得当时团部供销社的商品还挺全,尤其是香烟,比北京的供应都好,高档香烟随便买,有牡丹、群英、大前门等,但就是不向知青出售。知青要想买烟,就得悄悄地找与自己关系不错的老战士帮忙。但不知什么原因,第二年供销社里就见不到好烟了。
吸烟的知青大都躲到没人的地方去过瘾,越隐蔽越好。吸烟时最怕被团首长碰上。我就曾见过一位知青让马政委抓了现行,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一日就寝前,大伙躺在被窝里侃大山。一哥们儿趴在被窝里,刚点着一支香烟,还没吸两口,哪曾想指导员来查铺,推门就进,让吸烟的那哥们儿猝不及防!急中生智,把香烟用手掌护住,缩进了被窝。
以往指导员或连长查铺,进来看一眼,顶多督促一下大伙早点睡觉,明天还有任务之类的话,便又去别的寝室了。可今天指导员却坐在了炕沿儿上,东一句西一句地与大伙聊起天儿来,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这下可把那位被窝里藏烟卷的哥们儿急坏了,就连我们都替他捏一把汗,真怕那燃着的香烟闹出什么事来。
指导员就这样有一搭无一搭地聊了有两三分钟,站起身来,走到藏烟的那哥们儿跟前,俯下身小声说:“差不多就拿出来吧,真要烫个好歹的,我可没法向你的父母交代啊。”
哈哈,原来指导员早就看到了,成心逗他呢。大伙这个乐呀,把那哥们儿臊得满脸通红。赶紧掀开被窝,一团淡淡的烟雾弥漫开来,还好,既没烧毁被褥,更没烫伤自己,只是褥子上留下些许烟灰。
指导员没再说什么,笑了笑,冲大伙做了个关灯的手势,转身走了。可我们又为这事热闹了一阵子,有为这哥们喊冤的;有为指导员的大度叫好的;更有庆幸自己没有被抓到现行而沾沾自喜的。



2. 不落一人
那时我们吸烟,周围有几个人就要都让到。如果烟卷儿不够数,那就情愿得罪人自己抽;要么就忍着烟瘾不抽,但绝不能落下一人!所以有句话叫“宁空一圈儿,不落一人”。
我曾亲眼见到某位让烟时,也不知是烟不够数了还是什么原因,生生落下一人!那位没分到烟的哥们儿感觉受到了羞辱,很没面子,结果俩人吵了起来,最后竟然动了菜刀。万幸的是被大伙劝住了,才避免了一场血腥打斗。唉,只是为了一支烟啊!
我自己也曾干过一回蠢事儿,差点儿和同志们产生误会。当时吸的烟大多都是“葡萄”,好点儿的就是“哈尔滨”和“迎春”。“葡萄”属于低档香烟,烟卷儿上的标识模糊不清,甚至根本就没有。
一天我们机务排几个同志在一个车库里检修机器,休息时,我偷偷地用圆珠笔在葡萄烟卷儿上画了个“大前门”的标识,当着众人的面给了一位天津知青(此人与我关系不错),并且用很夸张的动作让别人能看到“大前门”的标识,结果引来了大伙的不满,说我不够意思,对人有薄有厚等等。一看事情不妙,赶紧把自己的小把戏告诉了大家。有人不信,我还当场又画了一支,这才平息了大伙的怨气。
我们屋有一位哈尔滨知青,人家的招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天晚上,大伙坐在炕上神侃,只见他从兜儿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随后把烟盒一攥,顺手扔到了墙角。只有一支烟,不让别人也就理所当然了。
第二天早上,别人都出了屋,我亲眼见他捡起昨晚扔掉的烟盒,从里面又抽出烟来。看到我诧异的眼光,他笑了,说:“其实烟盒里还有几支,只是昨晚不够分得了,可我又想抽,所以才出此下策。”
啊?这还“下策”呐,让我看简直是神招了!既过了烟瘾,又没得罪人,还省下好几支烟,一箭三雕啊!不愧是年长几岁的老大哥,做出事来就是有里(理)有面儿,我这个“小六九”自愧不如。
3. “偷烟”
那个年代谁能弄几盒好烟是很让人羡慕的。当年最有名气的不是“牡丹”、“群英”、“大前门”,而是上海产的“凤凰”香烟。那可是真正的“香”烟,最大的特点就是烟气中有股浓浓的奶油香味,一人吸烟,大伙闻味儿。
记得一年在团部大礼堂开什么会,会场上不知是谁抽了支“凤凰”烟,结果招的大伙前面的往后看,后面的往前看,左右两边的往中间看,就是为了寻找那香气的来源,可见那烟的诱惑力了。但能常吸上“凤凰”烟的人简直就是凤毛麟角,形容我们当时的心态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是酸的”,所以给“凤凰”烟起了个名字,称之为“奴才烟儿”,说是吸给别人的,是给别人闻香味儿的!哈哈,用现在的话说就叫羡慕、嫉妒、恨!
我在三营部时,营长程少华烟抽得挺凶,而且都是什么“牡丹”、“群英”等好烟,让我们这帮小知青既羡慕又眼馋,这些好烟我们平时根本就见不着,也没地儿去买。
营部通信员是我哥们儿,聊天时会有意无意地给我透露点信息,知道营长下午要下连队,我们哥几个就趁机溜进营长办公室,直奔炕头放着的香烟,小心翼翼地抽出几支后,放回原处,麻溜儿地跑回宿舍吞云吐雾去了。
尝着甜头后,哥几个隔三差五地去“顺”几只好烟改善下口味儿。几次过后,估计是营长发现了我们的行动,炕头再也不放香烟了,换成了一个铝制圆盒,里面装满了金黄色的旱烟叶,盒盖儿上放着一沓卷烟纸。到底是营长,到底是抽好烟的,连卷烟纸都是正宗货,不像我们随便撕个纸条就卷。
 哈哈,营长想错了,以为放上烟叶就没人拿了,哪曾想碰上了我们这帮小子。说实话在外边干活时没烟了,连榛子叶都卷来当烟抽,还能放过这金黄诱人的旱烟叶!所以只要营长不在,我们出去干活前,总要到他办公室抓把烟叶放在兜里,休息时卷着抽,解解乏,犒劳犒劳自己。
其实我们也明白,营长肯定知道我们这帮小子的行径,只不过人家那么大一位领导干部,又挣那么多的工资(营长是位老革命,文革前是场长,据说犯了点什么“错误”,被贬做了营长,但行政级别挺高),不跟咱们计较就是了。这也从后来与营长的几次接触中感受到的。在他那威严的外表下,其实挺随和的,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的,有时还挺幽默,只是他话不多而已。
后来营部搬到了山下,我们的宿舍与营长办公室也分开了,就再也没理由和机会去营长那里“偷”烟抽了。



(责任编辑: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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