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插兄们 一九六九年一月十九日,令人终身难忘。我们,中国中学同班四人被分到安徽太和田营村。开始了知青的生活。我们的姓前被冠以“老”字,这是当地农民的称呼习惯,16、7岁,我们就“老”了。 户长是老M。我班的红卫兵排长,他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本不用下乡。可是那时的干部做什么事积极,也就是在他的鼓动下,我们提前与六七届的一起下乡到安徽。老M走路有点上身摇晃。我和他同行挑担,他能把我从路左通逼到路右。一天我们比赛扛袋,150斤黄豆,装在一个长口袋里,我们蹲下身把口袋架在肩上,喝一声,挺直腰就算完成。老M他双臂用力,双腿乏力,口袋上身,就是站不起来。你看他,起了上身起不了下身,起来了屁股头又抬不起来。由于他的情况,队里安排他当我们的伙头军。 老Y不喜欢洗衣服,我们的屋里有一条长绳,他每天把穿过的脏衣服挂在绳上。几天下来,衣服全脏了。他就把最早挂上绳的衣服拿下来,拍打一番就又穿在身上了。他把这种方法叫“干洗”。七四年,老Y当上了大队支部付书记,他经常到集上开会,非常劳累的他,抽闲到我在的学校,倒头就呼呼睡上一觉,也算“挂职休养”。 老X是个大肚汉,农村没有好吃的,只能用量来凑数。一天,公社开知青会,中午吃饭时,他夸口要吃六个人的饭。公社干部不信,他就当众把一盆粉条烧肉和六个八两的馒头吃了下去。公社干部当场表扬:老X能吃必能干,以后开会一人吃三人的饭。 现在我们四个都回了上海,在聚会中大家畅谈自己的经历。 我和老Y见面最多,虽然都已退休但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都很忙。? 弟弟下乡 70年的夏天,弟弟到乡下来看我,我背着一锅杂面饼和几个菜瓜,到县城去接。下乡一年了,还第一次进县城,不知道路,问着走着,饿了有现成的,渴了问老乡要瓢水喝,步行45里路,我来到了太和。无心浏览县城的风貌,我直奔城南的汽车站。到那里一问,今天肯定接不成了,要住下。住下就住下吧,那时候也不讲究,借张席就睡在车站空地中央。一等等了两天,在我弹尽粮决的当口,弟弟来了,他坐的是卡车,下面是行李,上面是人(都是带棚的卡车害的,路上一颠簸,人就站行李上面了)下了车。大家又累又高兴,说着笑着,我拿出半截菜瓜,他给我上海点心,我们算把晚饭给打发了。 天已暗下去了,回生产队的车要等明天,怎么办?下车的有同路的,都说等明天车,不如今晚走。主意已定,就再来个“长征”吧。月色如娇,凉风席席,走路比来时舒服,就是背了两网兜的零碎,那都是一个点的知青家长捎带的“救济”。我们走着小道,想少走些路,没料刚走了没多远,就叫人拦住。我们的口音和网兜差点被人嫌疑成了小偷,我们好说歹说才脱身。憋出了一身汗,还好晚上没人,我们来个痛快,享受了上海人从未有的“裸泳”。这样,我们走到了原墙集东,离家还有十几里,天已蒙蒙亮,我俩坐下歇歇,没想到竟枕着包囊睡着了,一直睡到太阳晒到身上。看到赶集的人们望着我们的眼神,我们赶紧起身走路,心想别再惹出什么麻烦。 弟弟在我们村插队一个半月,我们吃了杂面把他的肠胃弄坏了,回家治了好久。我把他带到地了,干了打高粱叶的农活,那又热又痒(高粱上长蚜虫咬人)的滋味使人久久难忘。乡下的天地广阔,乡下的条件艰苦,短短的几十天使他得到了磨练。我想,正是有一段的经历,才使他今天在澳洲顺利的发展。 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30多年了,可是它还象在昨天,我和弟弟永远忘不了。写上这篇短文,寄托我的思念。远在悉尼开诊所的申光弟,你还好吗? 在农村的五年期,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留下了太深太深的记忆。在我回沪后的一段时期, 天天晚上做个同一个梦,那就是梦见我曾经做过的小土屋,醒来惊出一身汗来,为什么我又回到那里了?为什么我不能忘记哪里呢?那是因为这短短的几年给我留下深刻的烙印。由于时间关系我没有写长篇的回忆录,就写一段一段小事,等闲下来自我欣赏吧。 责编 晓歌 (责任编辑:晓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