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上海六八届高中生,1969年春天到外地插队落户七年多,76年夏天病退回来。因为我73年底勒外地胃做手术,切脱五分之四。 我勒街道机关个辰光勿长,总共只有一年半,但调过几个岗位,做过勿少工作,接触人蛮多。先勒街道图书馆,勿久调到联管组,做过会计、人事、后勤,参加过工作组,基层蹲点也去过,最后,借到街道政宣组,再创办职工学堂,教师、教务侪是一家头兼。所以对生产组,我还是比较熟悉个。 一、体制性质 从狭义讲,顾名思义,伊是从事简单生产劳动个组织。具体讲,就是以里弄居民为成员,承接工厂个一眼外加工生活。所以,“生产组”也叫“里弄加工组”,受居委会个领导。至于街道统一管理,是后首来个事体了。 当时个上海,有三种所有制,全民、大集体、小集体,由于还呒沒个体户,所以“生产组”是勒顶下头个。 先讲“生产”一路。一般侪是为正规工厂加工眼简单个零部件,所以,名称当中个业务部分也搭主体工厂相同或者相似。因为伊最早属于里弄,所以名称一般侪是“居委会+业务+组”。 紫阳手帕组→汉阳手帕厂,汇站螺丝组→星光螺丝厂,漕北机绣组→景福针织厂,庄家宅喇叭组→交通电器厂,北赵巷皂粉组→固本肥皂厂,龙山锁组→四新锁厂,南赵巷皮鞋组→宝屐皮鞋厂,鲁浦缝纫组→上海皮鞋厂等。 “生活”一路阿拉街道也勿少。服务站有“裕德”、“沈家宅”等以居委会冠名个,伊拉从事修补、裁缝、洗衣、理发等业务。幼儿园有三乐、潘家宅、天钥、鲁浦咾啥。饮食呢,有南海饭店、天钥食堂等。另外还有房修队、砖窑场等单位。 三、人员结构 为了多快好省建设社会主义,政府当时提出口号“解放妇女生产力”,让家庭妇女跨出大门、走上社会。"阿拉也有两只手,勿勒屋里吃闲饭”。所以讲搿也是新社会男女平等个一种体现伐。 1962年,一批支援新疆个上海人回来进“生产组”,后来陆续又有“社会青年”搭残疾人也拨安排到“生产组”。 挨下去就是“知青病退”。伊开始于上世纪70年代中、兴盛于七十代末,直到八十年代初,辰光长、规模大、人数多,一时头里风起云涌。病休病退个,侪是年轻人,伊拉先后进入,拨陈旧个“生产组”输入了新鲜血液,拨传统个“生产组”带来了蓬勃生机。 “生产组”原来个领导侪是“老阿姨”,“小青年”涌入之后,少数表现好、能力强个也走上领导岗位,入党,做干部了。团员就更加多了,每个“生产组”几乎侪有团支部。 四、工资待遇 我进生产组个辰光,每个号头是三十元零五角,后来加了“一眼眼”,是77年全上海“生产组”工资大调整个辰光。当时分四个等级,而且有比例个,两头尖、当中大,呈橄榄型。前者表现特别好,像先进工作者,后者曾经犯过错误个。大多数个“勿好勿坏、也好也坏,中不溜秋、芸芸众生”个,侪勒当中两级。评级流程也分四步:自我申报,群众评议,领导批准,上级审核。 当时,我是“工作组”成员,下基层参加工资评定。唉,迭个工作真是勿好做,容易得罪人,尤其是当领导个,真是难为伊拉了。 顺便提一提:由于“生产组”经济地位低,女青年寻对象往往要寻全民单位个,日后有得保障。搿个就造成了“生产组”里个男青年寻勿着对象。有辰光,就算是女青年心甘情愿,伊拉爷娘也未必会得同意,未来个“丈母娘”更加难通过。 五、双向流动 年轻人就勿一样了。“生产组”经济地位低,年轻人侪希望“跳槽”到全民单位去。当然,也有眼充满理想、胸怀“鸿鹄之志”个人。是个呀,人往高处跑嘛。搿个就决定了“生产组”人员个勿稳定性,经常有人离开。有几种情况: 后来恢复高考,对“生产组”个冲击是老老大个。交关人重新拿书,悬梁刺股,发奋图强,最后金榜题名,远走高飞。 上山下乡到后来,勿管有病沒病,只要是勒当地呒沒正式“上调”个未婚知青侪好回来了。据统计,伊段辰光,上海“生产组”前后一共接受了25万返城知青,搿个是啥个概念啊? 进进出出、来来往往,象煞走马灯一样,邪气闹猛。出者,往高处走,上一个台阶,开心;进者,摆脱外地回来了,也开心。所以,无论“出”还是“进”,皆大欢喜,不亦乐乎。迭种双向流动,好像还真个有点“有人辞官回故里,有人漏夜赶考场”个味道。 不过入学之后,我身浪还有“生产组”个影子,勿好带薪。当时全民个、大集体个,哪怕是市郊农场个,侪是带薪读书个,原来工资一分勿少,只不过是呒沒奖金而已。而生产组来个,却搭应届毕业个“小朋友”一样,享受每月廿几块人民助学金,以前个十年勿算工龄个,侪白做了。迭种局面直到大学毕业、分配工作再结束。 斗转星移,人世沧桑,一晃,我离开“生产组”已经四十多年了。是啊,当时朝气蓬勃、充满活力个青年,现在侪变成功了日薄西山、风烛残年个老人。当年个伊眼“老阿姨”,大多数侪“作古”了。同样,后来“生产组”也发生了老大个变化。 由此可见,上海各个系统论变化,“生产组”算是顶顶大个了。 是个呀,勒时过境迁个今朝,我邪气怀念勒“生产组”度过个伊段辰光。 责任 编辑晓歌 (责任编辑:晓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