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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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 光

时间:2020-09-12来源:湘楚山地文学 作者:口述付香玉撰文龙国武 点击:
1970年8月13日。那个暴雨过后的灰色黄昏,我挑着15公斤口粮谷,踏着泥泞的田埂去碾米。 途中,要经过一片野草萋萋的乱坟岗。也许是早晨仅喝了两碗稀粥,却挖了一天旱田的缘故,我饥肠辘辘,有点虚脱。途经那片怵人的荒冢时,叭地一声摔倒在地。当我挣扎着爬
        1970年8月13日。那个暴雨过后的灰色黄昏,我挑着15公斤口粮谷,踏着泥泞的田埂去碾米。
 
        途中,要经过一片野草萋萋的乱坟岗。也许是早晨仅喝了两碗稀粥,却挖了一天旱田的缘故,我饥肠辘辘,有点虚脱。途经那片怵人的荒冢时,“叭”地一声摔倒在地。当我挣扎着爬起欲捧起撒在地上的稻谷时,却发现左手脱臼,抬不起来。
 
        极度的恐惧,伴随着巨大的疼痛袭来,我害怕地哭起来。也不知哭了多久,冷飕飕的山风把我的头脑吹醒。我怯怯地望了一眼阴森森的荒冢,在这寂无一人的荒山野岭,即使哭死也是白搭!看来,唯一的办法只有自救。
 
        我试着用右手抓住左手肘往上送,却怎么也送不上去,却痛得龇牙咧嘴。
 
        怎么办?舍下箩里的谷回村倒是可以,但在那瓜菜代粮、忙时吃干闲时吃稀的艰难岁月,我怎敢丢弃这黄金难买的救命粮?有关脱臼耽搁久了就会瘀血难以愈合的说法,也使我特别害怕……
 
        倏然,我一骨碌滚下田埂,用右手帮助左手插进田泥,把住左手脱臼处上下骨骼,校正它们的位置,然后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压,只听“嚓”地一声,我眼冒金星倒在田中。
 
        脱臼的左手神奇般的吻接了。当我苏醒过来,饥饿与疼痛已大大减轻,漆黑的天穹下,出现了一幅艳丽无比的奇景,无数尾部闪着荧光的萤火虫,纷纷降落在我的身上,就像灼灼的星群自天而下,赐予我一件神衣。
 
        当我用皮带吊着左手,遍身荧光、满脸泥污地出现在碾米房时,负责碾米的农民骇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许多年来,人们对我的这段经历,多以为“天方夜谭”,可是那奇异的荧光,却成为我以后战胜一切困厄的力量……



(责任编辑: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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