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乐队队长樊建新 乐队队长樊建新,北京知青,演奏二胡和笛子。我和许凤翔演奏小提琴。王忠仁,哈尔滨青年,演奏小号。天津青年季赞东和梁为民分别演奏京胡和京二胡。北京青年王延平演奏月琴和中阮。齐齐哈尔青年汤卫东演奏板胡,唢呐,笛子和巴里东。高强,北京青年,演奏手风琴。他离队后,由天津青年陈惠玲演奏手风琴。 樊建新多才多艺,平时爱看书阅读,为人正直,做事认真。在排演时,他不但指挥乐队演奏,还经常在合练时担任舞台调度,提出许多条演员和乐队配合的建议。每当排练新的曲目,他还要为乐队成员配乐器,分谱。对于个别不识谱的,还要安排专人进行一对一帮助背谱。他平时为人严谨,做事认真,排练时就更认真了。一会儿合练,一会儿单独操练,一丝不苟。他对乐器声音响度的把握极其重视,多次强调乐队是在伴奏,是起烘托作用,不能喧宾夺主,还形象地比喻,不能拿铁丝(意指乐器的金属弦)去锯演员的肉嗓子。至于演出,他就更较真了。 二 弹拨乐手王延平 弹拨乐手王延平,北京知青,在乐队成员中数他最聪明。他记性特好,每次排练新节目,新乐谱总是他最先背熟。为人又极幽默,常有出人意料的调侃之语发表。 王延平是1971年4月从九连调来的。从那时起,在乐队中我俩是搭档。宣传队解散后,又同分到瓦工五班,记得班长是钟敦苏。以后我俩又先后调到连部工作。我任文书,王延平任工地材料员。 朝夕相处的几年,我俩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记得1974年4月,我探亲途中绕道上北京,在他家小住了几天。他父亲的真诚厚道,他母亲的热情能干,他二哥的多才多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家庭的优良基因和传统,在王延平身上都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在京期间,王延平和朱庆发还陪我一起游览了北京的名胜古迹。这一切都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三 多面手汤卫东 多面手汤卫东,齐齐哈尔知青。在乐队成员中小汤练功是最刻苦的。平时,他纸牌不碰,闲书不看,经常独自一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吹唢呐,拉板胡,乐在其中。他曾对我们说,为了练唢呐的“循环换气法”,把嘴唇皮也磨破了。 他文武双全,在体育上也有特长,滑冰滑得很好,曾担任过学校冰球队守门员。父母都是转业军官,他把父母在解放战争时的照片放在兜里,时常拿出来给我们看,此时在他脸上充满着自豪的神情。 可惜在前几年,小汤因病早逝了。愿他在天国欢快地吹拉着自己喜爱的曲子。 四 京胡手季赞东 京胡手季赞东,天津知青。刚来宣传队时拉京二胡,没多久就展示出他扎实的基本功和精湛的演奏技巧。于是,队里让他拉京胡了。在京戏的乐队中,京胡是最主要的乐器,京胡手是乐队中绝对的大拿。小季练功也很刻苦,但他与小汤不同,练琴不用找安静地儿,随便找个座,就低着脑袋一遍遍拉起来。需要合练的,他就会找我们说,师傅,来陪我一块儿练练。 由于曾向我请教过乐理知识,小季、刘雷、米宝泉等哥几个,平时总开玩笑似地叫我“师傅师傅”的。 五 小号手王忠仁 小号手王忠仁,哈尔滨知青,是1970年底从十三连调到宣传队的。王忠仁和我同是五连的连友。组建武装连时,我俩又一起调入十三连,在一个班里待过。在五连和十三连,他兼司号员,早上起床,晚上熄灯,都能听到他那嘹亮的军号声。 到了宣传队,他鸟枪换炮使上了小号。他聪明能干,有一手很好的木匠手艺,还能做得一手好饭菜,擀面也擀得好。有一回,他还做了“杀生鱼 ”,让我们大饱口福。 他小号吹得好,还能琢磨。那时排练《智取威虎山》,有一段乐曲需要用圆号独奏,可队里没圆号。经过反复琢磨,他硬是用小号吹出了圆号的效果。在铜管乐器中,圆号是最难吹奏的。他能用小号吹奏出圆号的效果,足见他的智慧和功力。 六 司鼓手毛润起 司鼓手毛润起,天津知青,生在艺术世家,父母亲都是从事京剧艺术的,故有着丰富的京剧知识和扎实的基本功。排戏时,他经常提些建设性的意见。司鼓是京剧乐队的指挥,小毛以他娴熟的功夫,准确的鼓点指挥乐队伴奏,出色地烘托了剧情,帮助演员有更好的发挥。 宣传队解散后,他成了工余演唱活动的召集人,经常找我们几个乐队成员,给他召集来的唱将伴奏,为活跃连队业余文化生活费心费力,真该给他点赞! 七 “替补”陈有亮 转业军人陈有亮,他现在还在农场。 2008年,我们一百多人回红卫。陈有亮敲着鼓,带领秧歌队,在宾馆门前隆重迎接我们。 记得刚建团时,有一批军人转业到红卫团,分到宣传队有两人,一个是老尹,另一个是陈有亮。老尹担任过宣传队的临时负责人。而陈有亮是个“杂手”,会拉京胡,也会唱京剧。 那时正赶上排演样板戏《智取威虎山》,他还定为杨子荣B角。可惜杨子荣的A角未曾缺席过,故陈也没有机会亮相,只是演演解放军战士等跑跑龙套的角色,有时还在乐队帮忙打打鼓。 八 我是宣传队乐队的一员 我是宣传队乐队的一员。1970年1月,我从十三连调到宣传队,后来让我上工一连报到,成宏发带着我们上水利工地,成天在工地挖炮眼,填炸药,放炮挖土,连春节也是在工地上度过的。 记得樊建新我们几个住在一个帐篷里,有郑以文、梁雨田、王树峰等人。刚到工地时已经傍晚了,也没人给我安排铺位。后来郑以文招呼我在他旁边挤了一宿。第二天是梁雨田热情地招呼大伙儿挤挤,我才有了个铺位,打开了自己的铺盖卷。大伙儿见我带着小提琴,就纷纷让我拉一个。于是,就有了“帐篷里的琴声”的故事。 在大伙儿的盛情下,我拉了一支又一支。有的还点名拉这拉那,我一一满足了大家的愿望。后来有人问:“会不会拉《梁祝》?”我说会,就拉起了《梁祝》的主旋律。一曲未终,帐篷的门被掀开,传来女生的呵斥声:“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拉这种曲子?”琴声嘎然而止。我默默地合上琴盖,惴惴不安地熬过了一夜,心想拉了当时被视为“毒草”的曲子,不知会受到怎样处理?帐篷里的连友都纷纷安慰我,使我稍稍安心些。 连部知道了此事。第二天上午,成宏发找我谈话,安排我在当晚的班务会上作检讨,提高认识。陈秀生指导员专门写了一篇批判文章,贴在连部帐篷的墙报栏。题目就是“帐篷里的琴声”。我去看了,现在还记得有一句话是:这是要把我们拉到封资修的道路上去。 还好那时的氛围还算平和,上面也没有过多追究。加上我与工一连的人不熟,也就不主动与人交往。晚上,在帐篷里,应大伙儿邀请,我还会为大家演奏。只是多了一份谨慎,不碰那些“封资修”的曲目。后来其他帐篷也有人来听琴,我与连里的人有了更多的交往。稽阿根就是从那时开始交往的。 那时,炊事班有位鸡西青年小范,也在学小提琴,经常邀我到他那儿去练琴。有一天,小范让我教他拉《白毛女》选曲《北风吹》。我一遍遍拉给他作示范。他仔细地看着,听着。两人正聚精会神地练着,没想到后面不知何时来了位现役军人,是通讯股刘股长来工地视察,来到连队,知道了“帐篷里的琴声”之事。这时他听到了琴声,大概想会会我,可听到的却是一遍遍的《北风吹》,终于按捺不住发声了:“这快过年了,怎么老是拉《北风吹》呢?”显然他认为白毛女是一出悲剧,在快过年的时候,一遍遍地拉这个曲子,是有不满情绪要发泄。我只好耐心地向他解释:“《北风吹》是一首喜庆的曲子,其中还有一句欢欢喜喜过个年。”另外小范让我教他拉琴,自然要一遍遍地拉。他这才无话可说,悻悻地走了。他走后,小范说:“别理他,不懂还瞎批评。” 关于“帐篷里的琴声”这件事,已过去那么多年了,本来不想再提。但在《往事》的征文中,有连友提到了这件事。在连友聚会时,也有人当面提起此事。所以我想:与其让不同版本扩散,还不如由我把情况讲清楚。其实此事在我心中早已释然了。在十多年前的一次聚会中,与另一位当事人相聚,已有了正常的交流。在以后的聚会中也有几次见面,与对待其他的连友一样,高高兴兴地交谈、碰杯。 感谢工一连的战友们,在当时的政治氛围下没有人疏远我,歧视我,使我很快地调整好心态,和大家慢慢地相知相熟,结下了深厚的友情。40年过去了,在工一连度过的岁月仍然记忆犹新,难以忘怀。步入老年以后的多次连友聚会,使昔日的友情又绽放出鲜艳的花朵。 后记:由于年代久远,宣传队成员未能记全或有记错。特别是第一阶段的宣传队,因我没有参与,望各位连友补充,指正。 2015年6月28日 (责任编辑:晓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