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起：出版社曹副总编、作者管寿义和本文作者葛天琳） ----贺管寿义《北大荒十年*续》出版 （在上海知青历史文化研究会《北大荒十年续出版座谈会上的发言》） 去年我有幸参加引龙河农场知青编写的回忆录《知青回眸引龙河》的首发式和座谈会，今天又很高兴能参加引龙河农场知青管寿义先生的回忆录《北大荒十年》（续）的座谈会，感到北大荒知青所留下的珍贵文字，他们对知青历史文化研究所作出的贡献，如同他们在肥沃的黑土地上的辛勤耕耘一样，留下了累累硕果，让我们欣喜，感动和敬佩。这是知青文化的盛事，知青历史研究的盛事，知青精神传播弘扬的盛事。我们感谢作者，感谢黑土地知青，也感谢社科院沈书记为此付出的努力。 我作为在红土地上度过青春岁月的、与作者同是虹口、区同一年下乡的知青，感到《北大荒十年》不仅是北大荒人的十年，也是我们全体知青的十年，是我们整个这一代人的十年，是我们知青一代甜酸苦辣的十年，艰苦奋斗的十年，是我们在“母亲”有难的时候，奉上我们稚嫩脊梁的十年，这是共和国历史上不能忽略不能遗忘的十年！ 《北大荒十年续集》一百二十多篇知青题材小品，以及第一本中的两百多篇文章，都真实地还原了知青的生活、知青的所思所想。他对北大荒风土人情、生活场景、农村节气的真实描绘，让我们了解丰满浓郁生动的北大荒乡间生活。作者继承中国文学笔记小品可贵的“平淡，而山高水深”的传统，有简朴平凡之美，有风趣幽默之长，他的叙述角度方式令人叫绝，展现了当时特有的生活场景和民情风俗画面。 我看了这两本书有三点体会和感受。 一是有强烈的共鸣。 管寿义把当年在北大荒的生活，凡衣食住行、春播夏锄、秋收冬藏的种种劳作和喜怒哀乐非常真实、准确、详细、完整地描述，让我们没有到过北大荒的江西插队知青，也能找到许多相似之处，能引起许多共鸣和联想，深有感触。我看到书中写的《猪圈的隔壁是宿舍》，马上想到我们住的“牛棚小套间”；看到他们趁夜色冲出红袖箍的包围回上海探亲，马上就想到了我病重时大队革委会不批准回沪治疗，我们队全体男生为我请命说情；看到他上山挖人参迷路，想到自己带学生上山砍柴迷路，老表打着松明火把来找我们；看到他带回自己挖黄芪孝敬父母，也会想到我们知青上山挖冬笋香菇，挑行李走山路艰难带回上海的情景。这些看似平淡的描述，在乐观开朗、波澜不惊的讲述中，有许多发人深思、催人泪下的情节。 那些生活，那些点点滴滴的往事，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救人、救灾英雄，不是什么国家大事，却反映了那个时代的特征，反映了那段真实的知青历史，谁看了都会触动心灵。它是多么丰富生动，多么令人回味！这样真实客观的记录，使“有悔无悔”的争论显得毫无价值；使认为上山下乡是“伟光正”、反修防修百年大计、或者是万劫不复的劫难灾祸等的论调，都显得苍白无力、没有意义。 二是回答了对待灾难或者苦难的看法。管寿义对历史的回顾不是在宣泄不满、渲染苦难，而是让人们能在阅读历史故事之后，启发思考，更加珍惜生命，热爱自然；更加热爱生活，热爱劳动，更加乐观开朗，积极上进；更加明白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美，什么是丑。 作者在退休以后短短几年就先后两本书的出版，可见作者的勤奋和深思熟虑，准确把握驾驭语言文字的能力。他所表达的幽默诙谐乐观，其中的奥妙和意义绝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这些知青的回顾，而是为后人留下一个历史画面，具有考据的作用。撇开上山下乡政治层面的争执和结论，作者真诚地歌颂农民和知青的平凡劳动，尊崇劳动神圣的理念，是在追寻一种久违的精神，一种遗忘的价值观。当如今社会上出现金钱、名利、权势、肉欲至上泛滥的现象，这种久违的信念、精神追求更显现出清新、明亮、高洁、凝重，也令人肃然起敬。这是一种怀旧，更是一种信念的坚守！ 在管寿义的书里不仅能展开波澜壮阔的知青下乡劳动生产的画面，更能看到东北农村在 70 年代的一年四季的劳动场面，和人所发挥的作用。对东北的风俗习惯作者也给予了详细描写和说明，他是站在了超出知青的层面，以一个研究者的眼光把这方面做到了极致。所以它的生命力将是恒久的、有特别价值的。不管多少年过去，只要有这本书，后人都可以找到这个时期人们的各种劳动方式和工具， 我特别同意荒友们的评价，说他的隐忍、坚韧、吃苦耐劳是知青精神反映和代表。他没回避灾难，而是直面灾难。他的可贵之处在于着眼于知青生活，反映的是堂堂的心灵人生；反映知青的生存状况，用中华民族自古以来推崇的良知、责任、气节、操守、勤俭去立足于世，获得一种内在的充实安详的心灵富足，支撑着去度过未来凶吉难卜的岁月。即便穷困潦倒捉襟见肘但总保持内心不卑俗的境界。这是一种高贵的品性。 三是悲剧和反思隐含在轻松平淡甚至喜剧中。 《北大荒十年》的语言特色引人嘱目。 一个自小生活在上海弄堂里的南方中学生，下乡十年，东北土话使用得那么得心应手，丰富生动，语言的造诣那么深，比如“嘚瑟”“忽悠’’“显摆”“憋屈”，“白瞎”“唠嗑”，让人忍俊不禁。可见管寿义他扎根东北文化，运用了生动的语境，放出了人性的光辉。与时下网络语言庸俗、低级、贫乏、阴暗、隐晦、无聊之风盛行的状况对比，管寿义文章的语言堪称健康、精炼、纯正、地道，超凡脱俗！是知青文学之精品！ 管寿义能把艰苦的生活写得平淡，甚至轻松幽默，但又蕴含悲剧的成分。例如他写听了一整天的二泉映月，一直在流泪。这样的叙述虽没加任何评论却能让人深思、联想。也使我很受启发。 我们江西知青也是从那样的轨迹中走过来的。在我记忆深处有个故事让我难忘。一个长得非常漂亮、当过体操运动员的上海女知青。刚下乡不久，由于上山采茶籽误入其他队的山林，被拘禁受侮辱后，不得已嫁给当地比她大二十岁的当地干部。当上了民办教师。她自己刚满十八岁，就在教师学习班上带着未满周岁的孩子。类似这样的辛酸悲剧在那个年代不少，可我担心涉及受害者的隐私而不敢写。管寿义超出知青层面的研究者眼光给了我启示。如实地客观地反映知青的历史，是我们的责任。我们江西知青，只有永丰县的原上海师大附中夏建丰老师写过比较完整的注重细节而不加评论的全景式描述，像《北大荒十年》这样把握得当、多角度、全方位的回忆录特别缺少。相信在《北大荒十年》的启示下，更多优秀的知青文学会面世。 当不少知青在对下乡、对人生的意义争论不休的时候，管寿义却在以他饱满的精力和超强的记忆力，一点一滴、如数家珍般收集他所见所闻所做的一切，把它们变成有趣的文字，辛勤的耕耘换来了丰硕的成果！祝贺他，祝贺《北大荒十年*续》的出版发行，感谢作者的辛勤耕耘，也祝贺社科院座谈会的成功召开。预祝在知青历史文化研究会的努力下，有更多的知青书籍出版问世。 2016年3月25日 (责任编辑：晓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