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牛”队长本不姓牛，他姓张，是南下的老军工。他为人豪爽，胆大心细，性格粗犷而有股倔犟劲，认准的事，说干就干，谁也扭不过他。因此，不知啥时候，队里的职工给他起了“牛”队长的绰号。久而久之，男女老少也就叫上了口。 “牛”队长是母瑞山三十六洞作业区七队队长。这是一个新建的生产队，全队有八十多位工人，三十多位知青，有来自海口市、广州市、汕头地区的，其生活习惯不尽相同，“牛”队长要在生产生活里里外外都要比别人多操一份心。 新点队的工作相当艰苦，开荒任务重，许多的生活设施都是队伍开进大山来后边干边完善的。那时靠的是自力更生精神，没有瓦房，住的是茅草房。没有电灯，没有水井，全队职工家属都在食堂开膳。菜是自力更生集体种的，生活人人平等，在队里没有特殊这个名词。每天早餐后，“牛”队长哨声一响，大伙就列队点名上工地，任务是砍岜开荒，天天如此，周而复始。 新点队的生活因远离场部闹市而显得枯燥无味。平时收工回来，没有什么别的文体活动，于是大伙都觉得缺滋缺味的单调、无聊。那时的书籍相当匮乏。全队只订一份报纸，从知青们的手里轮到“牛”队长，报纸早就发黄了。 “牛”队长不甘心过寂寞的日子，他决心改善队里的文娱生活。他相中了离居民点很近的小山包那块地。地的正中有一株不知猴年马月生长起来的大榕树，榕树冠叶遮天蔽日，长长的树须气根从枝杈上垂下来，深深地扎入沃土，撑起一片荫凉。那是夏天人们纳凉的好地方。 那天，“牛”队长决心要放倒榕树了，有位老工人拉着“牛”队长的胳膊劝说：“榕树是神树，谁砍谁遭殃！”然而“牛”队长主意已定，便吩咐几位有经验的老工人去放树，然而，他们都遛远远的站一边看，不言而喻是怕那“鬼”字。“牛”队长就不信邪，他是行伍出身的老兵，啥样战场他都见过，而区区一株榕树哪能吓他手软呢？为了丰富活跃知青们的文娱生活，牛”队长亲自带领几位知青，赤膊上阵，拉锯的、挥斧的，半刻功夫就把整株大榕树放倒了。“牛”队长胆大敢为，职工们都伸出大拇指夸他牛得很。 此后，“牛”队长他们挖了三七二十一天，削掉了半座山，原来的小山包被夷为平地，硬是开辟了一块平平整整的场地，还砍来几株木麻黄树，架上木板，套上篮球圈。一声哨子脆响，知青们就呼呼啦啦的涌向篮球场……篮球场热闹一阵子以后，为丰富职工的文娱活动，队里又举行象棋比赛。“牛”队长的象棋下得最老练，连环马的布局最狡黠，常把对手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回击之力。全队知青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因而他下棋时有恃无恐，嗓门叫得像杀猪似的响亮激昂。“牛”队长在队里下棋享受着霸主的地位。以至半夜里起床尿尿都哼着他老家山东的小曲……  “牛”队长不仅是文娱活动热情的组织者和参与者，而且还会变着戏法举行劳动竞赛，多快好省地完成上级交给的开荒任务。 有一天的晚上，牛”队长召开全队职工大会，号召全体职工积极参与明天的开荒挖穴劳动竞赛，条件是每人必须完成挖橡胶穴20个任务包括整理平台，在规定时间内检查验收，谁的数量多质量好，谁就是获胜者。知青们选派10位身强力壮的向老工人挑战。 第二天，会战劳动竞赛就在蚂蟥山上拉开了序幕。“牛”队长是指挥员又是活动的组织策划者，谁输谁赢他心中早有了数。比赛结束，知青们人均完成不到百分之五十的任务，还个个手掌磨起了血泡。而老工人们不但超额完成任务，质量标准样样过关，人员毫发未损。 “牛”队长在工地上总结了一番，宣布比赛结果，那音调大得有点与往常不一样的离谱，…… 原载《海南农垦报》副刊版 (责任编辑：晓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