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作为西藏运输大动脉,数以万计的车辆昼夜不停行驶在青藏公路上,但在大风的“搬运”下,不可降解的车窗垃圾向公路两侧扩散,破坏草原景观,污染长江水源地,更危害到家畜和野生动物的生存繁衍。
“上山以来,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卤肉!”8月19日晚,22岁的吕思远发了一条微信朋友圈,配图是一锅煮成咖喱糊状的炖肉——从图上看,并没有他描述的那么好吃,不过这确实已经是近一个月来吕思远较好的一顿伙食了。7月25日,他从上海跑到了3000公里外的青海格尔木,从“长江尾”跑到了“长江头”,要忍受一个多月艰苦的自然条件和生活条件。小吕吃这些苦,只有一个目的:为长江源头生态环境保护出力,在青藏公路沿线“捡垃圾”。 不久前,记者在青海省海西州格尔木市唐古拉山镇长江源村里见到了吕思远和他的伙伴们。小吕老家在黑龙江,8岁随家人到了上海,此后一直住在上海金山。在参加民间环保社团“绿色江河”的青藏绿色驿站项目之前,他刚刚从上海财经大学毕业,正式参加工作之前,他希望“给自己来点不一样的挑战”。
长江源村
“没人逼我来,我是自愿过来的。”站在青藏高原的烈日下,小吕戴着一副深色墨镜,皮肤晒得黝黑,穿着简单的T恤衫,嘴唇干裂得起了皮,下巴上胡子拉碴。看到记者注意到他的脸,小吕不好意思地笑笑:“这里气候比较干,太阳直射很强烈,环境和上海比不了,我还忘了带刮胡刀,这些小事就将就将就吧。”他告诉记者,之前看到同学发了一条朋友圈,内容就是“绿色江河”在招青藏绿色驿站志愿者,当时就很感兴趣,于是投了简历,经过了面试等程序,最终成行。 “绿色江河”是一个致力于推动组织江河上游地区自然生态环境保护活动的民间环保社团,今年共招募10批次青藏绿色驿站项目志愿者,从5月1日起至10月15日止。志愿者的主要活动“根据地”是青海省发改委和格尔木市政府于去年主导完成的青藏公路沿线6个驿站:格尔木驿站、昆仑泉驿站、昆仑山驿站、三江源驿站、风火山驿站和长江源驿站,这些驿站的海拔低的2000多米,高的有4500多米。这些驿站的功能以青藏公路沿线垃圾回收为主,兼顾提供长途货车司机、自驾车游客短暂休息服务,以及进行生态环保宣传。志愿者抵达格尔木市进行海拔适应和培训后,将被分配至以上站点,吕思远的根据地就在距离长江源村不远的长江源驿站。
长江源村村民
青藏公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公路之一,翻越昆仑山脉、唐古拉山脉和念青唐古拉山脉,被称作“天路”,全长近2000公里。作为西藏运输大动脉,数以万计的车辆昼夜不停行驶在青藏公路上,但在大风的“搬运”下,不可降解的车窗垃圾向公路两侧扩散,破坏草原景观,污染长江水源地,更危害到家畜和野生动物的生存繁衍。如何对分散在方圆数百公里草原上的垃圾进行收运处置?去年夏天,当地政府开始探索“政府主导、民间动员社会力量参与、社会企业补充”的垃圾收运模式,“绿色江河”志愿者就是一支重要力量。 吕思远告诉记者,在驿站里当志愿者,有几项重要任务。“青藏线风景好,驿站里有免费公厕、饮用水、网络、充电等公益性服务,可吸引司机游客在此短暂停车休息,拍拍照,我们志愿者就要将车上垃圾投放到分类回收箱,减少车窗垃圾对青藏高原生态环境的破坏和污染。配合支持我们工作的司机游客,可用垃圾换取特色纪念品。另外,我们还要对过往司机游客进行生态环保宣传。最苦最累的,就是捡垃圾了。”
长江源村里的健身设施
在青藏线沿线捡垃圾和在上海市区马路上捡垃圾,完全是两个概念。高原地广人稀,幅员辽阔,车窗垃圾一落地、被风一吹,可以被吹到数公里之外,捡拾难度很大。“我们开着车出去,看到路边有垃圾就停下捡起,然后通过垃圾分类、压缩打包,将可回收垃圾运至格尔木集中处置,可降解垃圾运至垃圾填埋场处置。”吕思远说,这些车窗垃圾主要是塑料瓶、塑料袋、易拉罐、纸质饮料包装等。“我是学税收相关专业的,以后工作也准备找会计师事务所从事专业对口工作,来当环保志愿者纯粹是出于兴趣使然。现在大学刚毕业,正好有点自由时间,就来体验一下。” 记者了解到,除了环保社团和志愿者的努力,当地人也越来越重视长江源头的生态保护。唐古拉山镇副镇长唐海平告诉记者,早在2004年11月,有“长江源头第一镇”美誉的唐古拉山镇128户、407名牧民群众就积极响应国家三江源生态保护政策,从沱沱河流域搬迁到格尔木市南郊居住,后来这里成了唐古拉山镇长江源村,总占地面积525亩,目前全村已有245户、568人。如今,全村500多万亩草场已实现全部禁牧,组建了近200名管护员对草场进行保护监管。“我们村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志愿的‘草原巡护员’,定期去草原和青藏线旁捡拾垃圾,同时宣传生态保护理念。”生态变好了,村子里人气旺了,经济也越来越好,这些年牧民群众的生活水平显著提高,去年全村牧民群众平均年收入达2.2万余元。 (责任编辑:日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