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苦乐年华长篇小说《心归净土》节选（尾声四）
来源:苏州知青 作者:马亭瑶 时间:2019-11-04 点击:
山上，万木吐翠，山色凝秀。凝秀之下，就是韩铁的新居。他的房子也是木结构的苗家两层吊脚楼，门前用木桩整齐地围了个大院。院子里，通道两旁是一洼洼茂盛的菜地。菜地里，通红的西红柿、碧绿的黄瓜、紫色的茄子将整个院子装扮得如花园一般。几个月前的小鸡崽，现在都个大体壮地满园子追逐觅食。香猪挺着黑油油圆鼓鼓的身体，正偷吃着菜地里那开着小花的黄瓜。韩铁不敢把羊也放出来，要不然菜地里的那些菜全都会被啃光。
看着这一派生机勃勃的美好景象，马涛、桑丽才稍感欣慰。进入屋内，是宽敞的客厅。客厅内陈设十分简单，原木打造的桌椅板凳散发出一股浓郁的生态气息。
寨老正在客厅等候贵宾，他远远看见客人来到，就迎上前来拱手说道：“马先生，常听韩先生谈起你。今天一见，果然气宇不凡，一表人才。欢迎你们来到方羊寨。请！”“寨老您好，我也早就仰慕您的声望了。今天来此多有打扰，还请寨老多多包涵。寨老您请！”说着，宾主双方各自入座。
韩铁泡了马涛带来的碧螺春茶奉上。“寨老，这是涛哥带来的名茶碧螺春，您老尝尝。”
“嗯，好茶，真是好茶啊！”寨老品了一口碧螺春茶连声赞道。
“寨老，这两盒茶叶不成敬意，给您老品尝。”
“谢谢啦！马先生，你们也好久不见了，想必有许多话要叙，我就先告辞了。韩先生，回头我让葵香拿点腊肉来，我们这里的小香猪腊肉马先生可能还没品尝过吧？今天可一定要品尝啊！”“谢谢寨老！您老慢走。”送走寨老，马涛、桑丽跟着韩铁继续参观韩铁的新居。
“铁子，不错啊，小日子过得蛮滋润的嘛！”马涛转了一圈说。“咳，什么滋润不滋润啊！我庆幸的是，终于找到了我心可归依的地方。”“可你把我们大家都丢下了呀。”“不！涛哥，在我的心里，我从来就没有丢下过你们。看到大家都安居乐业了，我的心也释然了。在这里，虽不如城里那么豪华热闹，却非常的超凡清静。本来嘛，我选择大山里的苗寨落户，就是为了逍遥避世。”
听韩铁这样讲，马涛一时语塞了。他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痛，痛苦这么好的弟兄远隔千山万水，不能经常相聚；痛苦本来可以享受现代舒适生活的韩总，却要长年累月地生活在这近乎原始的山寨之中。另一方面，他也很理解韩铁。经历了那么多的情感打击，韩铁的心早就冷透了。特别是“黑皮”这家伙，他伤的哪是韩铁的财啊，他伤的恰恰是韩铁的心哪！还有肖泓，都这么多年了，她就似个阴魂一般，始终若隐若现地萦绕在韩铁的心间。
柳向群是有问题，她把仕途看得比什么都重，可她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韩铁的事呀。再说，柳向群对韩铁父母还是比较尊重的。她就是太忽视韩铁的感情，也太在乎头上那顶乌纱帽了。这样的女人，虽不讨人喜欢，但也不至于令人憎恶啊。肖泓对韩铁的情感纠缠，毫无疑问是韩铁和柳向群婚姻解体的催化剂。总想着能与肖泓走到一起的韩铁，怎么都没想到，肖泓竟会在他事业最低谷时再次抛弃他。把感情看得高于一切的韩铁，结果反被感情重创。他如今的心灵轨迹是他情感世界的一次涅槃。他那颗始终都在隐隐流血的心，也许在这方净土上才能医治痊愈。
“铁子，黑皮死了。”马涛沉思了片刻，突然说了句令韩铁大吃一惊的话。
“怎么会呢？他又和人家拼命了？”韩铁想着“黑皮”那争强好斗的火爆脾气，不知是否在和人打架斗殴中死于非命。
“不是，他是为了救二嫚。”“啊！”韩铁疑惑更大了。
金陵，“黑皮”小饭馆门口，刚吃完饭的二嫚正在和许维真夫妇及大海父女等人一一告别。
“孙经理，谢谢你的热情款待。”一下楼，许维真就拉着二嫚的手说。
“哎哟！快别这么叫了，听着怪别扭的，还是叫我二嫚吧。都是一个团的战友，没必要这么客气。许医生，那明天我就不送你们了，就让大海和越越代劳吧。”
“不用送，明天早晨我和老廖在宾馆用过早餐退了房，打个车就到火车站了。”
“不嘛，干妈，明天早上我一定要来送你们。”“看，还是我干女儿有良心。有你这句
“啊，干爹我比吃了蜜还甜哪！”“越越，看你干爹乐的，下巴都快掉下来喽！”
“大海，今天的菜还行不？”“黑皮老板，谢谢你！菜的味道不错，量也很足。祝你生意兴隆！”“谢谢，谢谢！有空常来啊！”
突然，一辆面包车歪歪斜斜地朝着正要过马路的二嫚冲来。
“猫咪，小心！”黑皮一声惊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二嫚拉开，自己却被压倒在车轮之下。
“黑皮——”二嫚一声惨叫，扑上前去扶起他的脖子。众人连声急呼：“黑皮！黑皮！
只见满脸是血的“黑皮”微微地睁了下眼说：“××××，怪叫什么呀？叫得我耳朵都快聋了。猫咪，躺在你怀里的感觉……真好！”只见一口鲜血从他嘴角涌出，“黑皮”头一歪就再也不出声了。
“黑皮！黑皮！”
大家怎么都没想到，刚才还一脸坏笑的“黑皮”老板，转眼间就去了另一个世界。
“咳！真是世事难料啊！涛哥，黑皮的墓在哪里？改天我去看看他。”“在金陵栖霞山，都是二嫚一手操办的。到时，我陪你一起去。”“行，涛哥，嫂子，走！看看我捐建的学校去。
“好，看看去。”
马涛和桑丽跟着韩铁朝寨子下方的学校走去。
“韩大哥，这是要上哪去呀？”正牵着牛下地去的虾嘎热情地招呼着韩铁说。
“虾嘎，这是我涛哥和嫂子，他们来看我，我带他们上学校去看看。怎么，下地哪？
“嗯哪。是你哥嫂来啦？晚上去我家吃饭。我抓了条大鲤鱼，正好让你哥嫂尝尝。”“好勒！到时我们一定去。回见啊！”“你这家伙，怎么也不客气一声就答应去人家家里吃饭啦？那多不好意思啊！再说，我们什么礼物也没带呀！”马涛有点担忧地说。
“哎呀，涛哥，这里人可没那些虚情假意的玩意儿。他请你，你要不去呀，那他就会认为你看不起他。就是去，也不用带礼物。否则，他们会认为你不把他当朋友的。这里的人哪，都特真诚，寨民家中有什么好东西都希望和大家一起分享。那样，他们反倒觉得是一种荣耀。他们的心啊，就像水晶一般的透明，寨子中从来都没有偷盗行为。你看，大家都下地去了，可每家的门都是敞开着的。就是到了夜里，许多寨民家也是从不关大门的。”“是吗？这在当今社会真是难得啊！”马涛还真有点感动了。
“涛哥，等我们老了，要是能在这里养老，那就太好了！”桑丽向往地说。“那还不容易？我的大门永远向你们敞开。”韩铁真盼望马涛夫妇能来与他作伴。
“这里确实是尘世间难得的一方净土，只是交通太不方便了。”马涛也非常看好这里，他不无遗憾地说。
他和桑丽跟着韩铁来到学校一看，一幢三层楼房非常显眼地坐落在茂密的树林中。楼房南面，是开阔的绿草地。草地上，开满了各种各样不知名的小花。绿茵丛中，体育设备一应俱全。现在正是课余时间，孩子们在绿茵和鲜花丛中欢蹦乱跳。有的似蝴蝶，飞舞在花草丛中；有的像小猕猴，在绿茵铺就的地毯上翻滚嬉闹。
清新又略带点湿润的空气，使马涛通体舒畅，心旷神怡。他深深地感受到，这里的苗民，虽然物质生活不如城市，但在精神层面、生活自由及与大自然的亲近和谐方面，都要比城市更胜一筹。
城市白领整天过着喧嚣虚华的日子，人与人之间缺乏的恰恰就是真情，他们心灵中的净土早已被无止境的欲望所玷污侵蚀了。而这些身处大山里的苗民，他们却坚守着自己心灵中的一方“净土”。故方羊苗寨的真情诚信依旧，中华民族传统的伦理道德幸存，寨子里的人们都以知足为长乐之源泉。他们每家每户按部就班地春播秋收，过着自耕自足、无忧无虑的田园生活。
日落西山，方羊苗寨各家各户的烟囱上都冒出了缕缕炊烟，缭绕的烟雾把整个苗寨笼罩在一片缥缈梦幻之中。（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