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蒂

近年来，菲律宾经济保持高速增长。2010-2015年的6年间，菲平均经济增长率达到6.2%。据菲国家经济发展局公布的数据，2015年菲律宾的GDP增幅在亚洲各经济体中仅次于印度、中国及越南。但菲民间经济学家普遍认为，虽然经济增速亮眼，但并未惠及民生，也未能缩小贫富差距，菲落后的基础设施、卫生、教育、农业和金融服务使得穷人脱节于经济增长。

那么，这位新任总统有能力治理好这个国家吗？他到底有着怎样的彪悍人生？

菲版川普：语不惊人死不休

现年71岁的罗德里戈·杜特蒂向来以出言不逊著称，经常“语出惊人”，不少媒体给他送上了“菲版川普”的称号。

杜特蒂和川普一样，口不择言、脑中充满各种“极端”主意

今年4月，杜特蒂在一次竞选活动中谈到1989年该国达沃市的一次监狱暴动事件。暴动发生时，几名正在监狱内传教的神职人员被造反者扣为人质。36岁的澳大利亚女传教士杰奎琳·哈米尔被穷凶极恶的犯人轮奸，惨遭割喉。杜特蒂说：“他们奸淫了所有女人，其中包括这名女性神职人员……尸体被运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她的脸。她长得很漂亮，就像美国女明星。”他继续说：“我当时很生气——她长得那么漂亮，要上也该让市长先上啊！太浪费了。”1989年的达沃市监狱暴动共造成5名人质死亡，当时杜特蒂正是该市市长。

杜特蒂的发言立即引来各方抨击，竞争对手指责他说话令人作呕，说他是“不尊重妇女还乱咬人的疯子，不配做总统”。但杜特蒂仍拒不道歉，并表示让其退出总统选举为时已晚。

美国和澳大利亚驻菲律宾大使也对杜特蒂的言论进行了谴责，他们批评称“强暴或谋杀都不应被拿来大开玩笑，针对女性的暴力行为更是不可接受。”对此，杜特蒂回击，让他们（美澳驻菲律宾大使）“闭上嘴巴”，并表示即使他们说得对，也不该在选举期间，他们是在妄图通过舆论“干涉”菲律宾大选。他还声称“如果当上总统，他可能随时与美国和澳大利亚断交”。

而调侃奸杀事件并非杜特蒂首次发表争议言论。2015年1月，教皇方济各出访菲律宾，街头造成大规模交通拥堵。之后在谈到这件事时，杜特蒂爆粗：“这个王八蛋，赶紧回家，别再来了。”事后他对媒体解释说，自己并非对教皇出言不逊，而是对政府的准备工作表达不满。

除此之外，杜特蒂在竞选期间还发表了一系列煽动性言论。今年2月，在菲律宾总统竞选人首场电视辩论中，杜特蒂声称：“如果我成为总统，将会带来血腥，因为我会下令杀死所有犯罪分子。”

杜特蒂还承诺，如果当选总统，将在3至6个月内解决菲律宾的毒品、犯罪和贪污问题。

当有人询问他打算如何在短短几个月内扫除犯罪、非法毒品和腐败行为，杜特地回答：“我与别人不同。如果我（对犯罪分子）说，不要来这里，他们就不会来这里。当我说，走开，他们就会走开。谁要不听话，谁就会没命。”

杜特蒂甚至承认自己以前杀过人。他在电视辩论中说：“如果你不懂如何杀人，如果你怕死，那么你就没有能力当总统。”

“以暴制暴” 保一方平安

杜特蒂迄今共担任了7任达沃市长，前后共计20多年。他以对犯罪行为的“零容忍”政策而受到市民欢迎。但是他的管理方式也颇具争议，被称为“肮脏哈利”。

杜特蒂曾担任市长的达沃市

杜特蒂任市长的达沃市曾是枪杀、绑架、勒索、走私等犯罪多发地，但杜特地治理下的达沃市却秩序井然，这得到了许多选民的认可。他在长达22年的市长生涯里奉行的就是一套严刑峻法的家长制。

为了治理城市，杜特蒂宁愿超越法律。他准许达沃市的警察可以向拒绝拘捕的任何人开枪。他曾经驱车进入山林，走进“新人民军”和其他给棉兰老岛带来破坏的反叛组织的营地，告诉他们说，他理解他们的苦衷，他尊重那些为自己信仰而战的人。但他补充说：“请不要与我的城市作对！”他警告他们，如果他们敢于那样做，“他们就应该准备去死”。

在他的治理下，达沃市的平均犯罪率迅速降到全国最低水平。

有媒体称，杜特蒂在任期内将达沃市从一座“谋杀之都”转变为“东南亚最安全的城市”。美国《时代》杂志2002年刊登的一篇文章曾将他称为“惩戒者”，并发布一张他亲自参与巡街的照片。照片显示，杜特蒂骑着一辆大摩托，后面跟着荷枪实弹的卫队。马尼拉市前市长弗里德·利姆曾表示：“如果我们再有20个像杜特蒂一样的市长，菲律宾的社会治安形势就一定会得到很大改善。”

然而，对于杜特蒂“打黑”的具体措施，西方媒体则普遍表示不敢恭维。出任达沃市市长期间，民间治安维持会组织大行其道，法外处决事件频繁发生。杜特蒂对该市发生的暴力犯罪以暴制暴，有超过1000人被杀，死者中不少人只是轻微犯罪事件的嫌疑人。

擅长把握选民情绪，一路领跑大选

和特朗普一样，凭借着出格的言论和竞选策略，杜特蒂在大选中成为热门人物并一路领跑支持率，他的民调支持率一度超过30%，遥遥领先其他候选人。

杜特蒂在竞选活动中

有人认为杜特蒂十分擅长把握选民的情绪。在竞选期间，他时常在演讲时直接攻击现任总统阿基诺，激起菲律宾选民对政府的不满。

在阿基诺三世执政的6年间，普通菲律宾民众没有享受到产业升级或国内生产总值稳步增长带来的利益，每月都有成千上万的菲律宾人离开，前往中东地区从事高危或低端工作，因为他们无法在国内就业。

落后的基础设施建设也令民众不满。在马尼拉，上下班的人们常因交通瘫痪而耗费四五个小时，而且通勤列车常出现故障，运行时还会着火，门甚至会“飞”出去；一项调查结果显示，在全世界交通状况最糟糕的国家中，菲律宾名列第五；马尼拉机场时常停电，被评为世界上最糟糕机场

与之相反的是，虽然杜特蒂的言辞离谱，但他在任达沃市市长时所推出的政策，却改善了市民生活。

有分析人士认为，杜特蒂能够赢得如此高的支持率，反映出当地人民对菲律宾政治贪污、治安败坏、贫富差距拉大等问题的不满，以及对传统政治人物失望，“希望换另类领导人做做看”。《纽约时报》称，菲律宾选民唯一关心的就是把现任总统阿基诺三世的势力拉下马，而杜特蒂恰恰符合这一标准。

一处细节表明，菲律宾人民做出这样的选择似乎是有理由的。今年5月3日，现任总统阿基诺三世曾声称“将誓死捍卫父亲的政治遗产”；与之相比，杜特蒂却表示，为了人民生活在天堂，自己宁愿下火狱。这在不少菲律宾人看来，两人的人生境界高下立判。

杜特蒂在竞选活动上演讲

如果中国帮建铁路，可以搁置南海争议

在南海问题上，杜特蒂曾在竞选演讲中明确表示愿意搁置南海主权争端。杜特地说：“我和中国有类似的立场，不认为能通过国际仲裁庭解决（南海）争端。”他表示愿同中方一同开发南海。如果中方愿意帮菲律宾修建铁路或其他基础设施，就会“搁置南海主权争端，并反对国际仲裁”。

由于南海仲裁案结果将于近期公布，因此也有人乐观认为，若杜特蒂当选后，可能会改变对华政策，撤回仲裁案。不过，在杜特蒂个人执政纲领中的“外交政策”一栏，争取“国际仲裁”的内容赫然在列。

菲律宾军舰1999年在仁爱礁搁浅，菲律宾多年没有拖救处理。菲律宾藉此宣示对仁爱礁的主权。

擅于挑动民意的杜特蒂在南海问题上也曾撂下不少狠话。

据菲律宾媒体报道，杜特蒂曾表示，他愿意“冒死”主张菲律宾对争议海域的主权。他说：“我将请求海军把我送到离南沙群岛最近的海域，然后乘坐水上摩托，带上菲律宾国旗，去他们在那儿的机场，插上国旗，并高呼这是我们的。”不过，杜特蒂的高明之处在于不停变化口风。虽然挑动民意，他也同时反复说不愿发动战争。

杜特蒂有关南海问题的“大胆发言”不止这一例。

新加坡《联合早报》称，他曾表示，可以把巴拉望省一分为二，将靠近争议海域的部分租给美军做基地，“中美可以在那里进行博弈，反正他们是争夺亚太政治霸权的对手”。

当然，同川普一样，这位新任“大嘴”总统的话也不可全信。因此，杜特蒂上台后，南海问题将如何发展还有待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