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从新加坡取道成都天津万里迢迢回到巴尔虎草原时，我仰望天空去捕捉躲避在那朵白云后面的那首长调。我低头努力去搜寻隐藏在青草中的那首长调。婉转悠扬的曲调在我心中腾起，滋润着离开草原几十年干涸的心田。 蒙古长调距今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但最终扎根在巴尔虎草原。确切的说，我放牧过的杭乌拉草原曾是她的摇篮。长调从那里代代相承口口相传走向了世界。 那是我在草原上度过的第一个春节夜晚。蒙古包外北风呼啸，夹杂着冰雪，时紧时缓。急时像流浪牧人口中吹出的口哨。缓时就听到羊们的咀嚼声。面前的羊油灯微弱的火苗不时跳跃几下。边巴闷着头吧嗒吧嗒吸着旱烟。我披着蒙古皮袍对格日勒说:唱首歌吧，听说你唱的很好听。格日勒见我夸她很高兴，于是就清了清嗓子。 从此。我走遍了天涯海角，这曲调一直伴随着我。格日勒唱的是一支蒙古长调。第一次听到她，就激起我内心强烈的震撼。格日勒如诉如泣的颤音就像这蓝色蒙古高原那条克鲁伦河。那条河流淌着蒙古民族的血液。我的眼前是翩翩起舞的天鹅，是金戈铁马卷起的尘土，看到了千军万马踏破了花落草黄。还有格日勒怀里熟睡的孩子，挂在她脸上深沉的母爱。 毡房外北风依旧，我却泪流满面。 从此，我喜欢上了蒙古长调。尽管离开草原几十年了。这曲调始终萦绕在心头中。我努力学会唱她唱懂她。放牧时，把羊群散开，躺在青青草地上，我看见雄鹰身上抖落的羽毛，我看见克鲁伦河泛起的浪花。她驱走了我的寂寞，驱散了我的乡愁。 遥远的巴尔虎草原。随风而逝的长调。你究竟要把我引向何方？没有你，我曾经的草原知青兄弟姐妹是否能找到回家的路？ 长调一次次把我带到梦中。我真想长醉不醒，在汗乌拉山顶化为一座敖包。  作者简介: 李琦，天津散文研究会会员。曾作为天津知青上山下乡到内蒙呼盟新右旗草原放牧多年。先后在大庆油田、北京、天津工作。创作的散文、诗歌、小说散见于国内多家出版社及报刊。 (责任编辑：晓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