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能想到这是一张我初中时的毕业照,也是“入伍”报名表中的个人照呢?!就是这张不起眼的“娃娃照”成了我人生起点并伴随我一生档案的首张照片。当时我身高仅1.49米,体重唯有73斤,虽说已16岁了,但还没发育的我完全就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模样,哪来的知青可言,也正是北上之日开始了自己别样的人生。 事情得从20世纪70年代初说起,当年上山下乡运动在全国如火如荼地开展着,我这个刚刚毕业于市郊古镇的70届初中生告别家乡,踏上了“兵团战士”专列,奔赴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 1971年9月21日,是沪上“青浦兵”终生难忘的日子。上午11时,在喧天的锣鼓声和高亢的口号声中,我们这些胸戴大红花,肩负“建设边疆、保卫边疆”重任的少男少女踏上了深绿色的列车。当火车启动将要离开上海北站的那一刻,站台上送行的亲友和车厢内的“新兵”哭的哭、喊的喊,许多人的豪迈气概一扫而光,剩下的只是离开亲人的悲怆。 在当时,就我们这批新“战士”而言,每个人的心里状态各不相同。一些人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憧憬,那种好奇和兴奋就像脱离了笼子的小鸟,去广袤草原自由飞翔;另一些人却是无奈地接受着命运的安排,承受着远离亲人呵护的痛苦,但不管哪种心态,对未来的美好希望都充盈在每个年青人的胸膛。 当时我们近5百名青浦“兵”,被分配到了一师八团(1972年11月起改为四师),该团所在地在内蒙古乌达市(现为乌海市乌达区)。赴八团的上海兵大多数年龄都在17岁上下,与我一起被分派到二连的徐泾、重固和沈巷城镇青年有40余人。 我们经过4天近80个小时的漫长旅途颠簸,专列终于在9月24日傍晚抵达了终点——五虎山站。下车后,我们按照各自分配好的连队由早就在那里等候的连队干部领回住地。五虎山火车站离目的地有多远,我一概不知。但令我暗自欣喜的是我没有搭乘马车或卡车,心想我的连队肯定离火车站近,才步行前往。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风沙陪伴下,不得不用手帕捂着脸在荒无人烟的土路上走了一程又一程,天色慢慢地暗淡下来,目的地还不见踪影。个子矮小的我排在队伍的最前面,就不停地问前来带队的连队通信员啥时到,他的无数次回答都是快到了。也许对他而言已步行惯了,没觉得有多远,但对于我们这些初来乍到又不走长路的人着实是一种下马威。记得当时足足走了两个小时,路程怎么也有十多里地。由于一半路程在晚间行走,几乎啥也看不清,就以为在沙漠之中,深夜给父母写信时还让买“指南针”呢。 我们整个连队的营房东南西三面都被沙枣树和穿天杨包围着(北边则是沙丘沙包),在夏秋之际时时飘来阵阵清香。我连共有8个排,其中四个排是老职工和家属,他们在当地已生活多年,为此相应的设施较为齐全,比起新建连队在各方面都有一定的优势。我们兵团战士也有4个排,比上海兵早到连队的大部分是北京、天津知青,还有少数浙江、济南、保定以及包头的知青,他们已在西侧盖起了四排营房,从那晚起,我们少则几个人多则十几个人紧挨着睡到了土坑的通铺上。 东南侧是连部,东北边是礼堂和食堂,中间是一块大操场,还真有军营的味道。从此与战友们在这片土地上开始了新的生活,开始面对陌生的一切,包括气候、住宿、饮食、军训、劳动等等。 责任编辑 晓歌 (责任编辑:晓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