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日升
作者:章慧敏/张林凤/周云海/孔曦/程海芗
如今,聊起“老”这个话题,很多老人会告诉你,他们要做个“新老人”,也就是80岁的年龄、70岁的模样、60岁的时尚、50岁的追求,40岁的理想……这是“新式老人”的标准,也是一种年轻的心态、一种生活方式,更是精彩的人生下半场。在这一期的五篇文章里,老人们继续年轻时的追求,活到老,学到老,他们以文会友、教朗诵、学种菜、采访、编书,学得热火朝天,忙得不亦乐乎,圆了年轻时的梦,“新老人”之路越走越宽。 你的精彩感染了我 章慧敏 这些年,我采访得最多的一个群体是警察,看着微信里警察朋友的名单渐渐地壮大,我与他们从相识、相知到成为朋友。 朋友之间的交往或许就是这样,无须时时问候,天天相聚。我们互相关注,他们的精彩就是我生活中的色彩,心中装着友情,哪怕到了七老八十也不会孤独。 我采访过的社区民警少说也有上百位,在我眼里他们是最忙碌的一群人。逢年过节,普通人的欢庆时光,他们的心弦却绷得格外紧,小长假坚守岗位责无旁贷。当家人问:“什么时候全家吃顿除夕团圆饭?”他们无语,我也酸楚。 我采访的刑警是现代版的“福尔摩斯”,他们的智慧加高科技,使上海当之无愧地成为全国乃至世界最安全的城市之一。听到刑警们豪气地表示,对入室盗窃案,也要有一起破一起时,我由衷地觉得安居才能乐业,生活在上海真幸福。 我采访过的交警为整治如今越来越错综复杂的交通环境,哪怕整日被包围在汽车的尾气与工地的扬尘中,哪怕职业病缠身,也不会离开指挥现场半步。把“办公桌”安放在马路上是疏通与整治交通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警察朋友们的喜怒哀乐装满在我的脑海中,正是因为了解了这个职业,我也成了义务宣传员:假如有人误解他们,我会尽情解释。往后,我还会去认识更多的警察朋友,他们的精彩让我乐在其中,他们的精神感染了我,他们的精气神伴着我慢慢变老,这一路上历久弥新。 乐在编书 张林凤 退休后,没有了朝九晚五的羁绊,储存心底的念想活泛起来,我要做个新式一点的老人,绝不能荒废花甲人生。人的模样老了,但心绝对不能老。于是,我将这个想法付诸实施,每天忙得不亦乐乎,也算体验了不曾享受过的畅意。 2015年,我开始参与“虹口记忆”系列书籍的编辑出版。这些书中的文章、插画以及摄影图片,出自生活工作在虹口的居民、职工、作家、公务员等,他们以自己在虹口的生活经历和视角,串起了虹口印象,吉光片羽中为泛黄的“老底子”注入了时代活力。我为物色作者、落实选题,每天穿梭于微信、邮件之间,有时对老公呼唤的“开饭啦、开饭啦”也犹如耳边风;为了搞清一处史迹,我与作者一起寻访现场、采访居民、扎进图书馆。当然,也有无功而返的时候,但还是乐此不疲。回首之间,一年一年闪过,惊诧自己怎么比上班时还忙,算是继续实现年轻时的理想吧。 都说活到老,学到老,在繁忙的组稿出版中,我不但收获了满满的快乐,也填补了我不少知识空白点,编书的过程,也是长知识的过程。我知道了吴淞江(苏州河)、黄浦江及虹口港的成因和演变,刷新对北外滩的了解,还知道了虹口曾有个朝鲜人学校。 我参与编辑出版这些书,是为传播海派文化、红色文化、江南文化尽绵薄之力,做这样的志愿者,我忙活、我乐意、我精彩,希望自己能拥有一个值得骄傲的老年。 聚起来,同圆文学梦 周云海 我已迈入人生的花甲行列。不再是恪守财税规范、计算损益的财务,不用再整日与阿拉伯数字作伴。远离职场,心湖中,少了风雨,少了涟漪;走进夕阳,日子里,生了慵懒,但不寂寞。 有道是老有所乐。不喜欢打牌、麻将,没有跳舞、唱歌嗜好,无意宠狗、养鸟……我的大把时间,都挥霍在看书读报上,也算圆了年轻时的文学梦。 其实,我有不少花甲朋友。他们星散在都市的四面八方,甚至遥处空间上的“诗与远方”,因为写诗作文的同好情趣,凭借神奇的网络,他们成了我的文友。我们交流诗文,我们交融心海,也常盼着老有所聚,同圆文学梦。 花甲人不乏写诗作文才情,文友们更有一双挖掘生活的慧眼。文友群里的活跃分子、老作家金洪远兜兜转转,寻寻觅觅,为我们文友聚会找到了一处好聚处——鲁迅公园。为使大家能够尽兴欢聚畅谈,远离游客嘈杂声干扰,亦避免我们打搅公园游人,在聚会日前,他还会先行独自去公园探寻踩点,最终觅得一处上佳的聚会点——公园一隅的幽静石径段。 这里的石径不宽,有坐石,我们对排而坐;这里的石径僻静,有花树,我们掩映在芬芳里。七八个文友,说话一箩筐。不用点菜,公园绿树繁花,就是我们座谈的佳肴;不用续茶,我们自备茶水,有道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偶有游人穿行,把我们的雅兴夹入TA的烟火记忆;微风徐徐吹来,把夕阳的诗意送去远方…… 夏秋之交,我们相聚在美丽的鲁迅公园;花甲人生,我们沐浴在金色的夕阳里。 天气真好,心情真好,这样的老有所聚真好,圆了年轻时的文学梦。 守拙归小园 孔曦 几年前搬家,有了小小花园。我兴冲冲网购了一些菜籽,还有锄头、铁搭、钉耙。松土,播种。青菜苗出来了,稍大些,间苗移栽。一天天,它们有点青菜的样子了,未及欢喜,一夜之间,叶片被啃食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梗子。很想买点农药喷一喷,一来不清楚是哪种害虫咬的;二来,喷了农药,似乎有违有机的初衷。纠结了一天,再去看,梗子也被吃净了。至于米苋,当时一棵苗也没出,过了很久才冒出来几株。后来才知道,有机蔬菜也打农药的,只是用量和采摘的时间更合理。还种过茄子,长到30厘米高,开了花,可惜没结出果实。 后来,老父亲莅临新居视察,擅自在大花缸里播了几粒丝瓜籽。舍不得那几株茁壮的丝瓜苗,请西邻老伯帮忙,搭了一个小瓜棚。丝瓜花开得热闹,丝瓜结得殷勤。来不及吃的,长成了老丝瓜,悬到冬天。摘下,去皮,搁在院子里晒,做成丝瓜筋,送给住在水泥森林的朋友们。朋友送的彩色辣椒籽,生长顺利,果实鲜艳。据说这辣椒极辣,怪不得没有虫子啃它。 也种花。春日蔷薇繁盛;五月绣球怒放;梅雨季前,栀子香气袭人;夏末秋初,牵牛花日日上新;仲秋时节,桂香宜人;春节前后,兔子花鲜艳水仙花清香;月季难养些,黄斑病、白粉病、蓟马……各个有对症的农药。 种菜莳花,天天充实,不知花甲将至。繁花谢了再开,青春心中常在。真个是:应笑花儿零落处,下怀犹是少女心。 从舞台到讲台 程海芗 刚退休那阵,我很享受睡到自然醒的自在感。可没过多久,闲不住的我就有点浑身不自在了。那天偶尔看到“上海市民文化节”的赛事公告,仗着自己的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曾在大小诗歌朗诵比赛中获过奖的底气,我立刻报名参加了“家和万事兴”的市民故事讲演比赛。 要讲就得写,丢了那么多年的笔头也重拾起来了。连自己都没想到,我从街道的初赛到区里的复赛,再到市里的决赛,一场场地赛,一关关地过,最终以创作和讲演“双百”的获奖成绩站在了颁奖舞台上。退休后的精彩就此开启了: 我先加入到“王小毛之父 ”葛明铭老师的故事演讲团,在近百场的舞台实践后,我越讲越有感觉,除了用普通话讲故事,还尝试用各地方言来表现故事中的人物。其间,我还加入了“上海民间文艺家协会”和“朗诵协会”“演讲与口语研究会”,除了讲故事,还演小品、做主持、开讲座…… 又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街道朗诵沙龙的老师请我去他执教的华师大老年大学朗诵班上一节诗歌朗诵课,就是这一节课,我从舞台又走上了讲台。对于这些老年学生,我的教学更偏重实践练习,没统一教材,就自己编,时常编着编着连饭也忘记烧了。疫情虽宅家,但我们同样可以向抗疫勇士致敬。我为一些公众号录制朗诵节目,讲自创的抗疫故事,同时,还鼓励班级里30名学生宅出自身价值,宅出抗疫正能量,我们用隔空联诵来表达心声。 退休后,我从与社会脱节到走向社会,从不自在到忙得不亦乐乎,从舞台精彩到讲台精彩,从个人精彩到团队精彩……我由衷感慨,一花独放不是春,我要带着身边的老人一起做个充实的“新老人”。 责任编辑:日升 (责任编辑:日升) |